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昭妃立马坐直了身子。
抬眸望了眼窗外,回头看向云夜幽:“陛下,天色已晚,皇后娘娘已经派人来请了,就先过去吧。”
“不去。”云夜幽抬手,先示意春喜下去。
随着门吱呀一响,重新关上后。
云夜幽才伸手,要拉昭妃。
女人却眼睫微动,移开了手,落在身侧,只有一指的距离。
“莞禾。”
昭妃被唤了闺名,心神一动,嘴上却还是道:“陛下已经答应了皇后娘娘,现在不去,属实不太好。”
要是以往,云夜幽肯定就妥协了,随着她的意思去见皇后。
但是经过小家伙的敲打。
他是说什么也不愿现在走。
昭妃垂着眼帘,半晌,听到衣袍窸窣的声音,以为云夜幽是要离开了,眼中黯淡,挪着脚步走开,给他让路。
女人的小动作极其小心翼翼。
让云夜幽又心疼又生气,抬起手,一把将人拉进自己怀中。
昭妃来不及反应,只是仰起小鹿般清澈的眼睛,怔愣的看着他。
云夜幽被这样盯着看,心里的那一点难受也没了:“莞禾,你有什么事都要跟朕说。”
昭妃一愣。
而后,云夜幽接着道:“若不是小丫头告诉了朕,你连朕爱吃的食物都准备好了,那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朕了?”
“然后一个人在这里,心里不舒服也不说。”
云夜幽说到后面,满目的无奈与心疼都溢出来了,他握紧昭妃的玉手,庄重道:“朕跟你承诺过,朕只爱你一人,你是我的妻子。”
“我只想陪着你。”
说罢,云夜幽又将她揽的更紧了些。
下颌抵在她的发间。
以一种极具保护欲的姿势,将她牢牢锁住。
昭妃耳边响着他的心跳声,眼底不知何时,已经泛起泪光。
二人还是第一次如此推心置腹的谈话。
昭阳殿内一片静谧。
而此时,傅皇后脸色几乎可以阴沉的滴下水来。
被派去昭阳殿找云夜幽的宫女也是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云洄渊缓步进门时,那宫女就朝他投来求救的眼神。
他脚步一顿,旋即看向傅皇后:“母后,这是何故罚她?”
傅皇后眼神凛冽,手下一拍,桌上的碗碟发出碰撞的声音。
“本宫让他去昭阳殿请你父皇,她竟敢孤身一人回来。”
“昭阳殿?”云洄渊露出一抹趣味的笑容,“父皇在昭妃既然那,想必是没什么人能请离。”
被他如此直白的道破。
傅皇后脸色又黑了一个度,神情不虞:“皇上明明答应了本宫,今晚回来用膳。”
云洄渊没急着搭话,走到凳子旁坐下,才朝地上跪着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你先下去吧。”
宫女顿时对云洄渊感激涕零,鞠了个躬才脚步匆匆的走出去。
云洄渊扫了眼面前的菜色,眼底浮现出浓浓的厌恶。
筷子被拿起又放下。
最终夹了一块鱼肉在碗中。
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母后何必迁怒于他人,父皇的脾气,您还不清楚吗。”
闻言,傅皇后脾气瞬间上来了:“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横,你皇妹现在还没回来,你又来跟本宫唱反调。”
“母后此言差矣,儿臣只是说了事实。”
一口气在心口郁结难舒,傅皇后看了云洄渊一眼:“你自己吃吧!”
“遵命。”看着傅皇后被宫女扶到寝宫内。
云洄渊才收敛了眼里的笑意,猛的站起身来。
走出大殿,屋外的月光倾洒下来。
他伸手,遮挡在眼前。
被藏在阴影之下的眸子,闪着暗光。
月光都如此刺眼。
“殿下。”
云洄渊扭头:“是谁?”
话音落下,从柱子旁走近一个人。
云洄渊眯眸一看,是方才被傅皇后罚过的宫女:“我不是让你下去了吗?”
“殿下,我……”宫女欲言又止,忽的,她看见云洄渊皓白的手腕上有一处红疹。
眼中的爱慕顿时转化为惊愕。
她上前一步:“殿下,您的手怎么了?”
云洄渊将手放下:“没什么。”
“这怎么会没什么呢!”宫女激动的反驳,“都起红疹了,殿下还是让奴婢去唤太医来吧!”
“你叫什么名字。”
云洄渊是逆光站着,宫女看不真切他的表情,自然也没有看到他眼底的厌烦。
她欣喜道:“奴婢名叫玉瑶……”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云洄渊道。
“可是……”
“我不说第二遍。”
“奴婢遵命,但是殿下一定要传太医来看一下。”玉瑶的声音越说越小,只因她好似在云洄渊的温柔中,看到了一丝狠厉。
未等她深思,那抹神色已然不见了。
……
“啊秋!”
宁小桃坐在湖边的亭子里,揉了揉鼻尖。
下一瞬,就被少年提了起来,云尧先是碰了碰小团子的脸,又捏了捏她的手。
“这么晚了,为什么偏要到湖边来。”
小人儿打完喷嚏,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被云尧这么一模,反倒是清醒了,糯糯地说:“云尧哥哥手好凉。”
云尧一顿。
将手放下。
宁小桃眨了眨包含困意的眼睛,嗓音糯糯甜甜地:“在这里玩一下嘛~”
“说不定,湖里的鱼会蹦出来呐。”
云尧刚要开口,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小人儿扑朔眼睫,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眼底闪着好奇的光。
不多时,那声音便更近了,而后,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假山后面。
她神色慌张,好似在被什么人追赶一般。
宁小桃托腮,歪了歪小脑袋。
一双紫眸,在月光下泛着波泽。
云尧本以为小家伙早有预料,在这等着,只是想救下那人。
没想到,小团子却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丝毫要动作的意思。
“你想救她?”
云尧认出了追赶人的身份。
是云洄渊身边的人。
“嗯?”宁小桃扭头,对上云尧晦暗不明的神色。
“不是呀。”宁小桃糯糯地叹了口气,“那个人寿数已尽啦,要是每个人都等着我救的话,那怎么救的过来吖。”
云尧挑眉:“你不是来这里等着她的吗?”
“不是呀!”宁小桃弯起眉眼,“我真的是来钓鱼的。”
说罢,宁小桃一本正经的道。
“云尧哥哥不知道嘛,钓鱼讲究的是愿者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