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5章北境赴任
醉仙阁。
刘炎已有些醉意，流风站在他的面前，低着头。
“没查到跟踪秦洪的人？”
“查到了。”
“是什么人？”
“刘业的儿子。”
刘炎终于明白流风为何在他面前低头了，没能将刘衍忌带回来，这的确是大的过失。刘炎觉得十分可惜，叹了口气：“派人将利牙和荧惑召回来吧，眼下正是用人之际。”
流风其实不想让荧惑参与和刘业相关的事情的，因为刘业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家伙。但现在他已没有商谈的资格。
“是。”
“退了吧。”
流风默不成声，退了下去。他刚走不一会儿，赤身裸体躺在床上的幽夜下了床，来到了刘炎身边。
“将荧惑召回来，这好么？”
“有的事情，只能荧惑去做。”
刘炎说着，便将幽夜抱了过来，让她分开双腿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翌日。到了刘业离京赴任的日子。照理说，朝廷派出官员前往战区，都会事先有个交代，要求这名官员到了战区后要做什么，有什么样的任务。但刘业却没有得到任何指使，好像根本就没有人认可他的这次任命。在朝廷中大部分官员都认为刘业这次前往北境其实是一种流放，因此也就没有指望他能给北境带去什么任务。
负责带领——这是好听的说法，其实是看押刘业前往北境的，是仪鸾司的副统领郭瑜。
如今仪鸾司在太后离世之后便成了一个闲杂部门，由侍卫司接管。所以任命郭瑜护送刘业的人正是侍卫司统领刘五。
刘五选中郭瑜可不是因为郭瑜的才能，而是因为郭瑜是不听话的人，也可以说不是“自己人”。原来郭瑜曾受太后的恩惠，因此没有和刘五同流合污。那为何刘五还要派郭瑜去护送刘业呢？
原因是刘五算定刘业会死在前往北境的途中，这么一来，郭瑜即便能够活下来也会有护送不利的罪责。这罪名往轻了也是死罪，对刘五来说可谓是一举两得。
郭瑜一早就带着六名手下来到了燕王府。这是刘五给的人数，他觉得护送燕王这么大的事情，应该有二三十人才合适，也想刘五提出了请求，只是刘五并未同意。
“卑职仪鸾司副统领郭瑜，参见王爷！”
当郭瑜跪在刘业面前时，卫玲珑心中一喜。郭瑜的为人她是知道的，且看到郭瑜那双闪着光芒的眼睛后，便确信郭瑜初心未改。由郭瑜来护送，应该是可以放心的。
“不必多礼。”刘业说。他其实没有那么乐观，因为他想到了刘五打的算盘。
“王爷，请吧。”郭瑜道。
“现在就走？”卫玲珑问。
郭瑜看了卫玲珑一眼，或许是在猜测卫玲珑的身份：“嗯。”
卫玲珑纳闷道：“皇上没有旨意吗？”
“没有。”
卫玲珑这才知道皇上根本就不重视刘业前往北境的事情。她向刘业看去，只见刘业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会是如此。
卫玲珑真想大骂刘天琪，可还是忍住了。听了刘业的话，拿了昨夜收拾好的行囊，就跟着郭瑜出了王府大门。
郭瑜早就为刘业准备了一驾马车，可当他们走出王府时，马车却不见了。
“马车呢？”郭瑜问随从。
“被……被牵走了……”随从支支吾吾地答道。
“谁牵走了？”
“是我。”刘五的声音响起，人也出现在了刘业面前。
见了刘业，他也不行礼，只说道：“燕王是要赶去北境从军的，可不是游玩了，马车就不必了，只会耽误行程。我说得对吗，王爷？”
刘业坦然道：“骑马确实要快一些。”
