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森然坐在石头上，手里拿着一朵红色的芍药，它刚被摘下来不过半个多小时，已经开始枯萎了
后山上有一小片的芍药花，顾森然就坐在中间，微风轻轻吹过，这些花便四处摇曳，一点也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她整个人情绪有些烦躁，不过还勉强能控制住，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次发病会在什么时候，不过她倒是已经不太害怕了
今早从床上起来，她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倒没有特别难受焦躁的感觉，心里异常的平静，只是总感觉遗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想着，顾森然看了一眼手里娇艳的芍药花，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种花有那么大的反应，那种感觉只有在面对温玉琅的时候才有，又爱又恨
隐隐约约的，顾森然看到一个满头枯发的老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穿着深蓝色的布衣，带着皱纹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视线落在她手里捧着的大束花上面“小然，你喜欢芍药花呀？”
小孩歪歪脑袋，把芍药递给老人，咯咯的笑着“送给奶奶”
可是就在老人把花接过去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她把红色的芍药花放在药罐里，用一根很粗的棍子给她捣碎，每捣一下都要看她一眼，后面甚至按着她的手让她自己捣
半晌后，老人手上端着一杯深红色的液体，厉声道“喝”
芍药花的汁液，如血一般
“喝”老人再次递给她
顾森然伸手去接，却什么也没碰到，原本手上的芍药花掉在石头上
她盯了半晌，莫名的感觉到情绪的崩溃，她不知道从哪找到一个石头，开始蹲在地上敲这些花……
………………
程曦在后山上找到顾森然的时候，这里已经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不管是她的周围还是她自己的身上
她的周围一片狼藉，原本直立的芍药花四处倒伏
而顾森然的身上被芍药红色的汁液染的到处都是，手上也被芍药的刺划出了血，看着让人心疼
饶是见过不少次顾森然发病的样子，可 她这个样子还是让她感到吃惊，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森然
程曦快步走近她，伸出手试图阻止她的动作，有些焦急的说道“顾森然，你冷静点！”
………………
顾森然呆呆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人，看了很久很久，程曦的身影跟记忆中的人影重合
她忽然伸出手，朝程曦抓过去
“你回来啦？”顾森然静静的问道“我好想你啊”
………………
程曦被顾森然掐住了，她感受到了她在使劲
周围没有一个人，程曦不知道顾森然把她认成了谁，是她奶奶，还是温玉琅，或者卓栩
程曦的脖子被掐着，说话却不成问题“森然，你在干什么？我很痛的，你先放开”
顾森然像是什么我听不到一样，手上开始继续使劲
程曦放缓了语气，试探性的说着“森然，我不是你的奶奶”
顾森然整个人僵了一下，手上的动作放松了一些
“你很想她吗？”
“我不想她！”
“你可以想她。”
“我不想她！”
程曦感受到顾森然情绪的激动，因为她的手又使劲了
程曦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能够呼吸，继续开口道，声音有些沙哑“你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森然没有回答她，手上却停止了使劲
“你为什么把花弄成这样？你明明很喜欢芍药”
“不是我，是她弄的，是她不让我喜欢的”
“不让你喜欢什么？”
顾森然手上的动作放松，只是还保持着这个动作“花，兔子，石头……她什么都不让我喜欢，花没了，兔子也没了，石头也没了，她什么都毁了”
程曦勉强喘过气来“她为什么不让你喜欢”
“我不知道……她说喜欢什么就得毁掉什么，不然它就会毁掉我”
“它是什么？是你的奶奶？”
“不是……是……我不知道”
……
程曦微微皱眉，想继续问道，却没想到顾森然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手上又开始用劲
程曦有些喘不过气来，开始做出动作，想要掰开她那被染红透的手，却发现顾森然的力气异常的大，又加上呼吸不了，程曦一时之间竟然逃不开，她的脖子上也留下了红色的指印
程晨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顾森然情绪失控，用两只手死死的钳住程曦，程曦面色涨红，呼吸不上来
他慌忙的跑过去，从后面把顾森然弄晕放在地上，焦急的询问程曦的状况“怎么样？没事吧？”
说着伸出一只手给她把脉
程曦的脖子上有着明显的指印，不知道是被芍药染红的，还是被顾森然掐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