“我已经不弱了！”
安全之神摇头，“我只是暂时摸不清楚许凡的攻击，才显得我弱，所以，眼前注定被击中，那就从伤害中感悟许凡的攻击。”
不知不觉中，他将更多精力用于感悟自己即将承受的伤害，而放松了对自身恢复力的支持。
眉心突然紧跳，安全之神心中一惊，背后莫名流出一身冷汗。
“不对，不管要做什么，最先做的，都是硬扛攻击。”
他骤然醒悟，将所有力量投入到恢复之上。
一阵剧痛，攻击降临，这次，他只剩下二十分之一本源，还好反应得快，撑住了。
“呵呵，好诡异的攻击，但我还是挡住了。”
他抹掉嘴角血迹，一边感悟刚才受到的伤害，一边刺激许凡出手。
许凡看着安全之神又加快数倍的恢复速度，心里一沉。
之前猜测没错，安全之神恢复速度会随伤势加重而几何倍增，要击杀安全之神，只有一击的机会。
这是一个血量接近无限，恢复力也接近无限的大肉，打消耗没有意义，他太安全了！
许凡定下心，再次出手。
“大觉·该死的温柔！”
他以双手齐出，对准安全之神。
安全之神早有准备，以平身最快速度避开许凡双手。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他还是中招了。
许凡几次攻击都故意对准他，就是为了释放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信息，误导爱收集信息的对手。
“六！”
安全之神只能感慨一下，便陷入温柔乡。
一对老年男女温柔的看着安全之神，让他感受亲情，一个干净纯粹的女子出现在安全之神身前，幸福的搂着安全之神...
安全之神实力强大，即便知道这是假的，只是一个引子，但还是感受着许凡打入他体内的幸福感。
自修行至今，他已经数千万年没感受过了。
砰！
他一声闷哼，生命本源急剧消耗，一下只剩五十分之一。
一息之后，他重新恢复全盛，脸上还带着幸福笑容。
“好奇妙的感觉，好像我真的回到过去，回到那个时代。”
他眼睛恢复清明，平静的看着许凡。
“真实伤害，我终于理解，为什么我会防御不住了。”
“我的感觉是真的，虽是你使我产生的，但也让我重新有了身临其境的感受，那些最美好的感受，不是记忆能携带的。”
安全之神从未如此正视过自己的记忆和感受，他一直以为，经历过的东西，已经是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可刚才的经历，让他明白，最宝贵的，不是经历，而是经历时的感受。
记忆，终究只是记忆，会慢慢冷却、淡漠，只剩信息。
信息怎么会是暖，又怎么会温柔？
它只是冰冷的符号，一堆字符编织的表象。
重新回看记忆，或许会感慨，会释怀，会遗憾，可没有的，正是经历记忆时的感受。
这和书籍是一样的，书籍能记录知识，但记录不了智慧。
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万卷书不假，只是万卷书也记录不了一句话的智慧。
他心绪翻滚，一时间种种感悟袭上心头，让他难以释然。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从出生到死亡，早早有了定数。”
“这样的人生，真属于我们吗？真的是我们自己吗？”
“不是啊，人偶在舞台上表演了一出戏，那戏不是木偶的人生，只是幕后表演者的一段经历。”
安全之神眼神复杂，“木偶就真的只能做木偶吗？木偶也可以有其他追求。”
“它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决定不了自己的未来，一举一动受人摆布，可感觉，也只有感觉，是木偶可以拥有的东西。”
“木偶的人生是什么？或许那感觉，才是木偶真正的人生。”
他长长吐了口气，摇头叹息。
“人又何尝不是木偶？”
“常人被世俗裹挟，大人物被大势裹挟，修士被资源裹挟，强者被欲望裹挟，无敌者也难逃命运。”
“真我创始后脱身，脱身的也只是在外界的那一部分‘变’，在世界内的‘变’，也要完成‘变’应该完成的因果，直到‘变’完全置换出去。”
许凡停下出手，他有些动容，竟在安全之神身上看到知音的影子。
“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在我突破真我时，我知道世界不止一重，还有二重三重。”
“我来到一重幻想世界，看到了其和一重真实世界的浩大差距，一个念头，就能在一重幻想混沌衍生一个世界，这太可怕了。”
他虚幻的脸上露出回忆，有他第一次从青龙王和起源之神口中了解幻想世界的感受，还有第一到幻想世界的感受，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一重幻想世界的生灵，是一重真实世界的一个念头，那我，是不是二重真实世界的念头？”
“我的世界，是不是一部动漫？一部电影？一本小说？一个故事？一个传说？”
“究竟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他对安全之神摇头，“我试图寻找真相，巡游混沌，找到这方面的真我痕迹，将之接引过来。”
“可惜，虚真之神重心不在这方面，虚幻和真实的概念太大了，他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答案，我只能自己寻找。”
“我找不到答案，如果一切早已注定，我们都是傀儡，那么什么都不是我们的，就连经历，也只是命运的安排。”
许凡知道他说的匪夷所思，简直败坏道心，否定自己的存在，连自己的人生都要怀疑，有时他也认为自己有病，可真我之后，这就不是病，而是他要解决的问题。
“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真正属于我们的东西是什么？”
“只有找到这个东西，我们的存在才有价值，才有意义，才算活着。”
安全之神静静聆听，没有打断，待许凡停歇时，才道：“你的答案是什么？”
许凡沉默了一下，笑道：“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感觉，只有感觉是我们的，只有感觉，才是我们活着的最大真实。”
“命运如何安排，磨难如何艰险，有什么关系？祂安排祂的，我活我的。”
“悲伤的时候不必哭泣，我可以笑，难过的时候不必伤心，我也可以笑，遇到困难的时不必丧气，我还可以笑，我掌控不了命运，我可以掌控我自己。”
安全之神无法判断许凡对错，但许凡，真的能打出真实攻击，伤到安全之神的本源，就算许凡不对，应该也离对不远了。
人身体的元素可以在自然界中找到，做的一切和自然界物质循环没有本质区别，或许，感觉真是人存在的意义。
而感觉，又常常被人忽视，往往越珍贵的东西，越是被忽视的东西。
这东西，一旦经历过就不会再有，这也是人活着，却拥有的越来越稀少、也越来越遗憾的原因。
遗憾什么？大概是生命要终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