刘五的目光移到了卫玲珑的身上：“姑娘若是不能骑马的话还是不要去了。”
卫玲珑乜了他一眼：“你管得着么？”
刘五哂笑道：“我自是管不着，可是王爷，前线将士出生入死，王爷却带着佳人风花雪月，这不合适吧？”
卫玲珑向看刘业看去，心中忐忑，就怕刘业让她留下来。
“他是我的人，当然要跟着我。”刘业说。
听了这话，卫玲珑十分感动，脸上也露出了喜悦之色。
刘五无话可说，强作欢笑：“那好吧，祝王爷一路顺风。”
刘业没有再理会刘五，翻身上了马。
卫玲珑不想让刘五瞧不起，也用敏捷的身手上马。
郭瑜吩咐手下全都上马，成队形拱卫着刘业和卫玲珑。
刘业在看了一眼燕王府的门匾，然后扯动缰绳，策动马匹。郭瑜下令启程，就这样，七名仪鸾司的侍卫护送刘业和卫常乐上路，离了王府，出了京城，前往北境。
皇宫，御安殿。
刘天琪躺在龙床上，吕春来到床边，轻声道：“皇上，该服药了。”随后，他将刘天琪扶了起来，让后者靠着床头坐了。
一名太监端着一个托盘，跪在吕春身边。托盘里有一个精致的玉瓷盅，和一双象牙银环的筷子。
吕春先去一个桌上的水盆里洗了手，然后回到床边，打开了玉瓷盅的盖子，里面有四颗红色的药丸。吕春用筷子夹起了一颗，送到刘天琪嘴边。
刘天琪张开吃了下去，然后就露出了安详的神色。
吕春放下筷子，将玉瓷盅的盖子盖上。那端托盘的太监也就退了下去。
“燕王出城了吧？”
“回皇上，刚刚来消息，燕王出城了。”
吕春不知道刘天琪为何问这个，难道又不想让燕王离开了？
“将两位皇子召来，朕想检查一下他们的课业。”
“是。”
往常很少召见皇子的皇上这会儿的召见，让吕春有种不祥的预感。虽然他不想往坏的方向去想，但“皇上大限将至”的念头总是挥之不去。
刘业一行出城后走了十里地，便见到了一队人马拦在路边。卫玲珑以为麻烦的人又来了，结果她错了，来的是兵部尚书马驰鸿。
马驰鸿在马鞍上向刘业作揖行礼。
刘业也还了礼。
“王爷，借一步说话。”马驰鸿道。
刘业没有犹豫，从侍卫司的队伍中策马而出。马驰鸿吩咐随从们原地等候，就策马跟着刘业往远处去。
卫玲珑望着刘业的背影，眼中满是担忧。
刘业和马驰鸿在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四周空旷，望去便是大路和阴沉的天空。
“范太师原本想来送王爷一程，可昨夜病倒了不能前来，还望王爷见谅。”
“太师不要紧吧？”
“只是风寒，休息就好。在下身为兵部尚书，有些事情想告知王爷。”
刘业听着。
“侍卫司才派了七个人护送王爷，王爷此行凶险呀，”马驰鸿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方折叠好的红色的方巾：“这是兵部建议调兵的檄文，必要时，王爷可用它调遣所经州县的官兵护驾。虽然没有虎符管用就是了。”
“是皇上的意思？”
“不是。不过王爷请放心，皇上那儿能说的过去。再怎么说王爷也是皇上钦定的参军，不会让王爷出事的。”
刘业看着眼前这位兵部尚书，嘴角轻轻一扬，露出了赞赏的神色。他收了檄文，谢过了马驰鸿。
“还有一事，”马驰鸿又道，“请王爷告知段大将军，朝廷里的事情请他放心，我们绝不会让那些佞臣钻了空子，陷害忠良！”
刘业拱手道：“有劳诸位了。”
谈话就此为止，刘业回到仪鸾司的队伍中，一行人继续上路。
马驰鸿目送他们远去，直至不见踪影方才率队回京。
天空还是阴阴沉沉的，似乎又要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