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氏与兰灵儿之间的争执终以着小兰氏面上妥协,并兰灵儿作谢思齐的妾室为终结,甚至于这往后的日子里,小兰氏对兰灵儿的日常起居超乎寻常的关心,让兰灵儿百般不解之余,更是心生毛骨悚然,总觉得自己这嫡出姐姐要对自己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对此小兰氏还十分稳妥的安慰兰灵儿,并说:“那日里终究是我冲动了,过后却想想,我能笼络住二郎一时的心,却总不能笼络住他一世,尤其如今我膝下的玮哥儿又成了那样,他不纳妾是不可能的,那么去纳旁人,倒不如来纳我自个儿的亲妹妹,这般想通之后,便觉得对不住妹妹。”
对小兰氏这话,兰灵儿半信半疑的,总归又全然将错给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也是好一副姐妹和睦的模样。
这厢里看似风平浪静,李式微倒闲暇了好久,便等来了沈萧寒大婚的消息,无他,自是和安氏的娘家侄女安以舒。
这一日里,她惯常带着谢白宛和谢白珍去了沈府,先去拜谒了凤阳长公主,在经过一阵病魔侵袭,并为谢慎所介绍的郎中诊治过后,虽未痊愈,但到底有所缓解,之后便迎来了长孙的婚事。
凤阳长公主可谓是春光满面,招了招手,将谢白宛和谢白珍给唤过来,问了些日常,便让人带着她们下去了。
这时才问李式微道:“距离你那日回去也过了这三个多月了,你又是和谢慎同住一个屋檐下,可有观察到这人有什么诡异的地方。”
李式微来之前便料到这一回母亲定然会问自己这问题的,便拿出早前准备好的说辞与长公主道:“母亲,这事我回去之后便问了慎郎,他的意思是说与这郎中的相识说来也是通过闵夫人陆氏,虽当陆太傅当初因为陆贵妃得罪了萧太后的事情,一度与这个妹妹分割关系来着,但到底血浓于水,及至后来陆贵妃身死,诚王远去了封地,昔年靠着陆贵妃的人皆数被萧太后打压。”
“这其中自然包括那日里的郎中。”
“却说这郎中到底是有几分真本事的,端看宫里太医都为母亲治不了的疑难杂症,偏这郎中便有法子就可见一斑,因此当这郎中寻到陆氏跟前,祈求陆氏能收留他的时候,陆氏便一时起了恻隐之心。”
“大抵也就是这些了罢。”
对此凤阳长公主将信将疑,但到底是接受了李式微这样的说辞。
“罢了,不说这些了,今儿个是寒哥儿的大喜日子,你不晓得本宫这心里有多高兴。”凤阳长公主止住了这话头,未过多久,沈萧寒便一阵红衣过来与凤阳长公主看了。
沈萧寒其人原本就生得颇为精神,尤经过这些日子里的养尊处优,昔日里身上的那股子专属于他的肃杀之气终究减弱了一些,看上去倒当真有了些世家贵公子的模样。
只是他看上仿佛并不太开心,只是木着一张脸。
这在凤阳长公主并李式微的眼中,倒是正常。
毕竟都晓得他对澹台明月情根深种,若果真在这短短的时日里就放弃了澹台明月,并移情安以舒,那反倒是才不正常。
“我的孙儿真真是这天下最好的男儿。”凤阳长公主由衷说道,“似你父亲这般年纪的时候,你都三岁了,你成婚算是咱们府上祖祖辈辈里头最晚的了,但没关系,好事多磨,本宫瞧着那安姑娘是个好的,你与她在一块儿,定然能夫妻同心,将咱们沈家发扬光大。”
沈萧寒就一一应着。
接着便同一众人去安家接亲,到了时辰便也将安以舒给接了回来,等到要拜堂成亲的时候,齐皇后身边的高公公却来代表齐皇后恭贺沈萧寒大喜。
虽都晓得齐皇后怕是来者不善,但沈国公府也并非是怕事的人,沈家终究面上对齐皇后表达了感谢。
那高公公又说了,“皇后对今儿个非但派了奴才前来道喜,还给新人带了贺礼。
说着便从底下人手中接过一精致的盒子,并打开来呈到了安以舒的跟前说:“如今安姑娘便成了沈家的世子夫人,皇后娘娘给你准备的是一对木兰簪子,瞧瞧这花纹雕刻,那真是无一不精致。”
“当然安姑娘系出名门,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不过这木兰簪不止雕刻得好,它还有着非同一般的寓意。”
“可是当初沈世子与澹台姑娘的定情之物。”
“而今沈世子与澹台姑娘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于是皇后就想着从澹台姑娘手中要回了这簪子,并作沈世子与世子夫人的新婚贺礼。”
空气间传来异常的声响,沈萧寒无疑是在忍耐,几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即便他与澹台明月之间已成了过去,却也没有如齐皇后这般做法,却将人家两个的定情信物给要回来,并在沈萧寒大婚这时候膈应他的做法。
而与此同时,高公公却也在看着沈萧寒的反应,好回去同齐皇后禀告。
纵使沈萧寒与澹台明月各自成婚,却也并算不得什么,只要沈萧寒心里还有澹台明月,而澹台明月如今虽是太子奉仪,但齐皇后自信自己依然能掌控澹台明月。
这时候安以舒默默的拍了拍沈萧寒的手,全作安慰之用,并上前接过这木兰簪,与高公公道:“那公公便替我们两个谢过皇后。”
举止进退,颇有着沈家世子妇的风范。
不得不说高公公又一次震惊了,因此难得有女人在自己大婚之日的时候能够堂而皇之的接受自己夫君曾经与旁的女人的定亲信物作新婚贺礼,这安以舒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
而齐皇后此举所为也不过有两个目的罢了,一则试探沈萧寒,二则离间沈萧寒并安以舒这对新婚夫妇的感情。
前者,高公公并没大看出什么来,至于后者,显然他们两个让齐皇后失望了。
想明白一切的沈萧寒甚至同安以舒一起道:“是该谢过皇后的。”
高公公面上的笑意顿时一僵,道:“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