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晏扫了眼周围,很自然地接过话头。
“人多眼杂,我们先找地方坐下。”
恰好是晚餐时间,他们站在大厅中央,多少有些显眼。
傅修谨冷冷地瞥了眼夏清欢,找了个位置坐下。
夏清欢坐在他斜对面,招呼盛晏:“盛少,坐吗?”
盛晏坐在她旁边,与傅俢谨面对面,视线相对。
他顿了一下,挪开视线,把菜单放在夏清欢面前。
“说好请你吃饭,点菜。”
他又摸出一份菜单,放在傅俢谨面前:“一起吃?”
两句话,很好解释出他和夏清欢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缓解了三人之间尴尬的氛围。
傅俢谨接过菜单,盯着第一页,迟迟没有翻页。
盛晏的话听起来很合理,但他避开了几个问题。
他和夏清欢如何联系上的,还有,为什么偏偏是云顶酒店这么个地方?
像他们这样身份的,一般在云顶酒店都常年有一间或者几间包房。
他们两个是从外面来的,还是…才从上面下来?
想到这里,傅俢谨心中莫名烦躁,仿佛有什么事情超脱控制似的。
此时夏清欢也不好受。
菜单才看了两页,她腿上就多了一只手。
盛晏在她大腿上肆意撩拨,又痒又麻。
偏偏傅俢谨就在对面,担心引起对方注意,她不敢大力反抗。
翻页的空隙,她瞪了盛晏一眼,示意他停手。
在她的注视下,盛晏桃花眸微动,化作一对弯月,澄澈透亮,夹着丝笑意。
这一瞬间,萦绕在他眉眼间的痞气退散,配上他上身的白衬衫,竟像个未入社会,气质干净的大学生。
夏清欢一时失神。
忽然,她脊背僵直,曲起中指,狠狠弹在盛晏手背上。
神tm大学生,这就是个老流氓!
一会儿没注意,这狗男人的手都绕到她臀上了。
夏清欢用了全力,盛晏眉头肉眼可见地扭曲了一下,等他的手再出现在桌面,手背已肿起紫红色的包。
傅俢谨注意到这块包:“怎么弄成这样了?”
盛晏拿起桌边的冰水,敷在手背上,不在意地勾唇。
“碰到只小野蜂,毒性很大,被蛰了。”
傅俢谨还在思考夏清欢和盛晏的关系,敷衍地问了句。
“什么蜜蜂,很厉害吗?”
“嗯,很野,”盛晏看着夏清欢,舔了舔唇角,“采蜜的时候不小心被蛰到了。”
傅俢谨还在走神,继续往下搭话:“什么蜜,送我点尝尝鲜?”
盛晏打哈哈笑着:“我也就吃过一口,私人蜂蜜,不能赠送。”
什么野蜂,蜂蜜的,一句句话有所指。
夏清欢实在听不下去,把菜单拍到盛晏手上,胡乱指了几样菜。
盛晏拿起菜单,同样被抓住的,还有夏清欢没来得及撤回的手指。
“这几道菜,你确定?”他诧异道。
夏清欢手指尖发热,只想快点堵住盛晏的嘴,不动声色抽回手指:“有问题吗?”
却听男人压抑着笑的声音:“没问题,牛冲炖鸡肾,大补,我这就叫人给你做。”
牛冲?
夏清欢仔细看了眼菜品介绍,整个人定在原地,足足三秒。
回过神来,她一把夺过菜单,反扣在桌上:“算了,我现在不饿,我们还是喝水吧。”
对面,傅俢谨手指微动。
他看不惯盛晏和夏清欢,两个人旁若无人地打闹,就像是在…调情。
一个月前,这个女人还是傅家媳,对他嘘寒问暖,如今这么快就和其他男人打情骂俏。
过去所有的表现,都是装的?
他突的站起身,将菜单重重拍在桌上:“夏清欢,跟我过来。”
夏清欢坐在原地,没有动:“武馆过户的问题到现在都没搞定,我没有话需要和你单独说的。”
傅俢谨只说了两个字:“爷爷。”
夏清欢面色一肃:“你把爷爷接过去了?”
傅修谨没说话,向前走了几步,定在那里,远远地看着她,很明显等她过去才会开口。
夏清欢勾唇,转身整理盛晏衬衣领口,动作亲昵。
“盛少,看来请客吃饭的事要稍微往后拖了,傅总叫我过去处理点事。”
盛晏任由她动作,笑得混不吝:“利用我?”
夏清欢动作一顿,拍拍盛晏肩头:“盛少说笑了,我尽快回来,不耽误盛少时间。”
走到傅修谨身旁,他已面沉如水,冷冷地瞥了眼夏清欢,径直走到一处隐蔽无人的地方,逼近。
“你和盛晏来云顶,到底要做什么?”
夏清欢后退,与傅修谨拉开距离:“我跟你来,是想听爷爷的情况,不是来听你说这些无聊的话题。”
“无聊?”傅修谨心中烦躁加剧,“夏清欢,我要听实话,别忘了,武馆还在我手里。”
夏清欢嗤笑:“傅总,你只会威胁人这一套?”
“没错,武馆对我很重要,可武馆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不会为了死物,一直受你威胁。”
她一直担心的,只有爷爷奶奶,想要武馆,也是因为那是二老的共同牵挂。
她不想爷爷带着遗憾离世,更想给爷爷坚持活下去的信念。
收起杂乱的思绪,她直面傅修谨,从容不迫地开口。
“傅总,严格来说,从我们婚姻破裂,拿到离婚证的那天起,你我二人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你可以对我冷眼相对,可以对我有所误解,但你没有立场,更没有资格过问我的个人私事,我也没有义务配合你有问必答。”
夏清欢划清界限的话,把傅修谨气得不轻。
过去他不想结婚,是夏清欢不知用什么方法,哄得爷爷非让他和对方结婚不可,甚至以傅氏总裁之位相逼。
如今离了婚,她倒想拍拍屁股走人,转而重新扒上其他人的床。
还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别说盛晏不会看上你,就算你真能爬他的床,也是他的消遣之物。”
盛晏在国外对朵儿的照顾,他早有耳闻,就算是那时,他身边也不缺女人。
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收心。
夏清欢目光陡然变冷:“傅总,慎言。”
傅俢谨怒火烧心,指着夏清欢鼻子:
“盛晏本人就是个混不吝的,这么多年不务正业,四处风流,就连盛家都对他失望,转而培养他妹妹继承盛氏。”
“你哪里来的底气,认为我会忌惮他?”
\u0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