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6章令家兄妹
“真羡慕你们啊,我们虽然没上战场打仗,但是苦劳也不少吧,一直在这阴暗的地方看着两个要死不活的辽国人,呸,真晦气!”
年纪较大的侍卫拍了拍吕志淯的肩膀,说完又冲旁边呸了一声。
还在他没有转过脸,不然他就能看到吕志淯那淬了毒一般的眼神了。
吕志淯不是个多情的人,并不把亲情之类的看的很重。但是他很在意别人如何对待南辽的人物,有些护短。
“几个兄弟还没上去吃过席面呢,要不你们轮流上去吃酒,我跟你们谁换着来看这两个草包。”
吕志淯将草包两个字咬的极重,要不是他将情绪压抑的很好,其他三个侍卫就该发现异常了。
“这……不好吧?”
“要是大将军发现了,会罚我们的吧?”
吕志淯深谙诱人之道,“这时候刚打了胜仗大将军怎么会罚人,更何况哥几个也都是出了力气的,没事,要是害怕的话,你们一个一个去。”
果然,其他三个侍卫互相对视着,动了上去吃酒离开守卫的心思了。
只是因为有着荆鹏的命令在前,所以现在他们虽然很想去但始终有些犹豫。
吕志淯对于人的心思猜得很透,见状他赶紧一把夺过了其中看起来年纪最大之人的配刀。
“大哥,小弟我可是尝过了,上面的美酒那滋味可比军营里打仗时候赏给咱们打牙祭的水酒好太多了,不去吃一吃尝一尝,太可惜了……”
吕志淯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的描述着上面的种种情景,热闹的令刚才还在动摇的三人直接点了头。
“也确实,既然大将军下令让众兄弟们吃酒,那咱们也应该分一杯羹才是,都上去不太好,暗牢的这两个辽国人还得有人看着,那就按照进军营的时间长短来排,我就占个巧。”
被吕志淯夺去配刀的年纪最大的侍卫,顺着坡就要去了。
本来他知道上面的其他士兵在吃酒的时候就心里不愤,现在有人愿意主动跟他们换班,这简直就是戳中他的心窝子了。
既然资格最老的侍卫都这么发话了,另外两个年轻的更是乐的不知道所以然了。
三个人纷纷向吕志淯道谢了,也压根没有去追问为何吕志淯这个眼生的士兵此时此刻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被夺去配刀的年纪最大的侍卫临走前还想把佩刀从吕志淯手中拿走,但想了想又没说什么,就径直走上去了。
一直紧紧攥着配刀的吕志淯反手将配刀挂在腰间,如同另外两个侍卫一般。
“小兄弟,我看你这身行头应该是这次招来的新兵吧,要不说咱们大将军号召力强了呢。”
“什么号召力不号召力的,咱们这些人可不都是赶鸭子上架来的。”
还没等吕志淯自己探听虚实呢,另外两个年轻侍卫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自然而然的聊了出来,也不管聊的内容有没有涉及到机密。
吕志淯忍住想要大笑的冲动,走到暗牢中间的方桌旁。
暗牢中都有简单的桌子椅子,就是给这些人简单放些饮水吃食之类的。
吕志淯有一搭没一搭的附和着二人的聊天,他背对着另外两人,手中的动作却出卖了他的来意。
他将折好的小小粉末药包抖开,一一倒在酒碗里。
“两位兄弟,我瞧着这暗牢里的酒水可真是寡淡啊。不过也凑合凑合吧,快都喝一碗解解馋吧。”
吕志淯端着两碗下了药的酒向两人走去,很是殷勤热闹。
其中一人二话没说端起就咕噜咕噜咽下去了,另外一人显然是经历过不少事的,有些防备的看着吕志淯就是不喝一口。
他也不说话静静的这么看着吕志淯,吕志淯也和他对视着,眼神没有丝毫闪躲笑得很是谄媚。
“小兄弟我还没问你呢,你既然是新兵怎么会来这里?”没喝酒的侍卫看着吕志淯发出疑问。
吕志淯腮帮略动了动,神情瞬间充满恨意,“嗨,不瞒二位哥哥,其实我就是想趁着机会过来看看这南辽令家的蠢货到底长什么样子。那个什么猛豹军的令才良,可是害苦我了!”
