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电梯停在十二楼。
程茹三人一出电梯,还隔着一段距离就听到隐隐约约的哭顺着哭声。
三人走近一看,就看到白母坐在手术室外长凳上哭。
至于白父,则是低头坐在一旁,神情悲痛。
程茹走在前面,“白夫人。”
听到声音,白母抬起头,看到程茹几人,脸色越发难看。
她猛地站起来,怒声道,“你们来干什么,是不是想来看我们家微微有多惨。”
程茹知道她现在担心女儿,激动情有可原,也就没跟她计较。
“我们听说微微出车祸了,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是我们能帮得上忙的。”
“现在想起帮忙了,你们早干什么去了?”白母现在丧失了理智,只想找一个出气口。
“微微是来见楚轩的,你们但凡刚才愿意让她见楚轩,她也不会出车祸,如果微微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通通都是杀人凶手。”
她越说越过分,楚颜忍不住了,她上前挡在程茹身前。
“什么杀人凶手,是她自己执迷不悟,我们有什么关系。”
她有条不紊地道,“她要是不作,怎么可能会这样。”
白母咬牙切齿地道,“她爱楚轩有什么错,她救了楚老夫人一命,你们却没想着她的好,只想着用钱打发她,你们楚家人无情无义,冷血无情。”
楚颜气呼呼地看着她,“你……”
程茹拉住她,“颜颜。”
楚颜回头,程茹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白微微她妈现在情绪激动,已经没理智了,跟她吵就是浪费口水而已。
楚颜轻哼一声,站到一旁看窗外。
程茹看向白母,语气温和,“我们是真心想来帮忙的,你要是非要这么胡搅蛮缠,那我们也没办法。”
“你们能帮什么忙,你们能让微微没事吗?”白母说着,眼泪哗哗往下掉。
“你们能帮我把她救回来吗,我们就她一个女儿,她要是出事了,你让我们夫妻俩怎么办?”
同样身为母亲,程茹看着她,有些于心不忍。
“我们家微微哪里不好了,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让她和楚轩在一起,论家世背景,那个唐沫有哪一点比得上我们家微微。”白母边哭边控诉道。
程茹和楚婧对视一眼,默默不说话。
这个节骨眼上,说什么都没意义。
手术做了很久,楚婧还有事要忙先走了,程茹和楚颜陪着等了一个多小时,随后也先上楼了。
俩人回到病房,楚老夫人正在和唐沫父母聊天,而楚轩在里面陪着唐沫。
楚老夫人看向程茹,“情况怎么样?”
“手术还没结束。”程茹道。
楚老夫人皱眉,“这么久还没好?”
上次出车祸做手术也没这么久,看来是伤得很严重。
门没关,她们的对话传到里间,楚轩和唐沫都听到了。
唐沫看向正在给她削苹果的男人,轻声问道,“你不去看看?”
楚轩从小就十指不沾阳春水,削个苹果皮,几乎是连皮带果肉,估计等削完皮就剩下个核了。
他看着手里的苹果,“我又不是医生,去了也没用。”
唐沫抿了抿唇,“你是不是因为我爸妈,所以不......”
不等她说完,脸颊被捏了一下。
“乱想什么呢。”
唐沫看向他,“不是吗?
“不是。”楚轩不假思索地道,“你爸妈不在这,我更不可能去。”
唐沫一愣,“为什么?”
“他们不在这,我更要照顾好你。”楚轩把削断的果皮丢进垃圾桶里,然后拿起水果刀继续削皮。
“我把我媳妇孩子扔在这,跑去看别人,我又不是脑子有坑。”
唐沫别开脸,“谁是你媳妇,要不要脸。”
“有媳妇,要什么脸。”楚轩理直气壮地道。
“看看景珩不就知道了。”
现在老婆孩子热坑头,幸福得让人嫉妒。
唐沫斜他一眼,“人家跟你可不一样,人家很专一的。”
楚轩瞬间蔫了,恨不得把自己刚才那话给撤回,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我要是知道有一天我会这么爱你,我肯定不会像之前那样。”
唐沫闻言,小脸微红,忙转移话题,“苹果削好了没?”
楚轩切了一小块递到她嘴边,“中午想吃什么?”
唐沫张嘴吃掉苹果,眯起眼,“你姑姑不是说了吗,只能吃清淡的,你安排吧。”
话落,她手机响了。
楚轩帮她拿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一一明月大宝贝。
楚轩盯着“宝贝”两字,有一丢丢嫉妒。
唐沫问,“谁打来的?”
“明月。”楚轩把手机递给她。
唐沫拿起手机接了起来,“喂,明月。”
“沫沫,你怎么样了?”沈明月着急地问。
唐沫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她明明让楚颜别告诉她的,免得影响她比赛。
“若橙说的。”手机那头,沈明月穿着睡衣窝在沙发里。
唐沫扶额,若橙这个漏勺嘴。
“你怎么样,严不严重?”
“就那样呗,打了保胎针,住院观察几天。”唐沫语气故作轻快,但听到沈明月声音,鼻子没忍不住一酸。
身为过来人,沈明月很清楚保胎针意味着什她心底一沉,轻声道,“沫沫,你别害怕,会没事的,我之前情况比你还严重,你看我不也熬过来了吗,宸宸也平安出生了。”
唐沫眸底蓄起水光,“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当初坠崖跳海,差点就失去了宸宸。”沈明月声线温柔,“上天眷顾我,也会眷顾你的,你和楚轩都那么爱这个孩子,孩子肯定也舍不得你们。”
唐沫一听这话,情绪有些绷不住了,“之前刚知道我怀孕时,我一开始就说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我甚至还想打掉他。”
“我以为是我说的这些不好的话灵验了,所以孩子在我肚子里才会三番两次地出事。”
她说着,眼泪憋不住流了出来。
楚轩放下苹果,连忙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哄道,“跟你没关系,别哭,姑姑说了你现在不能激动的。”
他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她心里竟是这么想的,她把责任都揽到了她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