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0章许府
此时已至深夜,街上已人烟稀少,偶有一两个匆匆赶路的行人,便寂静得只剩下虫鸣声了。
“呀,玉荷又在熬药了,我进去看看她,你,你自己巡逻去吧。”
游翰东走至玉氏医馆附近,闻到了药香味,便如是说。
“你与玉伯伯和玉荷妹甚熟?”
刘业本也看到了医馆,本也想进去看看,但碍于游翰东在场,觉不便提出,没想他竟先提出了。
“怎么?你才来就认识他们了?也是,我家玉荷这样心好貌美的女孩,谁能不注意呢,不过,我可告诉你,她是我先相中的,虽然还没追到手,你可不要插队。”
游翰东先是露出了自豪的笑容,继而又警惕地提醒道。
“翰东兄,你想多了,我不过是进城前受了伤,在这里疗治了两天。”
刘业见游翰东的样子,哭笑不得地解释道。
“那就好,你要进去吗?算了吧,你那么敬业,还是不耽误你了,我自己进去了。”
游翰东一边邀请,又一边推刘业去巡逻。
“我不去,你帮我给他们问好就行了。”
刘业无奈地笑了笑,提了个要求,抬头看了眼医馆,便往前去了。
“玉荷,玉荷……哦,阿祥啊,在值班啊,玉荷呢?我看看她。”
游翰东三两下走进了药堂,却只见李祥在台前打盹,便提高了音量问道。
“哦,游捕快,玉荷姐在后院忙呢,你自己去找她。”
李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指了指后院回道答,转而又望着门外,不一会又打起了盹。
“玉荷,你在这呢,现在晚上有点凉了,你可当心点。”
游翰东进了后院,便见玉荷蹲在一个小灶边捣药,便走了过去,帮她往灶里烧柴,一边关切地提醒道。
“游捕快,今天怎么这么勤快,天这么晚了还在外挣钱。”
玉荷没有领情,只转了话锋,带点讽刺的意味。
“你看,玉荷,你又误会我了,我今天是陪新捕快出来,教他巡逻呢,真诚不图钱,这叫乐于助人。”
游翰东厚着脸皮,嘻笑着解释,还紧张地看着玉荷的表情。
“新捕快?可是叫肖弦?”
玉荷提起了兴致,停了下手中的捣捶,转身问道。
“是啊,就是他,傻不拉叽的一个人,满嘴的正义和公平,可惜来错地方了。”
游翰东不屑一顾道。
“你才傻不拉叽呢,人家那才叫正人君子,磊落光明……”
玉荷对游翰东的评价很不满,便怼道。
“唉呀,两日不见,你都替别的男人讲话了,看来,我以后要来得更勤快些,不然我就彻底没机会了。”
游翰东自知讲错了话,也明白玉荷最欣赏正直勇敢的人,便只好带着醋意继续道。
“夜深了,游捕头怎么还没休息啊,要不要陪老朽喝两杯。”
正说着,玉仲从隔壁走了过来,问道。
“哦,玉伯伯,不了不了,这就来看看玉荷,这就走了,你们也早点休息……玉荷,我明天再来……”
游翰东嬉皮笑脸道,转而又冲玉荷挥了挥手。
“拜托了,你别来了。”
玉荷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摆弄着手上的药。
“玉荷,这游翰东对你倒是殷勤得很,就是在衙门当差,没咐前途,只是这长清县要寻一个好人家,越来越难了……”
玉仲望着游翰东的背影,感叹到。
“爹,你想哪去了,快去休息吧,我马上也去梳洗了。”
玉荷说着,便推着父亲进屋去了,回到院里,独自望着即将升至中天的明月,那玉兔隐隐若现,孤单而圣洁,使玉荷也陷入了对自己终身大事的愁绪里。第
镜头一转,来到了位于玉石镇最中心位置的许府,占地面积比长清县衙门还大出三两倍,真是好一个富丽堂皇,四处铺着大理石的台阶,挑高的门厅、气派的大门,名贵的地毯、玉制的石像,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一切尽显雍容华贵。
许府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
许府的独生子许璧,身高近七尺,偏瘦,此时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袍,脚上穿着白鹿皮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面容白皙,正在院里准备与侍卫铁牛比武。
“少爷,是用剑还是用刀?”