见状,带着防备的侍卫眼神松了些。
因为看得出眼前这个新兵眼中的恨意并不是假的,那不管他到底是为了泄私恨想偷偷摸摸过来毒打那两人一顿,还是为了满足好奇心,那都没关系了。
“宇文先锋下过令,这两人要留活口。”
问话的侍卫最终还是端起酒喝了下去,喝完之后只留给吕志淯这一句话就拉着另外一侍卫往旁边走了走,背过身去。
这意思吕志淯哪里还不明白呢,就是在给他们军营中的士兵行个方便,什么私仇国恨的都可以痛快下手了。
只不过他吕志淯虽然有恨,却不是对这暗牢中的两个草包的。
将自己的背影留给莫名其妙出现的人,这是要命的。
吕志淯握紧腰中的配刀,想了想还是任由那药效发挥了再说吧。
他转身打开了暗牢的铁锁,走进铺满干草的牢房内。
牢房内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好些,虽然令家的两个草包现在已然是受过刑罚的模样,此刻也是晕着的,但看得出来并不是受过些什么肮脏手段的。
身上只有一些最基础鞭打的伤痕,没有什么其他的了。
牢房里面还有一些堆在角落里的干馒头,那看样子他们晕过去很可能只是体力不支,营养不良罢了。
吕志淯想到这儿嘴角扯了扯,又是无语又是觉得好笑。
令家的两个草包以前过的都是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日子,此刻在这大梁只不过挨了几天饿就已经成了这副模样。
还真是丢人啊。
吕志淯走过去做戏再加上自己真是对他们有咬牙切齿的怒意,狠劲踢了他们几脚。
“咚咚咚——”
每一脚每一声都是结结实实的。
“小兄弟你可别下死手……”最先喝酒的侍卫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了。
另一个原先有些防备的侍卫此刻见状不对,赶紧反手抽出腰间配刀。
“你果然有诈!”
他才堪堪从角落走到大牢前,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还挣扎着想要向吕志淯挥刀,只可惜连刀把他都握不稳了只能任由着自己的身体软下去。
“要说你有防备心,为什么还要喝下那碗酒吗?呵呵。”吕志淯对着离自己最近的侍卫的身体冷笑着。
他赶紧将两个侍卫拖到暗牢的最角落处,扒下他们身上的衣服才又补了刀。
看着两人胸口上那几乎穿透了的刀伤,吕志淯冷冷的看了一会儿,就赶紧将两身衣服拿到大牢里面。
又从暗牢里找到几桶审讯犯人用的冷盐水,不由分说的拎过来就泼向了躺在大牢里面晕着的令家兄妹二人。
“哗啦——”
“哗啦——”
冰凉的水在夜里更是冷的刺骨,绕是已经晕过去的兄妹二人此刻也被刺激的一下惊醒过来。
“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胆子小些的妹妹还没看清来人的长相就惊呼出声,以为又要去挨打被审讯了。
“想要活命的话就闭嘴。”吕志淯没有心情跟他们耐心解释。
好在自己的那个表兄还有几分胆识,被凉水激醒了之后也没太大反应,在看清了自己的长相后更是表现出了一副放松的样子。
“是你——”
“有什么话出去再说,等下宇文修就该过来了。”
是的,吕志淯他算好了宇文修来的时机。
令文轩和令文柔拿过吕志淯交给他们的侍卫衣服,背过身去就要换。
令文柔犹犹豫豫的看了一眼他们两个大男人,咬着嘴唇不肯动作,她什么意思他们两个大男人都懂得。
吕志淯一句话也不说就是这么死死的盯着她,眼神很是渗人。
舅父的女儿在这种时候还要顾及这一点面子问题的话,也太无用了吧,命都快没有了还在琢磨这些没有用的东西。
令文轩看了一眼身边的亲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表弟,咬咬牙,“文柔,若是想活命的话,赶快给换了!”
令文柔双眸中含着泪水眼眶发红的看着自己的亲哥和表哥,最终还是背过身去就这么换了衣服。
她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即使不能帮助二人做什么也至少不能拖了后腿。
尤其是现在还是吕志淯表哥来救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