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9章 缥缈之音
古兰皇妃一边赏花一边说着上面那个故事，却在关键的地方停住，卖起了关子，任几位嫔妃怎么问都不肯再往下说，几人虽然心里跟有猫在抓一样，却也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等古兰皇妃下回卖够关子再往下讲。
不远处的亭子里，卫玲珑惊喜地见到了孟千弦。宫女领着孟千弦从长廊那头走来，卫玲珑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卫玲珑挥手示意带路的宫女退下，同时问孟千弦。
“古兰皇妃派人召我来的，说是要和你一起合奏。”
“太好了，这么一来，我这首曲子一定能在宫里名声大噪。”
“这里可不是大梁的皇宫，喜欢听琴的人可不多，懂得音律的人就少之又少了。”
“皇上能懂就行。”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来到了亭子里。
孟千弦看了眼卫玲珑的琴，上去弹了两声，弦声悦耳，说明这音调得很不错。
“这些日子你见过皇上了么？”卫玲珑问。
“没有，据我所知，皇上近来很少见人。”
“连你都不见？”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琴师，他没有必要见我。更何况，他想要听琴的时候，有玉冰给他抚琴呢。话说回来，这玉冰的琴艺可以大有长进。”
“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卫玲珑似乎有些埋怨，“皇上现在可是被玉冰迷得神魂颠倒。”
孟千弦陷入了沉思。
“想什么呢？”
“我在想，真有女人可以将一个男人迷的神志不清么？”
“男人不都好色么？”
“别人也许说得过去，但皇上……”
这个问题卫玲珑也认真想过，她觉得即便一个女人魅力在大，也不可能完全掌控一名成熟男子的心智。因此，她怀疑玉冰是用来某种手段，比如下药。这种事情她可是见过，而且就发生在身边。
“皇上是被下药了吧。”
孟千弦警惕地看向四周，示意卫玲珑小声说话。
“有这个可能，不过皇上的饮食都是有人试吃过的，倘若被下药，怎会不知？”
“试吃的人有解药呢？”
“试吃的人是朴卜木，他在试吃后是不会离开皇上身边的，即便有解药也无法挡当着皇上的面服用吧。”
“那朴卜木会不会和玉冰勾结，应该说……他也是御马王的人？”
孟千弦摇了摇头，“朴卜木跟随皇上多年，不会为御马王卖命的。御马王想要收买他也不容易。”
卫玲珑叹气道：“看来，只有亲自去看一看了。”
“若能得到皇上召见，你打算怎么做？”
卫玲珑见到有侍女朝他们走来，便做了最简单地回答：“见机行事。”
古兰皇妃和四位嫔妃已到花厅的桌案旁入座，侍女过来传话，要卫玲珑和孟千弦准备过去抚琴。两人收拾了琴，便跟着侍女来到了花厅后。有一道帘子将他们和皇妃们用餐的地方隔开。
两人相对而坐，坐在这里，能够听到皇妃们畅谈的声音。香炉里生起了熏香，孟千弦向卫玲珑点了点头。随后，他将手放在了琴弦上，先轻轻弹出了一段。在合适的时候，卫玲珑也将手放在了琴上，附和着孟千弦所弹奏的曲子。
两张琴，不同的音色，弹出不同的曲子。然而这些不同一点都没有混乱和嘈杂，反而是互为补充，相辅相成。两首不同的曲子合二为一，美妙绝伦。似空谷中响起的鸟鸣，似溪涧里潺潺的溪流，似拂过花丛的微风，带着芳香弥漫开来。
花厅前，原本都在聊天的嫔妃们在琴声起来后逐渐停止了聊天，认真聆听起来。当中也有对琴不感兴趣的人，此刻也都凝神静听。悠扬的旋律，悦耳的音符，从听众的耳朵进入，直抵天灵。痴醉入神，神游天籁。
半晌，琴声渐止，余音绕梁。未几，声消音散，众人回过神。
古兰皇妃眼含泪光，对方才的曲子赞不绝口。
其余四妃嫔深有感触，觉得这是她们听过的最好听的曲子。
其中有一喜欢听曲儿的顺妃就问：“妾身常听宫里的琴师抚琴，从未听过这般美妙绝伦的琴呀。”
古兰皇妃笑着说：“你们想看看是谁在抚琴吗？”
众人都点了头。
古兰皇妃旋即令侍女将卫玲珑和孟千弦请到亭前。
二人参见各位皇妃。
孟千弦众嫔妃自是知道的，只有卫玲珑是第一次见。卫玲珑穿着和宫女一样的衣服，脸上未施粉黛，素妆可人。她知道今天要给众嫔妃留下好印象，要嫔妃们都只记得她的琴，而不是她的人。
“将琴一并带上来，当中我们的面再来一曲吧。”古兰皇妃说。
“是。”
孟千弦和卫玲珑暂且退了下去，拿着琴回到亭前，坐下抚琴。听着美妙的琴曲，看着二人的手在琴弦上跳动，又是耳目一新的感觉。
这次赏花会，卫玲珑的琴艺四位皇妃留下了好印象。顺妃还表示自己也正在学琴，希望能够得到卫玲珑的指点，请求古兰皇妃可以把人借给她。
古兰皇妃自是很大方地同意了。其他三名皇妃虽然不在练琴，但也想偶尔能够听听，也跟着向古兰皇妃要人。为此，古兰皇妃只能让她们协调时间，再派人过来要人就是了。
古兰皇妃应付其他皇妃的时候，卫玲珑就送孟千弦离开金玉宫。
“计划似乎成功了。”
“算是吧。”
卫玲珑很是欣慰，孟千弦却有些担忧，愁眉不展的。
“不用担心啦。”卫玲珑拍了他肩头一下，笑着说。
“你的名声传出去了，皇上是否会知道还不好余额，但玉冰、一定会知道。她会让你见皇上吗？”
“但愿她还心存一丝良善。”
“你这是在赌，人心可不好赌。”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卫常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卫玲珑信心满满，脸上更是春风得意。
孟千弦却愣了一下，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你刚说，卫常乐？”
卫玲珑这才意识到自己口快，无意间说出了真正的名字，不过幸好她没有说出卫玲珑二字。孟千弦也是值得信赖的人，没有继续瞒着他的必要。卫玲珑就将自己替代鲁宁的事情说了出来。孟千弦听后叹服不已。
“没想到你这般年纪，却有如此胆识。”
“可别小看了我们姑娘家，你们这些大男人，对姑娘家就是有偏见。”
“也许你是对的，从今日起，我是再也不敢小看任何一个姑娘了。”
卫玲珑忍俊不禁，在阳光下的笑容更加明媚。孟千弦仿佛看到了在春风中花枝招展的桃花，风中多了一缕幽香。
“好了，我就送你到这里。”
卫玲珑的话让孟千弦回过了神。
“嗯。”
“那我回去了。”
孟千弦点了点头。
卫玲珑转身往回走，孟千弦忽然叫住了她。卫玲珑停下脚步，回头问还有什么事情。
孟千弦道：“遇到困难了，就来找我。”
卫玲珑嫣然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可记住了。”
说完，她继续往回走。孟千弦仍站在原地，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直至她转入了花圃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