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亚楠的话,我并不能答应。否则的话,我就会背上一个对于爱情不忠心的名义。
如果在将来的不久,袁蕾被我们救了出来,那样,我们还能够在一起。
吃过晚饭后,刘亚楠并没有去里屋休息,而是就坐在柜台里,玩着手机。而我也只能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着手机里的小说,但谁都没有说话。
“你...”刘亚楠突然抬起头看着我,只是说了一个字,并没有继续说下去。我有些纳闷,可也没有问她想说什么。
她要想要告诉我,恐怕即便是我不问她也会说出来,要是不想告诉我,即便是我问了,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看着她没有说话,我继续低着头看手机。
她一直都十点多,才回里屋去睡觉了。这一夜变得更加的寒冷起来,来加油的车辆也变得很少。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估计也不会有什么车来了。我就打算关门,然后去睡觉。
在去将卷帘门拉下来的时候,却看见一辆车从外面开了过来。我有些生气,这特娘的,要是在晚来一分钟,我就关门了。
发牢骚归发牢骚,有顾客该去接还是接啊!我走了过去,车主直接从车上下来,我看了看他问道:“加多少?”
“不急,你是陈木?”
我点了点头,眼前的这个人是第一次见。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的?
“你是?”我看着他,这个人大叔级别的任务。头顶有些秃,但胡子却很惹眼。身材高大魁梧,一看就不像是我能惹得起的人。
“用不着你管,我来就是想要给你一个忠告,有些事应该插手,有些事则不应该,不要什么都去管,你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我看着他,这话算是威胁还是警告?可什么是我该插手的事,又什么是我不应该插手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有些不太明白。”我问道。
“明白与否在于你,而不在于我,我给你的话就这样。”那个人说完就要上车离开,可是在上车之前,鼻子却嗅了嗅,眼睛直接看向了便利店。
“便利店还有其他人?”他看着我问道。
“没有。”我没好气的回到。
“哦。”这个人很古怪,下车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上车就离开了。不过,他刚刚用鼻子嗅了嗅,然后看向了便利店,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的鼻子,能够闻到人的味道?我返回便利店,然后将门关了起来。走进里屋之后,却发现原本应该在床上睡觉的刘亚楠不见了。
她这能够去哪儿?便利店只有一个出口,而我就守在那里,根本就没有看见他出去啊!我将她的被子掀开,里面还是温热的,可见她并没有走远。
我立刻走出了里屋,然后重新打开门,向四周看了看,外面别说是人影,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这刘亚楠到底去哪儿了?该不会是生气了,自己一个人跑了吧?
可这又是什么哪门子气呢?这女人啊,还真是古怪。
我返回便利店内,又一次将门关上。这次回到里屋的时候却看见刘亚楠就躺在床上,起码她的头是露出来的。
虽然说是用被子蒙着脸,但长发的确是刘亚楠的。我慢慢的走了过去,难道刚刚是我在做梦吗?刘亚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伸出手,慢慢的放在了刘亚楠的被子上,正准备要去掀开的时候。刘亚楠突然露出头,然后转了一个身,将自己的胳膊露了出来。
“呼。”我长出了一口气,还真是惊险。给她重新改好被子,然后我走进自己的床边,衣服都没有脱直接就躺在了床上。
这事的确是有些奇怪啊!我怎么想都无法猜出来,刚刚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我那个忠告,他应该不是活人,因为车后是没有牌照的,所以这也可以证明那是一辆冥车。
冥车司机,这让我想起了霍全德和陈志彬,难道这之间也有联系吗?他的警告,是不让我插手,去寻找陈志彬?
现在的我最多也都是猜测和瞎蒙,完全没有依据的乱猜。可我还是有些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我应该插手的,什么是我不应该插手的,该不会是袁蕾吧?
这一夜我没有怎么睡好,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特别的没精神。整个人都有了黑眼圈,胡乱洗了一把脸后,这才吃了早饭。
刘亚楠的气色倒是不错,可能是昨晚睡的好吧!和她打了一个照顾,然后我自己推着自行车离开了,决定再去寻找一次范赖纪。
码的,给我一个破本子,让我好一阵子担心。
我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尚村,在我来到了这里后,就先去了那个餐馆。上次那个伙计说过,范赖纪经常会去哪里蹭吃蹭喝,这次去也是碰碰运气。
可是在我来到了餐馆前的时候,却发现餐馆的门紧紧的关闭着,门外还挂着一个“暂不营业”的牌子。
这是咋回事啊?这个路段还是挺热闹的,饭馆在这里开车,也还是不错。怎么今天就没有营业呢?
