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黎澈公子被陛下请进宫中了!”
“黎澈公子不是一直住在竹篱院好好的吗?陛下怎么突然接他进宫?”
“不知道,应该是为了年底过节。”
“听说是为了和亲的事情!”
“什么和亲的事情?”
“今年灵国的女皇要来锦都过节示好!”
“女皇是想把黎澈公子嫁到灵国去!”
“………”
后面这些人谈了些什么她是没听清的了,马车里端坐着一身红衣魅惑无边的女子。
“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女子唇角勾起一抹邪笑……
“秋汐!你觉得这张图纸如何?”
一身华服的霜凝正一脸兴奋地把手中的图纸送到霜凝的手上。
“这是什么东西?”
秋汐一脸嫌弃地看着霜凝画出来的四不像。
叹了口气,把自己手中的画稿递给她。
霜凝接过来,低头细看,只见画稿上了颜色,是一件金丝龙纹喜服,大红色衣服边沿都是用金丝加固,着实好看。
转头看向一旁淡定喝茶的秋汐,不禁称奇。
秋汐的实力她是有看见的,依靠秋汐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自己另外开一家,为何一直呆在自己这里,钱也赚得少。
“秋汐……”
“我觉得这个喜冠应该换个珠子,琥珀应该用琉璃代替,这样更有垂感……你觉着如何?”
秋汐若有所思地看着茶壶旁边的一张画稿,这是为落月成亲时准备的。
霜凝脸色微变,语气带些调侃,道:“大姐,是你成亲,又不是我成亲,一切看你自己的呗。”
然后把手里衣服的画稿交给了一旁的随从瑞儿。
“拿去给小六让你做出来,一个月时间,保证好质量!”秋汐抬了抬眼皮子对着瑞儿道。
其实秋汐没什么架子,只是在做事的时候分外认真,是不允许有一点差错的。
瑞儿的主子虽然是霜凝,但依照霜凝和秋汐的关系,秋汐也算自己半个主子,她的话肯定是得听的。
“是。”
瑞儿恭恭敬敬回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间。
秋汐把胳膊肘放在桌面上,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手边的画纸,随后又抬头问霜凝:“要不你给点意见?”
“我又不是专攻这行的,况且当年娶柳夏他们都是管家帮忙安排的,哪里用得着你这种阵仗?”
霜凝转角去往书桌处,那里还有一堆账本没算。
秋汐看她不想理自己,暂且又把视线转移到茶壶上,这古代的工艺确实不错,这青花瓷做得真的是一点瑕疵也没有。
“你想好把柳夏扶正的事了吗?”
秋汐冷不丁来一句。
“咳咳咳……”
霜凝冷不防被自己口水呛到了,怎的自家事没解决还来管上自己的家事了?
霜凝是个独生女,所以向来娇气,在立正室这上面更是得慎重慎重,再慎重!
霜凝皱了皱眉,缓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事得慢慢来,冒然把他提拔上正夫的位置势必会引来关注。”
是的,柳夏的身份并不是很好,因为生意上的事情,霜凝被家族逼迫联姻,除了柳夏是她心甘情愿娶的,其他的都是为了顺从长辈的安排,她现在虽然有实力保护自己的男人,但绝对不能把他推向众矢之的。
秋汐叹了口气,心疼霜凝几秒钟,但是她更心疼的是柳夏,柳夏和霜凝的感情也有三年了,但是一直还没有孩子。
秋汐问过霜凝,霜凝只说怕累着他。
秋汐无法理解霜凝对柳夏的爱,难道不能光明正大地偏爱吗?为什么一直要藏着掖着呢?
书房里只剩下两人,一人白衣不染,一人华服高贵。
秋汐拿着笔认真地修改头饰画稿,霜凝一心扑在算账上,谁也没开口说话。
直到小厮轻轻推开了门,才打断这有些尴尬的气氛。
“夫人!”
小厮应该是一路跑来的,正不停地喘气。
霜凝停下笔来,有些不爽地看着打断自己的小厮。
而秋汐刚好觉得幸运,主要是她本来就怕这种聊着聊着就突然沉默的尴尬。
“何事?”霜凝皱眉问道。
秋汐也有些好奇,霜凝家中的仆人按理说应该不会这么无礼闯进来,况且这人看着面生,莫不是其他人手里的小厮?
小厮跪在霜凝面前道:“我家主子今日不知为何身子不适,腹痛难忍,请夫人同奴去看看我家主子吧!”
秋汐疑惑地瞅着霜凝,霜凝接收到秋汐不解的眼神,抿了抿嘴唇,揉了揉眉头,缓缓起身,问道:“顾辞怎么了?”
