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8章刘炎的目的
某酒楼。
室内只亮着一盏灯,昏暗的光线中,刘炎的脸色显得格外的阴冷。
“又失手了?”
“是。”
幽夜跪在他的面前,不想做过多的解释。
“刘业已经中毒负伤,根本就无还手之力,为何会失手?”
“他死了,我也得死。”
“你就不怕,他死不了,你却要死了么?”
“若是这样的话,我宁愿死在你的手里。”
幽夜说完闭上了眼睛,等候刘炎赐她一死。
刘炎拿起了酒杯,轻轻饮了一口。
“退下吧。”
幽夜吃了一惊,怀疑自己听错了。她睁开眼睛看向刘炎,刘炎似乎没有杀她的意思。甚至连惩罚都没有。她难以置信。
“为什么?为什么不杀我?”
“你的选择没有错,和刘业一命换一命,不值得。”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无论如何都要将刘业置于死地吗?”
“那要看用什么方法。总而言之,你不必将这次失利放在心上,给我好好盯着刘业,先不用动手。”
幽夜不知道刘炎打什么主意,不过已经察觉到刘炎似乎并没有要致刘业于死地的意思。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杀刘业?”
刘炎冷笑道:“刘业必须死,但不一定是死在我们手中。”
幽夜还是不太明白,可刘炎没有多说的意思,她就只好先行告退。
离开前她又问道:“公孙芸呢?”
“已经睡了。”
“哦……”
幽夜忽然想要留下来陪刘炎,但担心遭到刘炎的拒绝,最终还是选择离去。
这些天因为一直在赶路,且心里想着刘业的事情,公孙芸实在是熬不住了,本来是想躺在床上稍作休息,不想就一直睡了下去。
一个影子潜入了她的房间,如烟雾般飘到了她的身旁。
幽夜冷冷地看着公孙芸,眼中掠过一丝杀意:如果不是你,王爷也不会沦落至此!
她缓缓弯下腰,凑到了公孙芸的耳畔,有一种低沉却能够直通心房的诡异的声音呢喃道:“刘炎根本就没想过要杀刘业,她答应你,只是玩弄你而已……
公孙芸蛾眉紧簇,额头冒汗,身子颤抖着。她做了个恶梦,却又醒不过来。
她梦到公孙府邸火光冲天,里面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一群黑衣人正肆无忌惮、发狂一般屠杀公孙家的人,不论男女老幼。公孙平、公孙战都已经身亡,而且被砍下了脑袋。她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孩子惶恐无助地逃命。
终于,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刘炎,孩子的父亲。
她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但刘炎始终背对着她,渐渐远去。她哭喊着,哀求着,刘炎始终没有回头。即便她告诉刘炎那是他的孩子,刘炎依旧无动于衷。
黑衣人扑了上来,他们武功高强,从她的手中抢走了孩子,无情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一个响指在公孙芸的耳畔响起,她猛然惊坐而起,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裳。稍微恢复平静后,她从床上下来,喝了杯水,穿上衣服,出门来到刘炎的房门前,犹豫之间敲响了房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刘炎衣着整齐地站在门前。
“怎么醒了?”
“我……能进去再说吗?”
刘炎看出她惊魂未定,推测她是做了恶梦。他打开了房门,让公孙芸进房,还给她倒了一杯水。
“做恶梦了?”
“嗯。”
“你是太累了,休息好了就不会再做梦了。”
公孙芸敷衍着点着头。
刘炎看出她另有心事,就询问起来。
公孙芸仍是犹豫不决,欲言又止。
刘炎有些不耐烦,劝她回去早点休息。
公孙芸不想走,就问了刘业的情况。显然,这也不是她过来的主要目的。
“现在魏廷也有所行动了,刘业应该藏不了多久了。”刘炎敷衍道。
“可是二哥想要你亲手杀了刘业,倘若功劳让其他人夺了去,公孙家就无出头之日了。”公孙芸急切地说。
“那我杀了刘业,又有什么好处呢?”
公孙芸怔住了,她的确没有听说过公孙家会给刘炎什么好处。她只知道刘炎要想娶她就必须杀了刘业,莫非这就是公孙家给刘炎的好处?可是,倘若刘炎不愿意娶她呢?
想到这一点,公孙芸惶恐起来。她现在才意识到,其实公孙家已经没有资格和刘炎讨价还价了。
“好处一定会有的,公孙家绝不会亏待有功之人。”
“有功之人?”刘炎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公孙家把我刘炎当成什么人了?走鹰犬么?”
刘炎的语气令公孙芸不害而栗,“不是的,你不要误会……”
“这可不是误会,我想公孙平还没有清楚自己的地位。芸,我不会怪你,跟你说这些也是想让你明白,今时不同往日,该怎么做,我自有主张,用不着看任何人的脸色。”
公孙芸怯怯地问道:“那你还要娶我吗?”
“娶?”刘炎笑了起来,“芸。你太天真了。”
“什么意思?”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愿意娶你了,但这根本就不可能。公孙平想要回到魏廷的怀抱,怎么可能会与我这种人扯上关系呢?他在利用你呢,他以为利用你就可以驱使我为公孙家效力。”
“不会的……二哥不会这么想的……”公孙芸很难接受刘炎的话。在她眼中,自从父亲公孙缪离世后,公孙平为了让公孙家东山再起劳心劳力,殚精竭虑,而且,他对族人的照顾是无微不至,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将族人的利益放在首位。这样勤勉体贴的人,怎么可能会与卑鄙无耻挂钩呢?
刘炎轻轻叹了口气,“芸,你若是喜欢我,可以留在我身边,但一切都要听我的。”
公孙芸微微低下了头,继而露出了笑容,“很好……我会考虑的……早点休息……”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既然那么在乎她,又何必说那些伤她的话?”公孙芸离开后,幽夜收起了床上的帘子。原来她就在刘炎的床上,且衣裳已经脱了一半。若不是公孙芸过来,她早就脱得赤裸裸的了。公孙芸因为心里有事,并未察觉到下了帘帐的床上会藏着一个女人。
“你回去吧,我累了。”刘炎的兴致也因为公孙芸的突然到来而消弭。
幽夜拉起衣裳将露出了香肩裹着,从床上走了下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没有说一句话,因为她知道今后公孙芸再也不会来干涉她和刘炎了。
次日早晨,公孙芸没有出现。刘炎在她的房间里只找到了一封写着“我走了,后会有期”这句话的信。
刘炎将信紧紧攥在手中,揉成了团,扔在了房间的角落,然后转身离去。
公孙芸已在返回巴州的马车里。虽然她是公孙府邸的大小姐,但平时很少乘坐马车。这次选择乘坐马车也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她腹中的胎儿。
车厢里,她轻抚着自己的腹部,眼神中掺杂了慈爱与重重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