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回笼，尢司皱着眉头睁开眼睛。
基因完美的羽人，翅膀是没有杂色的，但同样的，那样的羽人身上不可能会有人类的味道。
但是小崽子身上，总是会传出若有似无的属于人类的味道。
尢司实在想不明白，眉头皱得越发紧了几分，更是直接换了衣服，朝幼崽学院而去。
彼时，沈陌正在小羽人们的包围中，开开心心的逗这群小幼崽。
莫名的，沈陌觉得心头一动，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传来，他下意识的往窗外看了一眼，就对上尢司的目光。
尢司似乎在盯着他发呆，沈陌都走到他身边去了，他都没有转移目光。
没办法，沈陌只得伸手拉拉尢司的手腕，等尢司反应过来低头看他时，才问道。
“尢司，你来这里干什么？”
听到小崽子的问话，尢司下意识的把沈陌捞入怀里，还没开口说话呢，就感觉到自己的裤腿被人抓着。
他又低头去看，就看到莱西尔表情不善的开口说着，“你要带沈陌去哪里？！”
“莱诺家的孩子？”尢司眯了眯眼，抬脚往外走了几步，甩开莱西尔抓他裤腿的手。
一边说着，“我的事情，莱诺家的人可管不着。”
话落，尢司直接带着沈陌飞离了学院，沈陌看着下方担忧的莱西尔，朝着他挥挥手，表示自己没事。
一边若有所思地看向环抱着自己的手臂，尢司有点儿不对劲儿，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很快，尢司带着沈陌回了家，也是这时，沈陌才发现整个城堡空荡荡一片，连维奇都不见了踪影。
虽然有些疑惑这是怎么了，但沈陌也没有问，总归是尢司的事情，和沈陌没什么关系。
只是沈陌没想到，尢司把他带到一个漆黑的房间里，整个房间只有一盏摇曳的灯光照耀。
尢司把沈陌放到木凳上，又凑近闻了几下，这才面色严肃的问着。
“小崽子，你身上为什么会有人类的味道？”
问话间，尢司的手放在沈陌颈侧，指腹摩擦着他的肌肤，不重不轻，却又存在感十足。
沈陌抬眼去看尢司，因为只有一盏摇曳的光束，尢司此时看上去多了几分邪恶的样子。
“什么人类？”
沈陌不解的开口，一边继续盯着尢司看，尢司另一只手轻抚了一下额头，摩擦着沈陌颈侧的手微微一顿。
随即力道加重了几分，“小崽子，别挑战我的耐心。”
“尢司，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陌依旧表示自己的无辜和疑惑，让尢司的目光又晦暗了几分。
“小崽子，你最好祈祷你没骗我，”尢司只能这么说着，收回摩擦沈陌颈侧的手，却又将脑袋靠了过去。
他把脑袋搁到沈陌显得有些窄的小肩膀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依旧有一股独属于人类的味道。
尢司闭了闭眼睛，到底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着，“小崽子，把你的翅膀展开，让我看看。”
“为什么？”
若是按照沈陌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性格，现在肯定很疑惑尢司的举动，所以问为什么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作为沈陌本身，他大概能猜出些什么，或许和他这对纯白的翅膀有关系。
梓漓对这对翅膀怪异的态度，让沈陌去幼崽学院图书馆去逛了一圈，然后得到了一个结论。
纯色翅膀的羽人，被称之为初代羽人，也被称作“天人”，说是第一批从天国而来的羽人。
大概对尢司他们这样的杂色羽人来说，纯色羽人有很多意义，甚至于他们会想知道天国，回到天国。
尢司看沈陌脸上的神色和以往没什么区别，也不知道怎么的，松了一口气。
又继续回着，“身体检查，看看你的翅膀生长的怎么样。”
“哦，”沈陌点头，一副信了的样子舒展开翅膀，却还是不解的道，“这么黑，看得见吗？”
“看得见，”尢司开口，目光落在沈陌的翅膀上，每一寸都一一看过，的确没有杂色。
尢司目光复杂，基因完美的羽人，只有不到二十年的寿命，小崽子会死在幼崽时期。
尢司无能为力，可更多的是，尢司很想知道，小崽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被圈养起来的人类，又开始做那些实验了吗？
想着，尢司准备提醒一下其他区的羽人管理者，让他们好好查一查。
不能给人类，第二次糟蹋羽人的机会，绝对不能！
看过沈陌的翅膀后，尢司叹了口气坐到沈陌对面，“小崽子，记住了，除了我之外，你不能把翅膀展开给任何人看，知道吗？”
“……”
之前梓漓上飞行训练课的时候，他的翅膀就被看了个透了，不过幼崽们没把这件事当做谈资，估计没放在心上，也没有提起过。
只是，尢司到底隐瞒了什么？沈陌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尢司，站起身踮起脚将手放到尢司头顶。
作势在摸尢司的脑袋，嘴上回着，“嗯，听尢司的。”
实际上，沈陌却是在读取尢司的记忆，很快，关于尢司这些怪异的举动有了解释。
而那段有关黑森林的记忆，更是让沈陌觉得果然如此。
之前看到《羽人本纪》时，他就没有完全相信，毕竟，没有谁会把不利于自己的信息写进历史里。
人类是这样，拥有着一部分人类基因的羽人也是这样。
还有基因完美的羽人，寿命并不长。
就像是美丽的花儿，花期不长一样，总会留下些许遗憾。
偏偏寿命不长这一点，给了沈陌早脱身的理由，还真是凑巧了。
收回手，沈陌乖巧得厉害，关于羽人和人类的恩怨，都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如今的人类是，前人作恶后人偿还，也算是因果有报了。
至于羽人，从受害者的角度走到了如今加害者的角度。
谁对谁错，早就算不清了。
尢司得到了沈陌的回答后，又恢复了以往的状态，却又比以前更小心一些。
他知道小崽子的寿命不长，那就在这不长的寿命里，给小崽子多留一些美好的回忆吧。
尢司身为公爵，自然有许多权限，他像是不务正业一般，带着沈陌翘了课到处跑。
他这个举动，倒是合了沈陌的心意，正好沈陌这人喜欢四处游玩，又有尢司帮他处理好一切，倒是让沈陌如愿以偿的偷了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