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空……”
林善低声念叨着这个词，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
不出意外的话，起源大陆的坐标应该在深空，因为只有深空才能生成类似的世界类型。
结果，深空也入侵深空。
这让他不由得联想到曾经的灰雾宇宙——那个被外来生灵入侵，最终被外神毁灭的世界。
想到灰雾宇宙，林善想到一个可能性。
但又不太符合。
当初入侵灰雾宇宙的那批外来生灵，虽然也属于深空，但他们绝不可能代表深空。
那只是一群为了自身利益而行动的掠夺者，他们的目标是灰雾宇宙的高位格，想要占据一片容身之地，甚至主宰整个宇宙。
当灰雾宇宙走向毁灭时，他们什么也没得到，除了那些不知去向的主宰。
可以确定的是，那批外来生物不知道源界碎片的存在，由于人皇重启神州大陆，使得新诞生的灰雾宇宙出现虚弱期，才让他们有机会趁虚而入，只是单纯的入侵，目的是捞好处。
而起源大陆的情况却截然不同。
彼岸、混沌、深空——这三方势力已经悉数登场，只差深渊，就能集齐整个虚空的立场。
每一方势力的背后，代表的不仅仅是某个强者或某个组织，而是整个立场的意志。
即便是暂时抛开这些复杂的立场不谈，单说神秘乐园、太初，以及那些异族背后代表的深空势力，每一个都是庞然大物。
任何一个势力，恐怕都不逊色于整个外神群体。
当初入侵灰雾宇宙的，不过是外神群体的冰山一角。
只来一个兆之子就灭了灰雾宇宙。
想到这里，林善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
他逐渐理清了一些东西——起源大陆上，一定存在着某种极为重要的东西，值得这些势力下场争夺。
由于起源大陆的坐标位于深空，深空势力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提前布局。
这些异族，就是代表深空立场的棋子。
而其它立场，即便知道起源大陆的存在，也无法直接越过边界线与深空争抢。
紫微星的出现——或者说，紫微星所在的宇宙的出现，彻底打乱了这一局面。
借助紫微星这个跳板，其它立场终于能将手伸进起源大陆。
想要验证这个猜想，需要一个前提。
那就是——紫微星所在的宇宙，不在深空，也不在彼岸和混沌。
大概率位于深渊。
只有深渊，这方绝对中立的立场，才会允许其它势力将手伸入自己的疆域。
如果这个猜想成立，深渊恐怕也已经出手了。
林善转过身，目光落在那个异族男子身上。
男子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中的焦虑已经稍稍缓解。
他正紧紧握着女子的手，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你知道你背后的势力是什么吗？”林善突然开口，声音低沉的问。
男子愣了一下，随即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他沉默片刻，随后用一种奇异的语调缓缓说道，“背后的势力...就是深空。”
“前不久，我的脑子里出现过一段话，我可以念给你听”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低沉而悠远。
“灰雾是一切超凡的起源。”
“亦是一切超凡的坟墓。”
听闻这两句话，林善瞳孔微微收缩。
在心中自然的补上那两句缺失的话。
“灰雾之上，是一切的主宰者。”
“灰雾之下，是众生的囚笼。”
“灰雾是一切超凡的起源。”
“亦是一切超凡的坟墓。”
心中的余音尚未消散，他意识却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刹那间天地倒转。
周遭景物如同浸水的墨画般晕染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翻涌的灰雾。
雾霭中仿佛有无数透明触须掠过他的皮肤，裹挟着冰晶般的凉意。
当他再度睁眼时，十二座青铜高背座椅如沉默的巨人般环列于雾海中央，座椅表面浮刻着藤蔓纠缠的星月纹路，每道凹痕都渗出幽蓝微光。
那些端坐于迷雾中的身影轮廓模糊如水中倒影，时而凝聚成披着星辰斗篷的人形，时而溃散成飘忽的雾团。
空气里漂浮着类似古老编钟的共鸣，每道声波掠过时，林善都感觉自己的记忆被无形之手轻轻翻动，仿佛有万千细语在颅骨内低喃。
十二座青铜高背座椅都是背对着林善的。
这一刻，林善一动也不敢动。
太恐怖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
过了很长时间，林善才敢尝试移动位置。
一步、一步的试探。
见没任何异常发生，林善逐渐大胆起来。
缓慢移动到那些座椅的正面。
林善看到，十二座青铜高背座椅有六个位置是空的，余下的六个位置上，端坐着六具尸体。
虽然看不清样貌，但林善可以确定，这些的确是尸体，有腐烂的蛆虫在不断的啃噬着他们的身躯。
突然，林善看向地面，看向他的影子。
他的影子正在被一种未知的力量扭曲。
林善却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站在原地，等待结果降临。
当他的影子在地面扭曲成蛛网状触须时，前方的青铜座椅突然传出齿轮咬合的轰鸣。
六具尸体腐烂的胸腔竟同步震颤，像是有了起伏。
林善踉跄的退至后面的一根石柱前，背后突然传来血肉增殖的黏声。
石柱的缝隙渗出胶状灰雾裹住他的手腕，其中悬浮的齿轮残片开始高速旋转，在他皮肤下刻■■-9927的编号。
林善用力擦了擦手背上的编号，这道编号已经融入他的血肉，无法轻易的祛除。
当这编号被刻下时，那六具尸体齐齐停下了动作。
一切再次回归平静。
林善松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回头看向刚刚撞向的东西，是一根巨大的金属柱子。
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一些文字。
虽然无法辨别是什么时代，什么文明的文字，但他却可以认出大部分。
[■■，年■观测者途径集体失控「不要回应」■■的呓语。]
[钥匙转动时，记得■■捂住左眼，道标■■每次转动都会引发所有平行世界坍缩。 ]
[祂■■尸体保留了三十三条途径的残缺■■，正试图通过■■重组■■。]
[灰雾是■■■具象，正在■■真实维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