“主子早上起得晚,奴便去给他安排的饭食,回来的时候主子说肚子痛,开时我以为是日子来了,后来见他面色苍白,便打发人去请大夫,主子说要见您,奴便斗胆来请您。”
小厮说得委屈,这夫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看过主子了,主子对夫人的重视夫人从未看见过,如今天气凉,夫人甚至忙得连一件冬衣都不曾帮忙给主子安排。
秋汐这才大概明白,估计这顾辞就是霜凝的夫侍。
霜凝看了秋汐一眼,道:“你先在这里等我会儿,我去去就回。”
秋汐点头,又低头去看自己的画稿,霜凝则跟着小厮匆匆出了房门。
霜凝是不喜这个顾辞的,虽然是长辈们牵线,但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是自愿的,为了所谓的传宗接代,她也只能屈服。
这个顾辞对她倒是相敬如宾,霜凝是不愿柳夏受伤的,所以一直不想让柳夏为自己生孩子,所以解决自己生理需要的时候,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去另外两个夫侍那里。
顾辞是霜凝生意伙伴的独生子,因为顾辞家里的生意得靠着霜凝的实力维系,这也相当于卖儿子,因着顾辞小时家里宽裕,性子也娇纵了些,起先霜凝是不喜的,后来性子收敛了些,但霜凝还是对对方爱搭不理。
霜凝动作快着,小厮也只好加快了脚上的动作,没过会儿就到了顾辞的院子里。
冬雪覆了草坪厚厚一层,刚踏进屋子,房间里暖烘烘的。
霜凝也是快走过来的,身上正暖和着。
外间没人,里间一中年大夫正为一名脸色苍白俊秀的年轻男子把脉。
旁边还站着一名小厮。
男子弱柳扶风,身材修长,三千发丝散在枕间,脸上粉黛未施。
霜凝旁边的小厮忙冲上前去,问道:“大夫,我家主子如何了?”
大夫细细把脉,并没有回话。
床上的人儿听到了动静,想着应该是小厮回来了,但他没有料到他真的能把霜凝带来。
男子同霜凝对视那一眼,眼睛里突然有些刺痛,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好在是躺着的,只是眼角有些发红,泪珠在眼里打转。
“大夫,我家夫侍如何了?可有大碍?”
霜凝站在大夫面前,坐在床边椅子上的大夫听到声音,知道是大人物来了,忙起身,行礼,道:“见过夫人。”
“大夫不必在乎那些礼节,我家夫侍可有大碍?”
霜凝有些想揍人,又不是不给钱,怎的这人戏份这么多?
“恭喜夫人!”
大夫见霜凝不像是喜欢排场面子的,也只好将把脉结果说出来。
霜凝一脸莫名其妙,坐到床沿边去探男子的手,挑眉问道:“我家夫侍都成这样了,何来恭喜一说?”
“回夫人,令夫侍是有了喜脉,害喜得厉害了些。”
床上的人儿一时来了精神,被子下的手慢慢摸上自己的腹部。
霜凝面上是惊讶,随即而来的疑惑:“多久了?”
“咳咳……”大夫被问的有些措手不及,咳了几声,道:“两个月的身子。”
霜凝微微算了一下,这才面色缓和了些,而床上的人确实浑身逐渐冰冷,她,不信……
“给大夫些赏钱,送送她。”
站在床头的小厮带着大夫出了门。
“去厨房重新做一份早点过来,要那种孕夫吃的。”
霜凝抬眼同刚才那名小厮道。
小厮还沉浸在主子怀孕的喜悦中,完全没注意到霜凝刚才微妙的变化。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霜凝见床上的人一直沉默不开口,只好自己来打破尴尬。
“辞儿,身子不适怎的不早些请大夫?”
霜凝握住顾辞放在外面的一只手,有些冰凉。
“妻主这些日子忙,辞儿怎敢打扰了妻主?”
顾辞苦笑,她从来没给过他和柳夏一样的爱。
霜凝笑道:“怎会?你若来找我,我自然会陪你。”
“妻主会像陪夏哥哥那样陪我吗?会带我一同出去吗?会陪我看雪吗?会陪我去逛夜市吗?你不会!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夫侍!”顾辞轻声说着,也在质问,但并没有质问的口气。
他很累,从刚才她问几个月时脸上的表情他就知道,她怀疑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她的!
而他不想问,不想。
霜凝被问得有些头晕,她确实忽略了顾辞很久,也是两个月前碰过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顾辞了,她都快忘了她还有这么个夫侍了。
和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位娇生惯养的真是不太一样。
顾辞说着,眼睛里的泪水哗啦啦往下流,霜凝哪里见过顾辞这样,忙用衣袖的柔滑布料给顾辞擦眼泪。
“别哭别哭,现在有了身子,别动气,日后你若是想去哪,我陪着便是!”
霜凝实在受不住,等到小厮把早点端来了她便迅速离开了,得找秋汐取取经,如何让家庭和睦……
不过……
秋汐家里也就一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