铁牛立在院中央,鞠躬问道。
“不知道本少爷不擅长用刀吗?”
许璧不开口还有几分斯文样,一开口便把他嚣张跋扈的本性展露无遗。
“是,少爷。”
铁牛听罢,便到剑架上随意选了一把剑,许璧也把自己剑架上的宝剑拿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同时闪出腕中的剑光,霹雳一般疾飞置向对方所在的风中,只听得一道道寒光闪过他们的面前,铁牛一转手臂,那剑竟然在他的指间旋转起来,搅动了那弥散在天空里的声音坠落下来,几乎把许璧的手搅进去,许璧则松开手,用真气一震剑端,化解了他的攻击。
“少爷,少爷,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许璧玉打得开心,那群被刘业打退的恶霸竟大喊着跑了进来。
“还有没有规矩了,还是眼睛瞎了,没见本少爷在干嘛吗!”
许璧没有停下手中的剑,一边与铁牛应对着,一边怒吼道。
“少爷,今日我等上街,竟有一新上任的捕快,出手把我们都打伤了,这是完全不把少爷放在眼里啊……这,这才匆匆回来禀报。”
恶霸头子见许璧动怒,率先跪在了地下,委屈地讲述着今天发生的事。
“真是一群蠢货、废材,白养了你们这些年,一个小小的捕快都搞不定,还有脸回来见我……还愣着干啥,出招啊,看来你也一样的没出息,听到点事儿就呆了,都等着我给你们擦屁股就好……”
许璧最烦别人打断自己比武,此时又听到有人目无许府,一时间怒火中烧,把众人劈头盖脸地羞辱了一通。
只见铁牛满脸通红,一直红到发根,鼻翼由于生气也张得大大的,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一条深深的皱纹从紧咬着的嘴唇向气势汹汹地往前突出的下巴伸展过去,出招向许璧而去。
“啊,你这狗东西,竟敢打疼本少爷,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铁牛由于用力过猛,许璧注意力没集中,差点被剑刺中,还好铁牛及时反应过来,用另一只手挡了过去,翻了个身,但还是重重的在许璧的左臂上击了一拳。
“少爷,小的不是故意的……”
铁牛正想解释,没想许璧并不听,又径直向前挥剑而去,一刀划伤了铁牛的左臂,又趁着火气上前,将其手臂打断,方肯罢休。众恶霸一看,都吓得脸煞白,头低得都快闻到地面了,一动不敢动。
“许府不留不认主的狗,铁牛,你是第一个敢打疼本少爷的人,立刻给我滚出府去,别让我再见到你,真是晦气。”
许璧一边穿上外衣,一边恶狠狠地扔了句话给铁牛。
铁牛手臂被打断,此时已疼痛难忍,虽有万般委屈,也只好暂且吞下,慢慢地走出了许府,在大门关上后,重重地吐了口痰,“呸,什么东西!老子早就不想伺候了。”
这铁牛已有四十左右的年纪,在许府也当了十余年的下人,因武功较好,近些年深受许璧的喜欢,专门把他留在身边练武,待遇也给得比其他侍卫高,在旁人眼里,其实算是红人了,可叹这许璧果是个无情的人,只把下人当玩物,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还痛下狠手,打断了他的手臂。
“你们刚刚说什么,一个新上任的捕快?哼,我没听错吧。”
许璧把铁牛赶走后,心中的气似乎消解了一半,坐在院里一把镶金的长椅上,傲慢地问道。
“回少爷,就是一个新捕快,叫肖弦,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
恶霸头子小心地回着话。
“真是好笑,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们找几个高手,寻个机会把他处理掉就是了,这种芝麻小事,再别来烦我,敢与许府作对的人,通通不能留。”
许璧鄙视地笑了笑,只命人把刘业解决掉,便不再多说地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