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清晨,今日的万蝶海上风平浪静,阳光和煦海风徐徐,倒是也颇有几分清爽惬意。只不过海水虽然未起波澜,但当下的气氛却是显得有些凝重,半空之中黑压压地一片人影几乎遮天蔽日,这些人并不像五域军队那般整齐有序,而是三五成群飘荡在空中,大致可以分为东西两派,虽是零零散散,但却不经意地形成了相互对垒之势。放眼望去万蝶海上空呈圆环之态,洋洋洒洒至少也汇聚了数千之众。
东侧,众星捧月般领袖群神的正是靖海神族族长靖韦天,而在靖韦天左右分别是辰芜神族族长辰天,以及宿北神族族长宿星。在他们三人之后则是靖海、辰芜、宿北三族中的上神高手,再往后才是三族召集而来的一众神君,以及依附于三大神族之下特来此助阵的各大神族。今日的靖韦天身披一袭白色大氅胜似凝雪,内穿湛蓝色龙纹金丝袍,外衬青丝凤鳞纱,脚踏虎贲金缕靴。满头银发随风而舞,双眸如炬邃而有神,神态怡然稳而不骄,整个人别显飘逸俊洒,站在众神之中的确是鹤立鸡群,威风凛凛。
西侧,以幕琴、道远、千帆渡和魁阳雷四大天神站至最前,其后便是四族神君以及前来助阵的各大神族,密密麻麻也有数千之众,与对面的靖韦天一伙呈分庭抗礼之势,各占据万蝶海的半壁江山。
“幕琴,看你今日的架势莫不是要铁了心与本尊作对?”
登高远望,靖韦天微眯着眼睛,随口之间所吐出冷冷清清的一句话,却是雷霆万钧,如虎啸龙吟一般飘荡在天地之间,直令万蝶海上万蝶颤翅而散,波澜骤起泛起惊涛一片。
面对靖韦天的质问,幕琴今日却表现的不卑不亢,沉声道:“靖韦天,你擅自掳走我儿,今日本尊就是想来讨要一个说法。”
“如此说来你们并不是为冥天儿之事而来?”靖韦天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冠儿在哪?”幕琴不理会靖韦天的问话,而是话锋一转径自问道,“本尊之前已经允诺于你,只要你肯将我儿安然送回,那本尊就不会再插手冥天儿之事。”
“如此甚好!”靖韦天满意地笑道,“你们且散去,待本尊解决了冥天儿之后自会派人将你的宝贝儿子护送回幕府神邸。”
幕琴冷哼一声,摇头道:“本尊如何能相信你?你先放回我儿,我便即刻离去。”
“靖韦天,你我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到外人身上,有种今天就与我在这万蝶海上决一死战!”
就在靖韦天与幕琴相持不下之时,一声暴喝陡然从天际传来,只见天穹之中闪过几道模糊的残影,紧接着伴随着一道凌厉无比的疾风,一身黑袍的陆一凡赫然出现在靖韦天与幕琴之间,此刻陆一凡的身上披麻戴孝,正是为死去的冥远族人服丧。此刻他单枪匹马而来,面色冷峻眼神愤恨,全身上下无处不散发着浓烈的杀意以及对靖韦天的痛恨,看那副无所畏惧的架势倒真有点没打算活着离开的意思。
最有意思的是此刻在陆一凡的怀里竟是抱着一块黑漆漆的灵牌,只不过这尊灵牌上却是连一个字都没有,根本就看不出此灵牌究竟是祭奠何人。
“冥天儿!”一看到陆一凡,靖韦天原本平静的脸色顿时变得暴戾起来,双眸之中也顿时涌现出一团滔天怒火,“昔日在婆娑五域你残杀我儿,如今你竟然还敢踏入净琉璃之地,今天本尊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以慰藉我儿的在天之灵!”
“哼!”陆一凡满不在乎地冷冷一笑,恶狠狠地说道,“看到我手中地这块灵牌了吗?今天过后这块牌子上所写的不是你的名字,就必然是我的名字。今天我和你之间只能有一个活着离开。今天谁敢帮你,谁就是我冥天儿的死敌。”
“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竟敢口出狂言。”辰天喝斥道,“就算你父君活着,他也不敢和我们这么说话。”
“你不过是个为虎作伥狐假虎威的卑鄙小人,现在有何资格提及我父君?”陆一凡毫不留情地回骂道,“若是没有靖韦天替你撑腰,你这个所谓的天神在我父君面前根本就不值一哂。”
宿星闻言不禁眉头一皱,怒喝道:“你这贼子好生狂妄,当年你父君坐拥冥远神族数千族人也不曾如此大言不惭,你这小子本事没学多少,牙尖嘴利的功夫倒是数一数二。我等怎么说也算是你的长辈,长幼有序尊卑有别,难道冥云风没有教过你吗?”
