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1章 出发之前
慈宁宫的小花园不像别处宫殿那般满园盛开的金菊,迎风招展。这里有的只是暮秋的萧索,残叶秃枝在冷风中摇摇欲坠。
天空阴沉沉的,一大片乌云浮在天上,遮蔽了日光。看样子,要下雨了。这场雨一下了来,天气势必会更加寒冷。
白慕年在凉亭里站了有好一会儿。今日西太后召他进宫,显然是要交给他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三天前他已经来过了一次,看得出来,西太后要试探他的忠心。
他觉得这是很可笑的事情,因为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加忠诚了。他为何要对西太后忠心耿耿呢?除了西太后给了他重生的机会外,当然还夹杂着一点情愫在里面。
“太后,白公子已经等了很久了。”紫鹃提醒道。
“等多久了?”卫玲珑问。
“已经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才一炷香的时间就很久了么?”
“可是外面天寒地冻的……”
“他就应该好好冷静冷静。”
卫玲珑知道白慕年对她的感情,但他们是没有在一起的可能的。她让白慕年在寒风中等待,就是想让白慕年清楚自己为什么来这里。她不愿让白慕年是因为喜欢她才为她冒险。
“好了,把人请进来吧。”
“诺。”
白慕年来到了卫玲珑面前,作揖行礼。
卫玲珑道:“你知道本宫为何把你找来么?”
“知道一点,但不确定。”
“知道什么呢?”
“太后找草民,定是有重要事情需要有人去办。而草民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
卫玲珑眼里浮现出了赞赏的笑意。能够胜任北军统帅,白慕年的能力毋庸置疑。
“你听说过前晋宝藏的事情么?”
白慕年点了点头,明白卫玲珑的用意了。
“本宫想让你去寻宝,藏宝图本宫已经画好了。”卫玲珑非常指教,因为她不想夹杂太多感情在里面。
白慕年曾听说过卫玲珑是前晋遗珠的事情,现在看来,这事儿得到证实了。
紫鹃将藏宝图拿给了白慕年,白慕年看了一遍,就将藏宝图撕毁,投进了火炉里,藏宝图瞬间化为了灰烬。
“你这是做什么?”紫鹃气愤地问道。
卫玲珑淡然说:“过目不忘,好本事。这个忙你是一定会帮了?”
“如果我拒绝呢?”
“那你就不会看。”
白慕年的确是要帮卫玲珑去寻宝,事实上,只要卫玲珑有吩咐,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在所不辞。
“你此行必然凶险万分,小心御城王,他可能会猜到本宫让你去做什么。”
“明白。”
“好了,没其他事情你就去吧,快去快回。”
“草民告退。”这四个字,白慕年迟疑了一会儿才说了出来。因为他还想多看卫玲珑一眼。
……
晁府,书房。
“王爷,白慕年又进宫了,还是去了慈宁宫。”大总管说。
“他去慈宁宫作甚?”刘炎问。
“暂且不知。”慈宁宫没有耳目,大总管感到十分惭愧。
刘炎望着案上的烛火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后,脸色阴晴不定。
“王爷,怎么了?”
“你可还记得前晋的宝藏?”
大总管恍然大悟,“王爷以为,西太后让白慕年寻宝去了?”
刘炎道若有所思地说:“据我所知,那笔宝藏足以帮助前晋复国,若是被西太后找到……”他眼中浮现出了担忧之色。
“真有那笔宝藏吗?若是有的话,当初西太后为何不拿它来复国?”
“她是怎么想的,可不容易揣测。事实如此,你立即给惊弦师徒送信,要他们务必将白慕年擒来。我想,他身上应该有藏宝图吧。”
“是。”
大总管退了下去,刘炎动起了宝藏的主意。想到这笔宝藏落在自己手中的话,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破竹道场是一家剑道场。
道场的主人叫寒风。
此刻天气已凉,但道场内,弟子们正在广场上练剑。他们身上也只穿着淡薄的剑道服,却依然热情高涨。练剑时的呼喊声整齐有力,声震四方。
大总管来到了道场,接引弟子领着他来到了广场上。正在监督的寒风见了,立刻迎了上去。
“大总管到来,稀客呀。”寒风行礼说。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大总管笑道,“惊弦先生可在?”
“家师就在后院,大总管请。”
大总管跟着寒风来到了后院。与正堂的庄严不同,后院十分的雅致,仿似园林。
穿过小桥流水,大总管来到了青竹环绕的阁楼。阁楼有两层高,里面有悠扬的乐曲传来。
寒风领着大总管进入大门,一股胭脂之气扑鼻而来,定睛看去,原来大堂内正是歌舞升平之时。
躺着榻上,枕着美人膝的人,正是惊弦。
大总管见状,心里颇为不悦,但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寒风已上去通禀,知大总管到来,惊弦跳了起来。赤着脚快步来到大总管身前。
“贵客呀,真是贵客!大总管到来,惊弦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惊弦非常客气地作揖一拜。
“惊弦先生不必如此。”大总管环顾了一下四周,“惊弦先生好悠闲。”
“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而已。”
“不知这种打发时间的方式,是否会耽误了先生的修为。”
惊弦笑了起来,抬手一挥,远处烛台上的烛火立即灭了。
大总管仔细看去,烛火不是被掌风吹灭的,而是灯芯被切断了,由此可见惊弦的本事并未退却。大总管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大总管为何而来?”惊弦问。
“王爷有任务交给惊弦先生。”
惊弦立即变得认真起来,喝令大堂内的外人全都退下……
夕阳西下。
白慕年吃过了晚饭便回到书房收拾行礼。他的行礼并不多,只有些盘缠而已。但有一样东西,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带上。
那是一副人像画,画展开放在书桌上,画上是一位女子,鬓边簪着一朵小小的花。
画中的女子看起来那么真实,仿佛随时会从画中走下来,看得仔细一些,又仿佛正在对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