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旄竟一把拔出深插在腹部的利刃,在那一瞬间,总算有些浅薄的鲜血喷涌而出。
“你胡说……”他似乎有些恍惚,嘴里一直念叨着同一句话:“你胡说。”
她究竟胡说什么了?云辞不解,是他并非自己亲生父亲,还是北芙皇后并非是他所杀?
云辞但愿相信后者。
果然,还没等云辞问出口,旄竟就自顾自地自言自语了起来:“是你母后杀了她自己,不是朕,我只不过是想利用她勾引出隐族和合凤国安插在承御国的人,可朕没想到,她宁愿死——”
果不其然!
云辞此前心中就有所猜测,皇上虽然不喜欢她,可却是爱惨了皇后,怎么舍得让她挂在城墙上受罪。
即便如此,云辞仍是不能原谅旄竟。
“朕耗费了半生心血在皇后身上,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朕一眼,就连当初嫁给朕,也是因为有了你这个孽种——”
云辞皱眉,怎么会?
明明母后最先生下的是旄云肃呀,怎么会是因为她?
那个时候真正的止月殿下怕是连个受精卵都不是。
云辞没有阻断旄竟的回忆,对于当面的事情,她也很想知道呢!
“你母后是隐族圣女,能够迎娶她,是何其光荣的事情!圣女一身只能择偶一次,一旦选择,终生不变!”
旄竟的表情变得微妙,连带着眉目都是云辞从未见过的温柔,他似乎陷入了一段十分美好的回忆之中!
“当年我对北芙一见倾心,我承御国虽然弱小,可我也是个少年帝王,天之骄子,本以为只要朕好好待她,她定会倾心于朕!可没想到,她早早地就同合凤国摄政王有了私情,尽管朕百般阻拦,她亦是不改,朕只好用强权逼她就范,那时候,合凤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附属国,想要它灭亡实在是太容易——”
旄竟顿了顿,似乎情绪有些悲伤,让他的语气都微微带着一丝哽咽:“你母后来找朕,让朕放过合凤国,可是计划进行到一半,朕岂会罢休,合凤国连连战败,最后只得缴械投降。朕还记得,那一日,她一袭嫁衣,被自己的兄长亲手送出城,交付到朕的手上!”
这件事,云辞大概也听说过,也就因为这件事,让承御国和合凤国一直水火不容,远在合凤国的国主因为当年出卖女儿,久久不敢和女儿联络。
旄竟继续说道:“朕终于娶到了心爱的女人,一连三个月,朕同她寸步不离,朕是真的好爱她好爱她……”
可惜她不爱你,你的爱,也太过可怕。
“三个月后,皇后怀上了太子,朕将所有的好东西全部都送去了凤仪殿,朕想给她最好的,可是她的心,始终不在朕身上。”
“太子临世后不久,合凤国政乱,摄政王潜伏了整整三个月,从合凤国牺牲嫡长公主的那一刻起,摄政王就在密谋造反。”
接下来的事情大概云辞也能猜到了,北芙皇后冒险逃出皇城,九死一生回到合凤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