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只留下艾莉薇和被禁锢在床上的顾森然
看到艾莉薇进来，顾森然把头转向另一边去，不看她
艾莉薇是一个将近五十岁的女人，黄黑色的头发，脖子上戴了个黑白斑点的丝巾，下身穿了条白色的裙子，上面配了件黑色的西装。过了强势的年纪，整个人看起来很好相处
艾莉薇看着轻轻唤了一声，很温柔的声音“森然”
森然不敢去看她“嗯”
…………
粟锦坐在椅子上，手搂着程曦，强势的把她的头扒拉在自己的肩膀上“没事啊，姐罩你啊”
程曦就着她的肩膀，翻了个白眼“我比你大好不好”
粟锦声音有些急“就那几天不算”
程曦“那也是比你大”
粟锦“我当时报生日的时候报小了几天，我肯定比你大”
程曦靠着她的肩膀蹭了蹭“行行行，你大，你大”
粟锦满意了，转移话题“你小哥挺帅啊，就是看起来傻傻的”
程曦“他只是不爱说话而已，怎么，你看上他了？”
粟锦用手摸摸下巴，眼珠子转了转“当你的嫂子其实也行”
程曦从她的肩膀上起来“可别，我小哥连恋爱都没谈过，你可别霍霍他了”
粟锦转头看她，惊讶的瞪大眼睛“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小哥？？”
程曦无语的看着她，一副你自己什么样你心里没点数吗的表情“乖啊，先把你手机里的备胎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号删了再说啊”
粟锦眼睛瞪大“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程曦无辜的看她“不是吗？”
粟锦轻轻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红唇轻扬“姐只是想给他们一个家，姐有什么错呢”
程曦下巴说着她的力道向上扬，假装委屈的声音“那姐姐还真是贪心呢，姐姐有我一个还不够吗”
粟锦还没开口，江蔚就走过来把她的手指从程曦下巴上挪开，瞪她一眼“不要带坏小曦”
程曦：……
粟锦：“……你是没长眼睛吗？”
江蔚不理她，坐在程曦的另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他“现在可以说了吧，怎么回事”
程曦伸手接过来“什么怎么回事？”
江蔚用手指指顾森然的病房“就森然的病”当年顾森然发病的时候他们还没见到，就被程曦带走了，关于病情，问程曦她也懒得说，问顾森然她又一直说“没事，不用担心”
次数多了，他们也就不问了，只知道顾森然有精神问题，程曦让他们多注意一点
程曦眯眯眼，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
粟锦隔着程曦直接给了江蔚一拳“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蔚耸肩，他也不想提的啊，可这不是不提就能解决的事
程曦靠在椅子上，缓缓开口，大概解释了一下“双向情感障碍，是一种既有躁狂症发作，又有抑郁症发作的常见精神障碍，森然的特征很符合这种精神疾病”
江蔚和粟锦同时开口
江蔚“是因为温玉琅吗？”
粟锦“是因为卓栩吗？”
两人无语的对视一眼，江蔚开口“这关卓栩什么事？”
粟锦回怼“你懂个屁，女人的直觉懂不”
程曦问了一句“卓栩的情况怎么样？”
粟锦摇摇头“老样子，植物人状态，一直躺在床上”
程曦也不管他们，继续开口“两个人都有关系，森然的躁狂症原因在于温玉琅。她受不了温玉琅的背叛和离开，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大概是想他和想杀他两种情绪的碰撞，导致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抑郁症的原因在于卓栩，她看着卓栩一直躺在病床上，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是对自己感到质疑”
江蔚皱眉，前面能理解，后面不太理解
程曦啧了一声，她就说很麻烦吧“这么些年来，她把卓栩当做自己的亲弟弟，现在他躺在病床，自己作为医生却无能为力，这是原因之一。而且，重点是卓栩是温玉琅弄成植物状态的，自己最爱的人弄伤了自己的弟弟，她一夜之间是失去了两个最重要的人，换你你疯不疯”
江蔚和粟锦沉默
程曦想起顾森然的遭遇，心里感慨着老天爷的不公“森然的情况很特殊，你们也知道她是被老头捡回来的，来的时候就是发病状态，没人知道她来之前经历了什么，好不容易缓过来……”
后面的话，她没在说，但两人也都懂了
粟锦眼睛有些泛红，没吭声
程曦拆开棒棒糖，塞在嘴里，缓缓开口，心情有些复杂“我错了，那一整年，她都呆在医院里，艾莉薇对她进行心理引导，对她进行催眠，时间让她对温玉琅的印象也淡了一些，她也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我以为只要不在她面前提到这个名字，或者说抹除掉温玉琅的存在，她就能一直这样下去，时间长了，她也会渐渐忘了，可没想到，就只是因为一个名字”
她不知道顾森然对温玉琅现在是什么感情，大概还是爱吧，艾莉薇曾经说，如果把顾森然对温玉琅的感情当做她发病的条件，那么就会存在一个临界值
顾森然花了一整年才把这个条件降到临界值以下，现在就只是因为一个名字，一切都得重头再来
她没谈过恋爱，她不懂
粟锦拉住她“没事，大不了再来一年，这次姐陪着你们”
程曦没说话，继续含着棒棒糖
几个人沉默了半晌，才等到从房间里出来的艾莉薇
艾莉薇出来，看到含着棒棒糖的程曦，开口“怎么又吃糖，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
艾莉薇的声音是很温柔的，温柔的声音总有安抚人坏情绪的魔力
程曦用手拿出棒棒糖，朝她呲呲自己的大白牙，用行动打消她的顾虑
粟锦和江蔚站起来朝她颔首“薇姨”
艾莉薇看他们“叫我艾莉薇就好了，可不要把我叫老了哦”
程曦一点也不意外，站起来“艾莉薇，森然情况怎么样”
艾莉薇朝她微笑“情况比上次好很多了你，上次超了那么多，这次只超了一点点哦”
艾莉薇说着先用手比了个20厘米左右的距离，然后又缩短成五厘米左右
程曦知道她是再说超了临界值多少，她也知道她这么说只是在安慰自己
其他两个人倒是听的一脸懵，什么超了很多，又超了一点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