不等陆一凡开口,靖韦天已是冷冷地说道:“他父君还没机会教他就已经葬身在这万蝶海底了,只留下这个野种逃到婆娑五域苟延残喘了二十几年,非但丢尽了神界的脸面,甚至还让五域之人对我神族本有的敬畏之心也被他弄得烟消云散,现在五域之人只将我神族看做怪力乱神,根本毫无敬仰之心。”
“我呸!”陆一凡怒极而笑,鄙夷道“一肚子男盗女娼的神族,竟然还敢堂而皇之的谈什么敬仰之心?简直是可笑之极。”
靖韦天冷眼藐视陆一凡,幽幽地说道:“今日本尊懒得与你做口舌之争,你且准备好乖乖受死吧!”说着靖韦天猛地朝着身后挥了挥手,接着被五花大绑的幕冠在四名靖海族人的挟持下从人群中被押了出来。一看到幕冠,幕琴的心陡然一紧,继而急忙呼喊道:“冠儿他们可否刁难你?”
“父君放心,我并无大碍。”幕冠虽然看上去颇为狼狈,但精神倒也十分饱满,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想来靖韦天八成也没有为难他。
听到幕冠中气十足的声音,幕琴那颗悬着的心方才落地,他双目凝重地望着靖韦天,道:“放了我儿,你与冥天儿之事我便不再插手。”
靖韦天却是冷笑着摇了摇头,道:“放他可以,不过你们要先替本尊做一件事,待做完了这件事我马上下令放人。”
“靖韦天,你又想耍什么阴谋?”千帆渡冷声喝问道。
“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靖韦天说着伸手随意地指了指陆一凡,冷笑道,“替本尊杀了他。”
“什么?”
靖韦天此话一出,幕琴等人纷纷惊呼一声,幕琴难以置信地看着陆一凡,双眼之中充满了诧异之色,他愣愣地反问道:“你要我们替你杀天儿?”
“是。”靖韦天点头道,“只要你们替我杀了他,我非但可以放回你儿子,而且我还可以对你们今日的所作所为既往不咎。如何?”
“这……”千帆渡先是看了看陆一凡,接着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婿幕冠,一时之间不禁有些左右为难起来。
魁阳雷却是态度坚决地摇头道:“此事断断不可,我与冥远神族无冤无仇今日为何要替靖韦天杀人?更何况冥天儿今日只有孤身一人,倘若我们出手杀他岂不是在以大欺小?以多欺少?我魁斗神族百万年来从未有过此等卑鄙下作之事,这种事本尊断断做不出来。”
道远看着神情犹豫的幕琴,缓缓开口道:“倘若我们不依照靖韦天的话去做,那幕冠世侄岂不是会有性命之忧?靖韦天是个不按规矩办事的疯子,倘若我们惹恼了他,只怕他真的会做出一些令我等抱憾终身的事情。”
陆一凡转头凝视着神色复杂的幕琴,道:“幕琴天神,倘若你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出手,那我绝对不会怪罪于你。”
幕琴神色紧张,心中更是犹豫不定,他用狐疑的目光审视着靖韦天,道:“就算我们替他杀了天儿,只怕他也未必会放过冠儿。”
“此话不假!”千帆渡点头道,“靖韦天此人一向言而无信,他虽然嘴上说对我们之前的事既往不咎,但如今我们与他泾渭分明势同水火,本尊不相信靖韦天真的能如此宽宏大量,只怕他日后早晚都会与我们翻出旧账来一一算清。”
魁阳雷道:“我今日来此一是看在三位的情面上,二则是铁了心要与靖韦天撕破脸誓分高低。今天既然已经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那局势就明摆着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倘若在这个时候我们临阵退缩,日后再想翻身可就真要难如登天了。我想请问三位天神,我们之中有谁能与靖韦天一较高下?”
面对魁阳雷的质问,幕琴三人皆是默默地摇了摇头,虽然他们心里痛恶靖韦天,但却又不得不承认靖韦天的实力的确远在他们之上。
“现在唯一能与靖韦天抗衡的或许就只有身负五域信仰之力的冥天儿,倘若我们调转矛头对付冥天儿,岂不是自断臂膀?”魁阳雷苦口婆心地说道,“非但如此,冥天儿一旦誓死反抗的话,我们四人就算能联手杀了他只怕也会元气大损。到时候靖韦天可是以全盛之力痛击我们负伤之身,你们认为靖韦天会放过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我料他定会在我们杀了冥天儿之后,迅速对我们出手来个坐收渔利,到时候他不单单能除掉冥天儿这个丧子之仇,还能一并铲除我们几个心腹大患,届时靖韦天一统神界岂不是易如反掌?”
“有道理!”幕琴眉头紧锁地点头道,“靖韦天的话我们绝不能信,他只不过是想利用我们除掉天儿而已。他想不费一兵一卒就大获全胜,可我们也绝不能做任人摆布的棋子。”
“你们考虑的时间太多了!”