我一边推着车子,一边四处眺望着。想要寻找范赖纪的身影,可范赖纪没有找到,却看见一户人家的大门前,贴着正正方方的白纸。
“死人了?”我看着这户人家,也不熟悉,就直接离开了。可是在经过门前的时候,我还是好奇的往里面看了一眼,在那一刹那,我的双眼和程华义儿子的双眼再一次四目相视。
他可能也认出了我,就那样站在死者的家中,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这里不是他的家,所以死者应该不是他家人。
不管了,反正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我骑着我的小车,在这村子里四处溜达,可就是找不到范赖纪的身影,询问之下,也没有打听到范赖纪的下落。
在我觉得,今天就要无功而返的时候,却看见程华义的儿子站在村口的桥上在哪里站着。他口中抽着烟,四处看着似乎是在等人。
我骑着车子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却说道:“想要知道一些事吗?跟我来。”
听到他的话,我立刻停下了车,却看见他往村里走去他就这么在前走着,我推着自行车跟在他的身后。我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但觉得他应该是知道什么事情,所以才会这么说的吧!
我们从村子的最东头,一直来到了村子的最西头。这里有一座庙宇,但庙有些破旧,很久都没有人来供奉了。
我看着他走了进去,将车子放好之后我也走了进去。却看见在庙里的一个角落里的草垛上,范赖纪正蜷缩在哪里。
等等,有些不对劲。我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个人慢慢的靠近了范赖纪,我心想:他是怎么知道我是来范赖纪?我没有跟他说过话,也没有告诉过他的母亲,难道他真的知道一些什么?
那个人停在了范赖纪的身边,蹲下来看了看范赖纪,然后看向了我说道:“你不是来找他的吗?过来啊。”
此时我的脚步不知道怎么的,变得有些沉重。我抬起脚,慢慢的朝着他走了过去。等来到范赖纪的身边时,才知道范赖纪已经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这完全不可能啊!昨天范赖纪还好好的,对我有说有笑的,怎么今天就死了呢?
“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痛苦,而是一种解脱。”
那个人用范赖纪身下的草,盖在了范赖纪的尸体上,然后站起来看着我说道:“其实,他早就应该死了,能够活到现在也是一种痛苦。”
“你都知道什么?”我有些激动的问道。
“很多,你应该也都知道了。你的身上也有诅咒吧?”那个人看向了我问道,然后坐在了草垛上,对于身后范赖纪的尸体,丝毫不害怕。
我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他的身上,我父亲的身上都有。但那诅咒并不是真正致命的原因,你能明白我的话吗?”
这次我摇了摇头,诅咒不能致命,那这诅咒岂不是就没用了吗?
“从去年我父亲第一次喊胸口疼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他有些不对劲。但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终于有一天,我父亲告诉了我全部的事情。”
“他就是在那个加油站里工作,所以才招惹上了这种东西。但他却想要隐瞒此时,最终还是被我问了出来,我父亲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
“都是什么事?”我看着面前这个我还不知道叫什么的人问道。
“诅咒。”
“然后呢?”
“诅咒最为致命的一点,并不是他会将你的寿命缩短,而是你不能去触碰冥币。”
“啊?”我有些惊讶,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
“我父亲就是如此,去年有一天我们去祭祖。冥币就是他烧的,结果第二天就开始喊胸口疼。直到他死亡,这中间只需要半年的时间。而那个什么五年,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原因是在冥币之上。”
“在我父亲死后,我就去找了范赖纪。可是在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疯子,整日的胡言乱语,说的全部都是不着调的话。而根据一些人目睹,在他疯的前一天,他触碰了冥币。”
“所以,我觉得,这诅咒并不是什么五年不解除就会死。而是一旦你触碰冥币,那么你就会死或者是疯掉。只要不去触碰冥币,应该就不会有事。”
听完他的话,我有些茅塞顿开。也的确如此,从一开始霍全德的出现,告诉我冥币能救我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还是触碰了冥币的。但那是我还没有中冥咒,所以也就没有事了。
而在我中了冥咒之后,就没有再去触碰冥币这个东西。毕竟这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也就没事。
这诅咒还真的是阴险,竟然欲盖弥彰。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用来致人死地。
“刚刚你在的,那是谁的家?”我突然想到了这个,于是就问道。
“我听说昨晚你接触了他是吗?如果是的话,回去之后好好洗洗身子,洗澡的时候,用一些糯米,这样可以祛除邪气。”
我点了点头,他继续说:“昨天你应该也看见了饭馆里的那个人打范赖纪了吧?死的人就是他。”
“啊?”听完这个,我更加的惊讶。怎么打了范赖纪,就会死呢?
