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就周六了，天气有些阴沉，小雨淅淅沥沥的
程曦坐在沙发上，旁边放着她的黑色书包，程诺也坐在她旁边，旁边是一个偌大的行李箱
她俩今天要回去了，在这呆了一个多星期了，除了每天都要固定的给老人针灸之外，倒也乐得清闲
程曦昨晚就说要走了，一大早上就坐在沙发上等她两个师傅出来告个别，这次回去，没准再见又不知道是啥时候了
程晨慌忙的从后门里进来，拉着程曦往后面跑去“小妹，快走，苏师傅晕倒了”
“轰”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程曦脑子里炸开一样“你说什么？”
程曦跟着到苏则友的房间里，有些愣愣的挪到苏则友的床边去，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伸出一只手给他把脉，这一搭就是十几分钟，她好像不敢相信自己所摸到的
谭秉白倒像是早知道一样，伸出一只手搭在程曦的肩膀上“放心吧，睡一觉就好了”
程曦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眶都已经红了，对着谭秉白喃喃道“苏师傅怎么了？”
谭秉白转过头去，回避她的视线“人老了嘛，有些器官难免会出现一些问题，只是一点小问题，睡一觉就好了”
程曦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他“苏师傅怎么了？”
程晨也有些愣住了，这几个月他都从来没发现过苏则友有什么异常过
谭秉白叹了一口气坐到椅子上“就是肺出现了一些毛病，放心吧，你们不是还要赶高铁嘛，赶紧走吧，去晚了就赶不上了”
程曦又低下头去，两只手紧紧的握着苏则友的手不放开“我不回去了，我要等苏师傅醒过来”
谭秉白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终究没有再说话
程晨伸出一只手来放在程曦的肩膀上，无声的安慰着她，他感受到程曦的肩膀有些僵硬
程曦突然转了转身看着旁边的程晨“哥，给我拿针”
程晨把手环递给她，程曦拿在手里半天，才开始在苏则友的身上扎针
二十多分钟后，看着程曦结束了，谭秉白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的人，才又开口“怎么样了？”
程曦抿了抿嘴，没有回他
谭秉白便眯眯眼睛，自顾自的说着“我就说他没事吧，人老了嘛，难免这里出问题，那里出问题的，你不要想太多了”
接下来依旧是一阵沉默，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谭秉白看着程晨“说句话啊”
程晨没接收到他的眼神，倒是程曦开口了“多长时间了？”
谭秉白愣了愣才回她“不知道，应该也快有一年多了吧”
程曦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
谭秉白叹了一口气“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倔的跟头驴似的，他自己不跟你说，又不让我跟你说”
“平时看着跟没事人一样，没想到这突然就晕倒了”
“那为什么不治？”程曦有些带着质问的声音
谭秉白开口“怎么可能不治，你别忘了你师傅是干什么的，只是……”
“咳咳咳…”在她们俩说话的时候，苏则友也醒了
程曦赶紧凑过去“师傅，你感觉怎么样了？”
程晨赶紧到旁边接了一杯水递给程曦
苏则友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还哭了？”苏则友的手上布满了皱纹，一双常年抓药的手有些粗糙，伸手握着程曦白嫩的手“人老了，就不想再折腾了，就这样也挺好的”
谭秉白倒是想给他做手术，可是他非不同意，还说什么人老了，再折腾也没用了
“而且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师傅的身体自己知道”
程曦眼睛红红的“师傅…”
苏则友笑的有些慈祥“帮师傅把针取了，师傅饿了”
“好”
谭秉白起身出去了，程诺和程晨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
等程晨再进来叫他们吃饭的时候，就发现房间里的气氛有些不对了
苏则友坐在床上，看着程曦不说话
程曦离他远了一些，坐在最远的椅子上，不去看他，整个人冷着一张脸，也不说话
程晨咽了咽口水，才开口道“师傅，小妹，吃饭了”
程曦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朝外面走去，径直走到厨房去，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就往嘴里塞东西，眼框红红的，深不见底，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程诺坐到她旁边来“怎么了，没事吧？”
谭秉白也坐到她身边来“慢慢吃，又没人跟你抢”
程曦也不理他们，继续低头吃着
苏则友是被程晨扶着进来的，坐到程曦对面“咳咳…”
听到他咳嗽，程曦下意识的想抬起头来看看，但是想了想，又低着头继续吃饭
苏则友无奈，给她倒了杯水放前面，程曦像个小孩一样，把水推一边去
谭秉白看到这一幕，都笑出声来了，没想到他也有这一天啊
程诺和程晨在一旁吃饭，话都不敢插一句
……
晚上，程曦坐在秋千上，看着不远处发呆，程诺和程晨走到石椅上坐着
今晚的空气有些凉，因为下过雨的原因
天空中也看不到一颗星星，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只有房前的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程晨问她为什么跟苏则友吵架
程曦看着不远处发呆，喃喃道“明明可以做手术的，他为什么不做呢？明明不会有这么严重的”
程诺看着程曦的侧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是苏老自己的选择”
程曦转头看他“是吗？”
程诺站起身来，走到她后面去推她的秋千“不用想那么多了，苏老看着精神状态还行”
程曦点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