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伤得及时处理。”白衣女子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自顾自地说。
黑衣男子点头,冷声道:“本王自己会处理,你下去吧。”
这种小伤口他向来不会假手于人,而且这随行的军医也是临时安排的,他并不放心。
“我会医术,让我来帮你处理总比你幅度过大牵动伤口地好。”白衣女子眼神中全是认真。
宇文晙也不知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点头同意。
白衣女子勾唇一笑,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一系列的药品,还有纱布,现在宇文晙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这衣服……我来帮你脱吧。”白衣女子也没等他回话,直接拿出一把刀来手起刀落,宇文晙的左肩头衣服便已经碎成布条了。
“你叫什么名字?”宇文晙没忍住问了一句。
白衣女子同他对视一眼,便将视线转移到了他的肩膀上。
“秋辰。”毫不犹豫地开口。
宇文晙沉默着从脑子里寻找着关于秋辰的记忆,却没有任何进展,好像这个人从来没在这世间存在过。
也没有听说过烨国有这么一人物。
也是,看着小丫头这般年轻的模样,应该也是刚刚出来历练的。
秋辰看着凝固着的血液头疼,因为它把衣服和肉皮粘在了一起。
“王爷忍忍,会有点疼……”秋辰皱了皱眉头,从旁边的桌案上拿出一个小瓶子。
“哈哈,本王可不怕什么疼,尽管来……嘶~~”
宇文晙话还没说完,秋辰就直接下手了。
手中的酒精全部润在了伤口处,酒精是秋汐教她做的。
“马上就好。”秋辰看着宇文晙皱眉的样子,忙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很快用刀把衣服挑出了伤口。
看着伤口处紫色的血口,秋辰一阵子心经,长这么大,她第一次看见这么严重的伤。
“王爷,这毒很浅,小民斗胆请愿为王爷吸毒。”
秋辰年纪比宇文晙小了一半,在宇文晙眼里就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哪里敢让她来吸毒。
“不……嘶~”宇文晙刚想开口,秋辰已经把面纱揭下,低头把嘴碰上了他的伤口。
柔软的唇触碰皮肤的那刻,宇文晙轻颤了一下,心里莫名地忌动。
“呸!”
“呸!”
“呸!”
“……”
也不知过了多久,秋辰才把头抬起来,用白色的衣袖擦了擦嘴。
“终于把毒吸完了。”秋辰松了口气,看向宇文晙的脸,却发现他满脸通红。
“你,这样,也会中毒的。”宇文晙别开头去,避免和秋辰视线相撞。
“王爷不用担心,我自小体质就和让人不同。”秋辰抿嘴笑道。
宇文晙这才抬头去看她,美人如玉,肤白貌美,这人,长得就像出落凡尘的仙子。
她,真的不是男扮女装吗?
“王爷,我给你上药。”秋辰马上自己制作的金疮药给他涂上,这药敷在皮肤上还带着些清凉。
“这不是普通的金疮药吧?”宇文晙像个好奇宝宝问着正在四处纱布的秋辰。
“找到了!”秋辰转过身来继续为宇文晙包扎,又道:“这药可以淡化疤痕,这样王爷就不会留疤了。”
宇文晙听着这话,眼睛有些发酸。
宇文晙看着细心为自己包扎的秋辰,眼睛里多了一丝莫名的情绪,他记不清是有多久每人对他这么好过了。
他是灵国高高在上的战神,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但是,他从小带大的女人并不爱她。
这就是惩罚吧,惩罚他杀了这么多人,让百姓无家可归。
他已经很努力地想要结束这一切了。
宇文晙,一个男子,能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确实不容易。
他和平常男子不一样,平常男子在家中相妻教女,他不行,他必须要为了灵国抛头颅洒热血。
他没有家人,她唯一的牵绊就是皇位上的那个女人,可笑的是那个深爱着的女人竟然不相信他,派他来打仗,自己一个人在皇宫里逍遥快活。
他突然觉得错了……
他现在已经是而立之年,自然是嫁出去的,他也没想过要成亲,只需要这样继续活下去就好,哪怕是死在战场上,他也不愿意把自己手里的兵力交出去。
这些人跟着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他怎么忍心自己一个人离开而放下她们的家人不管。
他打算把烨国打下后就请愿归隐山林,也不管去哪里,随遇而安便好。
“王爷,已经包扎好了。”秋辰开口唤回宇文晙的思绪。
宇文晙回过神看着近在咫尺的无暇侧脸,呼吸突然有些急促。
“嗯……”宇文晙点了点头,自己往旁边挪了一点。
“王爷,这伤最近切忌莫言碰水,免得发炎灌脓。”秋辰嘱咐着,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找到黎安,自然是得继续出发。
“嗯。”宇文晙冷冷回了句,他也不喜欢说话。
“那,小民告辞了。”秋辰低头拱手行礼。
宇文晙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实在没忍住,问道:“看你模样不像是边疆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边疆人常年经受战乱离别之苦,能有这么细皮嫩肉的实在是少见。
你说他也是小白脸?
这可能是天生丽质吧!
秋辰回道:“我是锦都人,家中亲戚住在云都,所以我特来探亲,寻了她们去过节气。”
“这么远?果真是长途跋涉啊。”宇文晙微微眯着眼睛,有些不太相信。
是啊,锦都里这边实在太远了。
而且看着秋辰的样子确实是长途跋涉过来的,哪怕是常年习武的人也不能这么轻易能靠着人力走过来。
这里是三国三角边界,如果没有战乱,这里的商业贸易一定会很繁华的。
而云都就在烨国和暮国的边界处,是烨国设的防线。
而这条长溪流在下游汇入大江,直接穿过了灵国,形成了灵国和暮国的天然屏障。
两国也算是隔江相望了,因为这个河水的缘故,所以两国在河边修了防水线,还有了望台。
“你是锦都人……”宇文晙明显不信,怎么可能信?
十几岁的孩子最会说谎了。
“对呀!”秋辰咧嘴一笑,正是小孩子气。
宇文晙皱了皱好看的眉头,看着面前天真无邪的小丫头,心里一阵发软。
“你家里人放心你一个人跑这么远啦?难道不怕中途遇到什么劫匪吗?”
宇文晙问着,看了一眼床头防着的衬衣,轻轻抬手带起一阵风来,等秋辰看向他的时侯,他的身上已经盖上了衬衣,遮住了伤口。
宇文晙有些尴尬,被一个小屁孩看了身子,心里有些发怵。
“我从小习武,平常的三脚猫功夫的土匪头子是抓不到我的。既然王爷的伤已经处理好了,那我就告辞了。”秋辰再一次行礼,眼睛至始至终都盯着地下。
“去吧。”
宇文晙再也没有理由可以拦住她,他总不能说他接下来要攻打的就是云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