“不是,并不是打了范赖纪就会死。那个人有心脏病,突然发作没有送到医院及时治疗而死的。和范赖纪没有什么关系,也和咒诅没有关系。”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要不是我这次来,听到了这个人说的话,恐怕我还不知道我不能碰冥币呢!要不然的话,还真的会因为碰了冥币这个失误,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不过,那个人还真的是够倒霉的。也难怪我在来的时候,看见那个饭馆关门了。那个饭馆其实是死者姐夫的,他就是那里一个帮忙的,却因为心脏病突然死亡。
我又和他聊了一会儿,俩人之间也差不多算是熟悉了一些。他的年纪和我一样,不过头顶上有些少白头,让我看着他比较年长。
他告诉我,他叫程颐。虽然跟着程华义的姓氏,但并身体里并没有流淌程家的血脉。
我问他为什么。他回答说:“我并不是亲生的,但他们却对我如亲生的对待,所以我只是用了名字。但也没有想过离开他们,现在只剩下了我后妈一个人,我还是要照顾她的。”
这一点还是出乎了我的意外,洛空竟然并不是程华义的亲儿子。不过,这个似乎也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
在谢过他之后,我便推着自行车打算回去。再次经过那户人家门前的时候,我却看见,在他们的家门口的不远处,正在搭建灵棚,相比明天就要出殡了。
离开之后,我就直接回到了加油站。在刘亚楠问我去了什么地方的时候,我并没有告诉他。只是说出去有点事,胡乱编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以前我总觉得自己不会说慌,可现在看来,我自己说话的本领也不必别人差到哪儿去。
下午的天气有些阴凉,天空灰蒙蒙的,太阳都被乌云遮挡住了。
有人说天气能够影响人的心情,这一点还真的不是假的。我现在的心情就如这天气,很差。在我转身要离开门口,回去休息的时候,却看见外面的空中,一张纸币在风中翻滚着,来到我的面前时,我才彻底看清楚,那是--冥币码的,还真的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我看着那张冥币慢悠悠的冲着我就飘了过来,我立刻闪身跑进了便利店里面,尽量躲远点那张冥币。
而刘亚楠却用着怪异的眼光看着我问道:“你咋了?”
我故作镇定的干笑了两声,说道:“没事。”
“有病。”刘亚楠白了我一眼说道。
唉,我要是没病,早就离开这鸟地方了。靠。
在我刚刚坐下的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我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老妈打来的电话。
“妈。”
“儿子,明天你有时间吗?回来一趟吧。”我妈在那边说道。
我就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妈说:“明天是你爷爷的忌日啊,你以前不都是给你爷爷上香烧钱填土的吗?”
猛然我才想起了这件事,我说道:“行。”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以前的确是每年我都会去给爷爷烧纸钱,上香,点炮。可我现在,根本就不能碰冥币,而烧冥币是再所难免的。
算了,明天再说吧!
