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9章 身份公开
半个月前，赵希堂离开永平府回到了赵家村，立刻去见了大长老。
堂室内，大长老的穿着打扮与往日的休闲大有不同，令赵希堂惊诧不解。
大长老居然穿着一身朝服，胸前的图案是一只紫色的龙。赵希堂认得出来，那是属于晋国三大氏族封王的服饰。
大长老曾对赵希堂说过，这件衣裳已经封存起来，作为一族之宝永远流传下去，提醒族人们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而他已经不会再重新穿上，因为晋国已经没了。
现在大长老将这身衣裳穿上了，赵希堂不知何意。
“回来啦，坐下吧。”
“是。”
赵希堂来到大长老面坐下，大长老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他注意到茶壶旁边放着一个方形的盒子，盒子上罩着一块儿手绢，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辛苦你了。”
“也是为了寨子。”
“和我聊聊卫常乐这个人吧，你应该很了解她。”
赵希堂有种不安的感觉，“我和她只是朋友。”
“你曾经替她换了一张脸啊，这可是十分高明的医术啊！”
赵希堂暗暗吃惊，回想起他曾问卫常乐是怎么说服大长老放她离开村寨。当时卫常乐回答说她向大长老说自己是西太后的侍女，为什么这句话就能让大长老放行呢？
“老夫看了你正在编写的医书了。”大长老又说。
赵希堂十分震惊，因为他这本医书是不想向世人公开的，而大长老居然趁他不在的时候偷看了。这就不难解释大长老为何知道卫常乐就是西太后了。
“她跟老夫说她是西太后身边的近侍，还说了许多西太后的事情。那时候老夫就在想，卫常乐究竟为什么会得到权倾朝野的西太后以及你的信赖呢？直到老夫无意间看到了你的医书，才明白原来卫常乐就是西太后。”
赵希堂由震惊转为了愤怒，但他还是要给大长老留下面子，没有当场发怒而是冷冷地说道：“那书是我胡诌的。”
大长老淡然一笑，和气地说：“希堂，你是我赵氏一族中的佼佼者，将来这个村寨还是要交给你的。为了村寨的将来，有些话你可要如实回答我。”
赵希堂隐隐察觉到大长老想知道什么事情了。
“老夫问你，卫常乐可以是西太后，西太后是否可以是卫玲珑？”
卫玲珑这个名字对村寨里的人来说并不陌生，因为他们都知道卫玲珑就是晋国的公主。但西太后就是卫玲珑这事儿，曾经有过这种谣传，最后没有人相信，因为当时没有人相信人可以改头换面。
“我不知道。”赵希堂心里开始厌恶起自己一度十分敬重的大长老了。
大长老叹息道：“人总会犯错，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误。正如有些人或事物，一旦错失了就后悔莫及了。”
说完，大长老将手伸向了那个罩着手绢的盒子。他将手绢拿开，盒子里面的东西，是一只耳坠。耳坠入耳的那一端还沾了血，看得出是从人的耳朵上硬拽下来的。
想到这一点，就知道这只耳坠的主人有多么疼。赵希堂对此甚至感同身受。因为他认得这只耳坠。这正是他送给丁香菱的礼物。
混蛋！老匹夫！
赵希堂用力地咬着牙齿，心里痛骂着。他忽然一拳锤在茶几上，发出一声巨响之后，整张茶几就踏了下去。
巨大的声响引来了门外的守卫，他们带着武器走了进来，站在赵希堂的身后，目光紧紧地盯着他。
大长老捋着白花花的胡子，淡定地说：“希堂，西太后是不是卫玲珑？”
……
某村子村民家中。
“你说的什么国库？我不知道。”卫玲珑说。
赵六料到她会这么说，淡淡道：“公主，赵希堂可是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
听到这话，卫玲珑心中一阵失落。她是那么信任赵希堂，没想象到赵希堂还是没有为她守口如瓶。
“真是不可思议，居然能够为人换上另一张脸……当初赵希堂是早就知道了西太后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答应为公主换脸。当我们知道西太后就是公主的时候，还真是大吃一惊呢。”公主真是大度能容，连国仇家恨都能放下，嫁给仇人。”
说到最后一句话，赵六语气中满是嘲讽和鄙夷。
事已至此，卫玲珑这身份已经瞒不住了。这一下子就有那么多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刘业很快也会知道。想到这里，卫玲珑心情烦躁，还带着怒气。
“根本就没有什么国库，国库早就空了！”
“公主，事关重大，还请公主如实相告。”赵六警告道。
“我已经说了，你不信就算。”
“知道公主身份的人不多吧？”
“你是在威胁我吗？”
“臣也不想这样，但为了晋国，不得不有所冒犯。燕王还不知公主的身份吗？倘若他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居然是自己的皇嫂，又当如何？”
卫玲珑怔住了，心里也慌了。她千方百计摆脱了西太后的身份，就是想和刘业重新开始，如果刘业知道了她的身份，他们的关系一定会决裂，永远没有再一起的可能。
“还有赵希堂和丁香菱，他是公主的朋友吧？为了替公主隐瞒身份，他不惜背叛了大长老，背叛了族人。这在村寨里，可是死罪。”
听了这话，卫玲珑明白自己刚才错怪赵希堂了。赵希堂定是没有办法才将她的身份说来。
“你们现在何尝不是一种背叛！”卫玲珑冷冷道。
“我们是为了晋国。”
“晋国已经亡了，别拿晋国做借口。”
“只要得到晋国遗留下来的财宝，就能复国。”
“复国？”卫玲珑冷笑，“梁国不会让你们复国的。”
“我们不想再争了，也不想在中原立足。只要得到了那些财富，我们万全可以到海外立国。只要能将晋国的国号流传下去，就能对得起列祖列宗。”
这种想法令卫玲珑大吃一惊。
“公主，你至少也该为晋国、为先皇尽一份孝道吧。得到财宝之后，我们就会带着公主的秘密远走高飞，从今往后，公主就只是卫常乐，不再是其他人。”
从赵六搬出刘业和赵希堂开始，卫玲珑就别无选择了。
“你看这样如何，我把藏宝的地点画给你，你自己带人去找。”
赵六摇了摇头：“不是微臣信不过公主，只是这件事情必须慎之又慎，还请公主带我们走一趟。”
“我也没有去过。”
赵六冷着脸，显然不信卫玲珑之言。
卫玲珑也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也不想和他多说，就以累了为借口，起身回房去了。
赵六立即令人看着房门和后窗，防止卫玲珑逃走。
房子内只有一张床，卫玲珑躺在了床上。
他根本无心入眠，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就要抓狂。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她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希望能够有灵光一现的对策来渡过这次危机。
逃了，向刘业坦白好了。然后再想办法去救赵希堂和丁香菱！
卫玲珑很想这么做，但现阶段她缺乏破釜沉舟的勇气。还没有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没有必要向刘业坦白。可是，当你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那时候再坦白还有用处吗？
先拖一拖吧，一定会有办法的！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