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就是灵气。”
吴觉无奈道：“行吧。”
俩人落到一处大宅前，管家见到吴觉并不热情，看到他身后有长老跟随，才笑逐颜开。
管家引领他们到后院，比辰日苑开阔许多，种满了各类鲜花、一些竹子松树。
这些花让他想起结契课躲避着他的花朵，但不同的是现在这一片跟先前的蔬菜谷物一样，对他的灵气都没有反应，他伸手去触摸也没有植物有动作。
第四个施肥任务，吴觉却没法好好完成。
他总在想聚合和分散，在想灵气的本质是什么，在想看到的不同颜色的灵气，颜色又代表什么？
吸收的速率很低，没法跟流失持平，他却不在乎，而在控制着体外灵气。
他覆盖一层薄薄的灵气在植物上，就像随便写几个字在作业本上一样。
他控制更多的灵气重复在医馆里被引导的行为，就像打开电脑玩着同样重复的游戏一样。
吴觉先将灵气分散成一颗颗小圆球，他发现自己甚至能让灵气小成沙粒一般。
当他控制灵气聚合成一颗大球，灵气在一个范围内还很安分，吴觉感受不到它们运动。
但是当他努力将这球状灵气压缩变小的时候，他就能感受到灵气的躁动。
这种躁动使吴觉难以控制灵气，吴觉拧着眉跟自己的体外灵气对抗。
虽然他没法再压缩这颗灵气球，但他现在却能找到一个平衡点维持这种对抗，持续施压又不让灵气冲破这种压力。
吴觉本以为有进步的会是自己，球终究会被他压缩变小变安分。
当灵气球确实小了一圈的时候，吴觉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同时感受到了部分灵气消散。
一般而言，一起放出来的灵气消散时间也是一样的。
吴觉不管，继续压缩，并输入新的灵气，躁动又开始了。吴觉突然想到青年拿灵气压缩他的灵气，在他灵气躁动之后就这么散掉了灵气，留下一句“好好练练”。
聚合到底怎么练？！那人也没说！
吴觉自暴自弃地强压灵气球，大部分灵气消散，球猛地缩成拳头大小。
吴觉鼻子放气，放弃。
他觉得他的想法是对的，大佬也是压缩了他的灵气，再让他注入新的灵气。
他的聚合的问题是“太散了”。
所以要压缩，要让灵气变“紧实”。
也许只是需要慢慢来。
吴觉调整心态，这种事情急不来，肯定是有熟练度经验值之类的进度条。
“元璟长老，聚合究竟怎么练？”
“沉心，静气；专心，聚气。”
元璟不厌其烦一字不差地给他重复了一遍。
“啊……”吴觉被点醒，“聚气。”
聚合和聚气都有“聚”的特点，应该是相通的。
一个在体外一个在体内？
吴觉按照之前的状态，吸收外界灵气，让灵气聚在心脏上。
但这次心脏的凝聚力似乎不够好，灵气长时间只有一层，脱离的更多。
吴觉改为将灵气敷在胃上、肝上、胆囊上，效果都差不多，似乎跟器官没什么关系。
他给植物裹上新的一层灵气，比一开始用心了些，颇有份量。
吴觉起身，原地慢跑起来。
“沉心静气，专心聚气……”
吴觉自言自语，左手叉腰，右手贴耳伸直，上身往左弯。
“控制不了灵气的原因……”
吴觉换一边手，身体朝右弯。
灵气是外界的灵气，但是到了自己身体里就能化为自身灵气使用。
自身灵气释放到外界有一个时间段，在这时间段内灵气还是能被自身感知和操控的。
操控的是自身的灵气，而没法直接操控外界的灵气。
“所以我控制不了灵气的原因是，灵气本来就不属于‘我’？”
吴觉停下来，一手摸着下巴，皱着眉试图分析理清。
“小修士，请喝花茶，”一位侍女捧着托盘前来，“这是老爷特意吩咐，为你准备的。”
“谢谢，先放着吧。”
吴觉现在只想赶紧找到堵住他修炼的塞子，把它一拔，就能通了。
侍女放下托盘，说：“上次的修士没有喝花茶，结果花开得不理想，老爷很生气，让我看着你喝下。”
这花茶有什么名堂？只是碰巧吧。
侍女见吴觉犹豫，又补了一句：“听说溯真派赔了百两银子，那位小修士欠了门派五十颗大灵石……”
吴觉听得额头突突跳，他现在已经身负巨额赔偿，逃恐怕也逃不掉，不能再增加债务了。
万一什么时候需要钱来完成任务，那可比做一大堆事来的方便。
万一门派会追债阻碍任务发展，那更麻烦。
吴觉拿起茶杯，仰头一口喝下，那侍女才离开。
吴觉喝完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普通的花茶清香淡甘，灵气也没有变化。
吴觉释放更多灵气去围绕花朵，脑海里倏忽响起那句“太散了”，控制灵气聚集，更密地包裹花。
没法做到太密，吴觉控制在轻微躁动的范围内。
但这使他得专心在控制灵气上。
刚刚想到哪了？
——“无法控制灵气因为灵气从本源上不是‘我的’。”
花朵外的灵气散开，跟花也不够贴合。
吴觉又控制灵气凝聚在花朵上。
灵气躁动。
吴觉感觉有点烦躁——他现在不想做这个事。
赔偿……反正欠了那么多，再多点也没差。他这么想着。
现在要是能够找到无法控制的原因，找到解决方法，感觉就能轻松了，也能更快赚到更多灵石。
吴觉在花园中间的道上来回踱步。
“控制。我没法完全控制灵气；我只能够短暂地、有限制地控制与我有链接的灵气。
“无法控制的原因是：这些灵气不‘属于’我；所以解决方法是：让灵气‘属于’我？
“怎么能够让灵气完全‘属于’我？增加在体内留存的时间？”
吴觉看向元璟，盘坐在天上看着手中的小本子，完全不理会他的自言自语和困惑。
吴觉收回目光，继续自言自语：“还是说修炼本就是去控制‘不属于’我的东西？”
修炼修的是对灵气的掌控？
“不对。”
吴觉停步，望着前方。
——“修炼修的是……”
“我的心。”
吴觉看着院子里的围墙，却仿佛看到了一望无际的田野。
“我要控制的，是我的心？”
他追逐捷径，只模仿表象，却一直忽略被放在更前面的真理。
沉心，而后静气；专心，才能聚气。
“我需要控制的，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