靖韦天似乎有些不耐烦,只见他冷冷地抱怨一句之后身形猛地一晃,顷刻间便浮现在幕冠身旁,出手搭在幕冠的肩头,接着在幕琴等人的注目之下,五指微微用力一捏,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靖韦天竟是直接捏断了幕冠的肩骨。幕冠强忍着剧痛口中只是发出一声闷哼,但却誓死不肯求饶。
“冠儿!”幕琴见到幕冠受苦顿感痛心疾首,就连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起来,他愤恨地说道,“靖韦天,你休要欺人太甚。按照约定你本应该与冥天儿在万蝶海决一死战,莫要忘了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当初本尊答应你不过是想让你引冥天儿主动来净琉璃送死罢了,怎料你如此愚蠢,竟然信以为真?”靖韦天嗤笑道,“说起来本尊还应该好好谢谢你,如若没有你,本尊要杀入婆娑五域找冥天儿报仇势必要大费周章,甚至要损失我族中诸多高手才能在婆娑五域结下须弥圣境。如今冥天儿不知死活自以为做了五域之主凭借什么信仰之力就能与本尊一较高下,殊不知只要他踏入净琉璃神界,万事就要听从本尊的安排,在这里本尊要除掉他和捏死一只蚂蚁没有任何区别,你明白吗?”
“靖韦天,想不到你的脸皮竟然这么厚?你明明已经与冥天儿约定好一决生死,但现在却要恃强凌弱以多欺少,你就不怕辱没了靖海神族的名声吗?”千帆渡怒喝道。
“名声……不能当饭吃!”靖韦天看向千帆渡的目光就如同看一个白痴,“你们这些人就因为太在乎名声了,所以才会一直被我靖海神族压在脚下,永远都翻不了身。本尊若是真的在乎什么名声,那当初我就不会带人夜袭冥远神邸,更加不会将冥远神族杀的鸡犬不留。千帆渡,八荒天神之中你的年纪最大但也最古板愚蠢,这也是你的修为至今仍是八荒天神之末的原因。你老了,这种打打杀杀的事还是少参与的好,有那时间不如趁早回去好好享享清福,毕竟你的时日已经无多了。”
“靖韦天……”
“够了够了!”靖韦天颇为不耐地摆手道,“幕琴你怎么还不动手?莫不是在等我把你儿子的另一只胳膊也折断才肯答应?”说着靖韦天的手便真的朝着幕琴的另一侧肩膀抓去。
道远看到这一幕不禁面生急色,迫切地说道“幕琴兄,世侄命在旦夕,现在已经由不得我们再犹豫了,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死在自己面前吗?”
“我……”
“不能就范!”魁阳雷怒声道,“如若我们听从靖韦天的话做事,那就等同于被他牵着鼻子走,后果刚刚我们已经想的很清楚了,难道你们真的心甘情愿掉入靖韦天的圈套吗?”
“魁阳雷天神!”道远的脸色陡然一沉,他目光冷厉地瞪着魁阳雷,厉声喝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见死不救,眼睁睁地看着幕府神族的少主惨死?”
魁阳雷也被道远彻底激怒了,脱口而出道:“一个人死总比大家一起死好!”
“混账话……”
“够了!”不等道远再度开口驳斥,幕琴却是猛然抬头,大喝道,“难道你们真想兄弟阋墙不成?”
千帆渡开口道:“当下最重要的是团结一致,刚刚魁阳雷天神的话虽然说的有些欠妥当,但仔细想想却也不无道理。”说着千帆渡的脸上还不禁流露出一抹悲痛之色,“幕冠是我的女婿,我又岂会不想救他?只不过如今局势如此,靖韦天之所以要我们出手对付冥天儿,其实恰恰说明他的心底是忌惮冥天儿和我们联手,所以如今我们唯有稳住现有的优势才能有资格与靖韦天抗衡,否则一旦优势丧失,我们必当成为板上鱼肉,早晚任他宰割。”
“幕琴兄!”道远突然伸手搭在幕琴的肩头,义正言辞地说道,“太多大道理我都不懂,我只知道你就这么一个儿子,幕府神族就只有这个一个少主,倘若幕冠世侄真的有什么闪失,幕府神族日后即便再如何光宗耀祖怕是也无人能够继承,你今天所争取的一切也将变得毫无意义。千帆渡天神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所以他不可能理解你的感受,至于魁阳雷天神则是尚无子嗣,更加不会明白做父母的良苦用心。”
“道远兄,你……”
“不必多言,幕冠世侄是我看着长大的,今天就算你不救他我也一定要救他一命!”
说罢,道远也不等满眼诧异的幕琴张口劝阻,其身形已是陡然朝着陆一凡爆射而去,眨眼之间便是逼至近前,随之一股刚猛无比的劲气也将陆一凡的衣袍吹拂的上下翻飞。
“世侄,如果非要在你和幕冠侄儿之间选择一个,本尊今日也只能说声得罪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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