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现在是要连我的养老钱都要抢走吗？真是没法活了，个扫把星，是想让我们孤儿寡母还家破人亡吗？”
“以前就缠着我儿子、各种花言巧语地骗我们、拆散他的好姻缘，现在还好吃懒做、要败我们家的钱，还要不要脸？”
“这都是我儿子辛辛苦苦赚来的！”
地上，宁妈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腾着，仿佛真受了什么承受不了的打击、十分崩溃的样子，那悲惨又颓废的模样还真不像是假的，即便隔着一些距离，江年华都能清晰地看到她头上的白发跟死灰一般的面色，整个人的精气神跟之前那鼻孔长在天上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脑子里还全是两人侬我侬、沆瀣一气的画面，对眼前颠覆的撕逼场景，江年华还真有些做梦一样的不真实感，连带着脚下也像是被什么给定注了。
此时，周边围观的人不少，纷纷议论声、劝解声也开始此起彼伏，还有些人拿起手机对着场中就拍摄了起来：
“这人以前不会是小三吧？难怪这么泼辣！”
“那男人呢？男人怎么没露面？让老人家出来顶雷，真是个窝囊废！”
“估摸着是躲了吧，也是活该！”
“年轻人，尊老爱幼是美德，做事别这么刻薄，都是女人，都有老的一天，这太狠了！”
“是啊！是啊！好多人看着呢，多丢脸啊！有什么事回家去说，先把婆母扶起来吧！”
……
各种声音交杂，一时间周边吵吵嚷嚷地，有人指指点点，有人悉悉率率，偶尔也会有人上前两步，但终归还是没人上前搭扶，望着眼前这一幕，江年华心里也不免是一阵唏嘘：
这两人脸皮是真都够厚的，都这样了竟然还呆着住？话说，宁绍呢？他们两个闹成这样他都不闻不问吗？
整理了下口罩，江年华的头又跟着低了几分，想要离开，却发现四周看热闹的人堵的很厉害，还都是往前挤的架势，一时间她竟然无法动弹，这个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前方吸引了，怕引人注意，她也没敢乱动，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呆着：
天啊！早知道不过来凑这个热闹了！
真是坑爹！
正懊恼着，又一阵讥讽的冷笑声传来，抬眸，却见是那关烁兰在笑，笑得那么恣意还那么张狂，不止没有一点歉意或者羞愧，言语间还透出了一些恨意：
“呵呵，这一把年纪的都不要脸，我还要什么脸？忘了是谁先看上我们家的条件非要撮合我跟她儿子的吗？也不知道是谁因为害怕自己媳妇的美貌勾了儿子的魂不要脸的非要拆散人家人！没从中帮忙，我能拆散儿子那好姻缘？”
言语讥讽，关烁兰说话也毫不客气：
“还不都是这个为人母亲在从中作梗？话说谁能比更了解儿子？不是从中帮忙，我能上了儿子的床？不是从中造假、从中挑拨撺掇、诬陷那女人作风不检，儿子会误会他爱的女人不贞不洁、跟她闹掰分手？不是嫌弃人家家里遭遇危机想甩掉人家，不是我买了五十万的天价包孝敬，在眼前伏小做低，会好心撮合我们？现在看我们家也破败了，计划败露了，儿子都恨不得离远远地了，就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又嫌弃我来了？吃我们家、喝我们家的时候，怎么不嫌弃我花钱？推我害我流产的时候，怎么不嫌弃我花钱？我买个包怎么了？再穷买个包的钱还有！儿子愿意掏钱补贴我家里是他的事儿，不知道为什么吗？还不是因为害掉了我们的孩子他愧疚！他在替补偿！我们可是合法夫妻，他给我花钱、管的着吗？才是那个最自私自利、眼里只有钱、最臭不要脸的！”
越说越气，关烁兰口不择言，更是无所畏惧，对着地上的宁妈妈，连半点掩饰都没有，满脸的嫌恶与愤恨：
“儿子都结婚了，成年了，还‘打着为他好的旗号’来嚯嚯人，真当我是好欺负的？现在还想逼我们离婚吗？我告诉，姑奶奶偏不离，死都不离！有本事去告我啊！告我之前，先好好掂量掂量，这些年做了多少亏心事，花了我家多少钱，离婚之前，全给我吐出来！没脸没皮的老东西，还想管我？真是吃多少狗屎都不知道恶心，没看儿子都不想理了，还仗着他孝顺倚老卖老，拆散了他的姻缘毁了他的幸福他早就恨死了，还想再来一次？就继续作吧！呆在地上别起来，别他也作死，我们一家正好一起下地狱！”
情势惊天逆转，像是瞬间丢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周边瞬间都炸开了锅，还炸出了一波的小沸腾的高潮，耳边嗡嗡的，江年华也是震惊不已：
她流产了？
虽然这些事她之前都已经听宁绍说过了，但再一次亲历，那种震撼还是引起了她的共鸣，让她的心一度都无比的绞痛：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宁妈妈爱宁绍无可厚非、更毋庸置疑，只是这样的方式——
视线凝聚在前方，江年华的心头也是无比的沉重，此时，宁妈妈已经爬了起来，却是指着关烁兰抖着手指气得面红耳赤、泣不成声：
“胡说！胡说，我没有！呜呜，胡说八道，都是兰嚼舌根，这明明都是做的，污蔑我，我撕烂的嘴！”
气愤地叫着，宁妈妈又想上前撕扯，却被敢来的保安给拦住了，分开了差点又扭打在一起的两人。
视线不经意间一转，江年华猛然就对上了关烁兰射过来的眸光，清楚地捕捉到了她停滞的视线跟那一闪而逝的震惊跟凌厉难掩的恨意：
她看到她了？也认出她了？
下意识地调整了下口罩，江年华还颇为纳闷：她这么看她做什么？她有今天又不是她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