在下午的时候,天空慢慢的飘起了小雨,并不是很大。一直到半夜才算是彻底停下,这一晚没有一辆车来,而我也就早早的去休息了。
第二天醒来之后,我就骑着车子回到了村子里。爸妈早就准备好了贡品,香,冥币等东西,在我回到家后,就一起去了爷爷坐在的坟地。
我爷爷的坟和我奶奶的坟是挨着的,但除了这两座坟外,还有两座坟,听老爸说着是我老爷爷和老奶奶的。但对于他们俩,我没有什么印象,因为在我刚出生之前,他们就过世了。
家里面也没有他们的照片,所以对于他们两位,我不太知道什么。我妈将篮子里的贡品一一拿了出来,然后告诉我,让我将里面的冥币拿出来,给烧了,还叮嘱我,在烧的时候,记得在外面画一个圈。
画一个圈是有说法的,就像是你占一个停车位,在画好标记后,这个地方就是你的,别人不能占用。而这也是同样的道理,画好这个圈后,这面所烧的钱,只有我的爷爷能用,其他的鬼是无法拿的。
老爸已经拿着炮去一旁点炮去了,而老妈则是在摆着贡品。我看着篮子里的冥币,手就放在了篮子上,现在的我看着冥币胸口都特么的疼。
我突然灵机一动,用篮子直接将冥币从里面倒了出来,然后用一个小木棍将这些冥币堆放着一起,这才用火点着。
点着后,在外面画了一个圈。而倒出来的其他东西,我又给捡起来放进了蓝子里,过程之中,尽量不去触碰冥币。
看着冥币烧的差不多了,我拿着铁锹在我爷爷的坟头上填了一些土。这其中也许还有一些说法,但具体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在上好香,祭拜好之后,我们这才回到了家中,一家人吃了一顿饭。在吃饭的过程中,我也算是听到了一个算是不好的好消息。
为什么说是不好的好消息?因为小三胖苏醒了,所以说算是一个好消息,但不好的原因,却是因为小三胖整个人都变了。
小三胖已经回到了家,在吃过午饭后,我从超市里面买了点东西,然后拿着去了他的家中探望。在我来到小三胖家里的时候,就看见小三胖就在院子里。
“高航。”我喊了一句,可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是每一听见我在叫他,也好像是觉得我叫的不是他。
但我的声音还是惊动了他的父母,再看见我之后,就招呼我进屋里面坐。当然,这都是熟人,我也没有客气。
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后,我问道:“大爷,小三胖这是怎了?”
“唉,医生说了,小三胖现在是一个弱智。年龄应该是两岁左右,甚至都不到两岁。整日神神秘秘,也不说话,就愿意坐在那里发呆。”
“弱智?”听见这个词,我看向了门外的小三胖。这段时间,他在医院里都瘦了很多。虽然能够好起来,能重新站起来是好事,但是一个弱智,却是我无法接受的答案。
可这也是事实,总比成为植物人要好很多。我说了一些安慰小三胖父母的话,然后说道:“我去看看他。”
他们本想拦着我,可又欲言又止没有阻拦。我来到了院子里,走到了小三胖的身边。心里十分的难受,可我不能表现出来,怕这样会吓到他。
我从小三胖的身后,伸手捂住了他的双眼,将头放在了他的肩头问道:“你猜我是谁?”
这是以前我经常和小三胖玩的一种游戏,每次都是能互相猜出来对方。可这一次,小三胖并没有回话,身体甚至都没有动一下。
我将手拿开,来到了他的面前看着有些呆若木鸡的小三胖。毫不放弃的问道:“高航,你还记得我吗?”
尽管我知道他不会回答我,也知道他不会有一点的反应,可我还是问了出来。
“兄弟,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我蹲下身看着他的脸庞,眼泪也流了出来。因为小三胖的身体挡着的原因,他的父母是看不见我表情的,我也将声音压低,他们也不会听见我在说什么。
而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小三胖终于算是有反应了,用着有些懵懂茫然的目光看着我。然后用手放在了我的脸上,给我擦掉了我的眼泪。
他的举动让我十分的高兴,他知道我,他一定知道我。
“小三胖,你还记得我吗?”我有些高兴的忘形,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可小三胖依旧是没有说话,嘴巴动都没有动一下,这又不禁让我刚刚想要高兴的心情一下子又低落到了低谷。
小三胖,你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如此。我心内十分的愧疚,这是我欠他的,完全可以说是欠他一条命。
他的头又低了下去,双手放在身前,目光盯着双手。我的手牢牢的抓着他的手,他的手有些凉,此时的他也许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我怎么能够放弃?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好起来,还能不能和以前一样,但只要有希望,我就要帮他。
和小三胖待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除了刚刚的反应之后,就没有了其他的反应。我站起身,在准备要离开的时候,我听见了两个字,是小三胖口中说出来的两个字-“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