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没想到两人之间谈话竟然放心自己在旁边听着,黎玥又从乳猪腿上割下了一块肉,见他在走神,又问道:“姐夫是有哪里不舒服?”
落月回过神来,抬起头刚好和秋汐对视,秋汐蹭过来将手摸上他的额头:“月儿,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哪里不舒服?我让钱牙去请大夫来。”
“不用,兴许是这房间里面的炭火太足了,所以闷着有些头晕。”
“来人,将窗户打开透透气。”
黎玥马上吩咐下人将窗户打开了一半通风,炭火的含量还是比较低的,自己和秋汐这几日都是这么过来的,窝在房间里面喝喝酒,聊聊正事,今天秋汐会把落月带过来自己还是比较惊讶的。
“不用麻烦,我出去在长廊走走透透气就行了。”
秋汐本来打算陪着落月一同去,被落月按着肩膀坐了回来。
“我让钱牙陪我去就行了。”
“姐夫,后院有几株梅花开了,你可以去逛一逛,白湘你陪着去一趟。”
“那你觉得这人如何?”
秋汐对着面前的烤乳猪大快朵颐,她可不会跟黎玥客气。
“能够在锦都潜伏这么久还没有被发现足以看出她的聪明。”
黎玥客观评价,秋汐可不同意了,就这么?就一个聪明?
“听说这位王女原本是摄政王宇文晙的表妹,也是纯正的灵国皇家血统,半途被外戚白家抢夺了皇位,为了稳定军心,才会赐了一个王女的称号。”
“那她怎么会到锦都来?”
黎玥将酒杯满上了梅花酒。
秋汐眉眼轻挑:“估计是在灵国待不下去了,她应该是算好了宇文晙会战败,所以提前逃到锦都来避难。”
“看来她们可就为灵国皇帝关系也不是很好。”
黎玥轻笑,抬手便将桌上的青梅酒端至唇边,一饮而尽。
“你是如何知道如此之多的?”
秋汐抬起手指,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可不会如此蠢笨,当时连这些事儿都不知道,那老头岂不是眼瞎?”
“我原本以为你只会凭张嘴,没想到算计的东西还挺多。”
黎玥从腰间拿出了一块令牌给秋汐,上面赫然写着一个“玥”。
“你这是什么意思?”
黎玥无所谓的说道:“你身边没有什么能够保护你的人,我这令牌刚好能够调动黎家的暗卫,锦都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暗地里面暗潮涌动,各方势力也从四周云集于此,看来这皇位之争不卷也得卷进去。”
“那就多谢了。”
秋汐笑眯眯的将令牌收下,放进了自己的挎包里面,秋汐不管去哪里,总会背着一个挎包,方便塞东西,令牌看起来做工精细,也难怪是高门大户的东西。
“你觉得她们会在什么时候动手?”
“不知道。”
黎玥拿起酒瓶又帮秋汐倒了一杯酒。
“这里的梅花开的果真好看,但却没有城北的那般茂密。”
落月漫步在长廊之中,看着雪花下的梅树,在风雪的摧残下,渐渐的飘落梅花,显得都有几分凄凉。
“这些梅花种下的日子短,相比于城北的梅花,花期也开的较晚一些,所以确实比不得城北。”
白湘笑着说道,秋汐早就听说了有一个花魁夫君,原先自己跟在黎玥,也去过不少的风流场所,见过的花魁一个比一个妖孽,身上的气息媚若无骨,黎玥在这些风流场所里面穿梭,每天身上除了酒气就是廉价的脂粉味。
面前这位花魁果真是不一样,清新脱俗,穿着素雅,与传闻中的能够让人一掷千金,求其一见的落月公子反而不太一样。
“可是在何处见过公子?”
白湘突然间问出这一句话来,只是心里面比较好奇罢了,面前的落月究竟是如何搭上了秋汐这条大腿。
“……”
“你这人是怎么说话的?我家主夫何时见过你?他向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平日里顶多出门买个菜,锦都这么多的人,还能够与你见上一面?”
钱牙是出了名的护住,秋汐不在的这一年里面,那些个也有几个不长眼的喜欢来踹门,原本主人家不在的时候,是不兴许上门来的,但是总有几个喜欢来找茬的,不过是为了看主夫容颜。
白湘也觉得自己冒昧了,连连道歉说道:“抱歉抱歉,是我刚才没有想到,冒昧了,冒昧了,还望公子不要往心里去。”
白湘跟在黎玥,有些时候还要帮她处理后面的事宜,所以这处事圆滑也学了不少。
“小姐,若是有事就去忙吧,我和钱牙在这里赏一会儿梅花,便回去。”
白湘原本也不想陪着他们两名男子在这里赏梅,自己向来粗糙的很,做不出来这种风雅之事,将他们带到了目的地,随后双手抱拳:“那我便先去忙了。二位若是有事,尽管吩咐府中下人。”
“好。”
看着白湘渐行渐远的背影,落月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钱牙像是看出了他的为难,忍不住出声问道:“主夫刚才在屋中便有一些不对劲,难道你以前认识她们?”
落月也是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双腿也有一些颤抖,伸出手扶住了旁边的柱子,才勉强稳住了身子。
“不过是一些过往事而已,我看她们也没有将我认出来,过往的事情也不必再多说什么。”
钱牙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落月,脸上虽然有几分担忧,但是很快还是压制了下去。
落月福州旁边的柱子在围栏旁边坐了下来,看着院子之中的梅花,这般鲜艳的颜色与白雪混合在一起,就像鲜血一般妖艳。
思绪渐渐的回到了多年前,当时落月那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低等人,在勾栏院中是身份最低微的,他勤学苦练,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能够在这肮脏的地方,有一席之地。
所以他每天练舞到深夜,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双脚练得鲜血淋漓,为了保持自己的身材,对于那些肮脏的食物,他也嗤之以鼻,不愿意低头乞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