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2章云华遇刺
一年转瞬即逝,一年一度的上元节再次粉墨登场。夜幕下的点点彩光持续绽放,仓木县的民众极喜欢制作各式花灯,由于郦纲不在此地称霸,今年的花灯更是五花八门,姿态万千,有宝塔灯,鱼灯,鹰灯……而且五颜六色,流光溢彩,到处一片祥和喜庆的氛围。
自从郦纲离开仓木县,大家虽对流言颇为上心,但云华兢兢业业、以民为主的作风,还是取得了大部分民众的信任,但妹妹永远回不到身边的范大力却触景生情,为不能除掉郦纲而愤愤不平,并把这股怨气归于云华身上。
“妹妹,你放心,就算暂时找不到郦纲,我也要先让那狗官付出代价。”范大力恨恨地把碗中的酒喝尽,藏了一把匕首,便毅然决然地出了门。
“爹,你就跟我们一块儿出去赏灯吧,难得上元佳景。”小云淑牵着母亲张氏,一块央求着父亲。
“是啊,云华,出去散散心吧,听说今年百姓们都更新了许多玩法,你作为县令,也该去与民同乐才是。”自从郦纲逃脱后,云华虽又为民办了许多实事,但心中依旧常常生起愧疚的愁绪,但看着可爱的女儿和贤惠的妻子,他马上收起了情绪,略作考虑后道:“好吧,走,难得外面这般热闹,是该去看看。”
“太好了,爹,瞧,我也准备了三把花灯,我们一人一把。”小云淑神秘地从一个盒子里,端出三把精致小巧的花灯,虽然样式都是传统的素材,但造型与镂空都格外清新独特。
“我女儿的手可真巧,好……”云华说着,接过花灯,便一家三口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三人一边走,一边观赏着各式花灯,小云淑紧接着爹娘的手,四处观望,街边上还多了几排摆摊的小贩,有各式美食、饰品、玩偶、彩灯……正当他们转过一条主街时,只见两只舞狮正进行一段生动的表演,一滚,一跃,同时从嘴部垂下红色的对联,周围响起一阵阵热烈的喝彩声,随后金色的长龙继续在人群中交叉飞舞……
人山人海的街头,范大力突然闪现,眼神充满怒气的他,根本无心观察灯火,只形色匆匆地在街头行走,一双眼睛四处搜寻着什么,连邻居、亲友们向他打招呼都视而不见……
“奇怪,这范大力怎么了?”
“自从范瓶儿遇害后,他整个人就变了,终日借酒浇愁……”
“唉,也是个可怜人啊……”
认识范大力的几个村邻感慨着,很快又被花灯吸引了去,一同观赏去了。
“爹,我最喜欢站在这座桥上了,记得以前,你常常带我到这来看渔船和赏月,在这还可以看到两边人们的各种生活景象,站在这里,我常常觉得很平静。”小云淑蹦跳着来到了一座离主街稍远的小拱桥上,这里游人相对稀少,一家三口围在桥杆上,都露出了平静的笑容。
“我们云淑真是长大了,说话都带着小大人的口气了。”张氏慈爱地看着女儿,对云华笑着道。
“是啊……只是这座小桥似乎没有太多的变化……”云华望着远流的河水,陷入了沉思。
正此时,范大力出现在了桥下,他一眼认出了桥头的云华,整个气势顿时涌了起来,脑海里全是妹妹惨死的样子,借着酒劲,范大力掏出了匕首,一个箭步冲上了桥头,大喊一声:“狗官,还我妹妹来!”
云华此时还沉浸在沉思里,一时间并没反应过来,一旁的张氏早一步看到了范大力的凶相,下意识地急忙推开云淑,跑到云华的前头,挡住了范大力势如破竹的匕首。
“啊……”匕首深深地扎入了张氏的胸膛,血流如注,反应过来的云华惊慌得瞪大了眼睛,忙扶住张氏,范大力见杀错了人,还想再次冲向云华向其拼命,幸好被两个在附近的随从按住了。
“娘,娘……娘你怎么了?”云华抱起张氏,汗流满面地往医馆跑,小云淑跟在后头,用已然颤抖的声音追问着,紧紧跟在父亲身边跑着。
“云淑乖,你娘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云华心中一阵阵发麻,但仍努力安抚着云淑的害怕。
“大夫,大夫,快救救我娘……”来到医馆,云淑用力地拍着大门,许久才有人来开门。
“云大人,这,这是怎么了?”医馆的伙计都外出赏灯去了,只剩下老大夫符老,慢慢跌跌地紧张让出路来。
云华忙把妻子放在医馆的小床上,符老转身拿来了小药箱,先检查了伤口,简单止住了血,转身无奈地对着云华摇了摇头:“刀口深入胸膛,失血过多,赶快跟夫人告别吧。”
“大夫,求你再想想办法吧。”云华动情地抓住符老的手,但符老从医多年,判断也十分准确,再次无奈地对云华道:“快去看看夫人吧,晚了恐怕……”
“云,云淑……”张氏用尽力气发出微弱的声音,在一旁吓傻了的云淑才反应过来,拉着父亲来到床边。
“娘,娘,云淑在……”
“夫人,你感觉怎么样?”云华脑袋一片空白,极力控制着哽咽的语气。
“照顾好,照顾好云淑……你,你不要心事太重,要,要开心,点……云淑,要,要听爹的,话……照顾好你爹……我,我很爱你们……”张氏挣扎着说完这几句话,便撒手人寰,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娘,娘,你不要丢下我,娘,你睁开眼睛,娘……”云淑第一次看到至亲在眼前死去,幼小的心灵彻底崩溃了,完全无法控制地抱紧母亲,发自肺腑地痛哭了起来,可张氏却再无一点反应。
“淑儿乖,你娘,去了天堂,一个更美好的世界,淑儿乖……”云华亦悲痛欲绝,但人死不能复生,他泪流满面,却又只能无声地抱过女儿,极力平复她的情绪,父女俩就这样默默地守着张氏,直到情绪稍微缓和后,云华让云淑向母亲嗑了几个头,方安排马车接张氏回了家,安排后事。
幼年的云淑失去了母亲,年轻的妻子因自己命丧黄泉,让执着而责任意识极强的云华自责甚深,从此在心中埋下了懊悔的种子,他恨自己无力为范家伸冤,恨自己无力保护好妻子,更恨自己让女儿失去了母亲……
灵堂里,云淑默不作声地跪在一旁,已然守孝三天的她,这几日都不愿吃喝与睡觉,形容憔悴,不说话也不笑,如今张氏就要出殡下葬了,云华心疼地望着女儿,想说些什么但终究又停了下来。
“娘,你放心地去吧,女儿长大了,女儿一定听您的话,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爹!”云淑懂事地嗑了三个响头,恢复了以往的精神,让云华大为欣慰,也暗中提醒自己,要重新面对生活,继续为民请命,更好地保护好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