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就从周围这一片房区内传来了朗朗的女子读书声。
曹焱与罗德明两人顶着黑眼圈，从各自的屋里走出来。
昨天晚上回到家都已经到了凌晨一点了。
两人先互对视一眼。
接着罗德明看了自己手上的手表，才五点出头：“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他悲哀的喊道。
随着他这一声哀嚎，这座世界最繁华的城市又活了过来。
街头开始陆续充满了各种小吃早点的叫卖声。
家里的下人们也早早起来开始准备一天的活计。
不过最近这吃饭的人数一下由开始的四十来人，变成了现在的两家人，再加那一群女考生，多达一百多号兄弟姐妹，这就让罗德明家里的厨子有点忙不过来。
不过还好，在京师是可以叫外卖的。
最近罗德明便让家里不在准备早餐，不过中餐与晚餐还是要自己准备的。
你没看错。
在《清明上河图》中就能够“活捉”到一名野生的汴京外卖小哥，端着两个食盒，刚从店家出来，不知往谁家送着外卖。
此时国民经济蒸蒸日上，百姓的生活也好了，一有钱便吃喝玩乐的心思就开始爆棚了，偷个懒、炫个富啥的都很正常。
所以在当时的大楚朝都城有钱有地位的阶层中，掀起了叫“外卖”的潮流。
大楚的白领、精英们跟现代人一样，下了班也懒得自己在家开火做饭，索性打包饭菜回家，或者点个外卖：“市井经纪之家，往往只于市店旋买饮食，不置家蔬菜。”
本来罗德明看了一眼曹焱是准备再转身回去睡个回笼觉的。
可曹焱突然开口了：“昨天，我好像听说你要跑步的。”
罗德明苦着个脸，这跑步也是从曹焱这兴出去的，他收养的那些孩子，每天早上都是会围着林家庄的那个大操场跑上几圈的。
罗德明揉了揉黑眼圈：“可师父，昨天回的太晚了啊，要不明天？？？”
“不跑也行，我们两出去走走吧，随便叫点外卖回来。”曹焱说道。
这京师，自己晚上是出去晃了两次了，而大清早还从来没见过呢。
“行。”罗德明见到曹焱有兴致，也不拒绝：“师父，你等我换身衣服。”
……
……
两人先是来到了曹焱家的门口。
守在门口的罗德明家的几个仆人一见两人，忙迎了上来。
“先生，大少爷，有事吗？”
“嗯！你们进去问问，她们准备叫什么早点吃，让她们写张单子来，哦，连你们的一起，今天早上府里不做早餐。”
“知道了，谢谢先生，谢谢大少爷。”几个仆人连忙向屋里跑去。
……
“各位姑娘，先生与大少爷让你们把想吃的早点，写个单子，他们两出去逛的时候，好让人送来。”
“欧！”一群女孩顿时一阵欢呼。
“你们吃什么？”
“我不知道有什么吃的，不过昨天晚上的八宝粥挺好喝的，要不又喝八宝粥吧？”
“切，土包子，你来京师没看看杂书的吗？”
“什么杂书？”
“介绍京师有什么好吃的小本子啊？走在大家上，有人听你是外地口音，就问你要不要的京师指南啊。”
“你是说那一百文一本的东西？”
“对。”
“我感觉没用，就没要。”这个答话的人苦着个脸答道。
“哈哈我买了。”
“要说京师最好吃的，据说是蔡相国家的蟹黄包子，不过估计曹公子与罗公子两人应该没办法弄来，而后其他的东西就多了，有炊饼，汤饼，环饼，王楼梅花包子、曹婆婆肉饼、笋威馄饨、灌浆馒头、薄皮春茧包子、虾肉包子、糖肉馒头、太学馒头……”这女孩看样子也是个吃货，噼里啪啦的就说了一大堆。
把周围围着的人的口水全都引了出来。
“小云，这么多啊？那到底哪种最好吃呢？”有人问道，毕竟自己的肚子容量有限，她们准备找个最好吃的先尝尝。
这是个揪心的问题啊，能住在这的，是能吃全这些东西的人吗？
小云咽了咽口水：“我只是天天拿着书在流口水，连很多东西到底长么样的都不知道，那知道什么最好吃啊。”
“……”
周围一片的安静。
大家都很尴尬。
都是一些没见识的贫困学子啊。
“要不我们跟着他们出去吃吧？”有人提议道。
“这不好吧？”说这话的人明显也想去，语气中带着纠结。
“去问问不就行了。”
……
当曹焱与罗胖子看着自己面前这些女考生们的时候，是有点摸不着头脑的。
不是让写张单子吗？
一个人送出来不就行了，用的了这么多人？
发现了曹焱两人的疑惑。
一众女孩又是你推我挤的半天没人敢上前说话。
最后又把最好欺负的学霸莘听荷推了出来。
莘听荷低着头，红着脸：“那个，我们也想出去走走。”话说的很委婉，不过意思表达出来了。
曹焱与罗德明相互看了一眼。
“行吧，那就出去走走。”这劳逸结合也是科学的学习手段。
而他们住的地方，离那些店也近，转个弯，就是汴河大街，接着一直走，一条街都是吃的。
当然这些女考生们脸皮薄，现在就需要曹焱他们主动开口了。
“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罗德明问道。
“蟹黄包子有地方卖吗？”这个人只记得小云说的最好吃的就是蟹黄包子，因此一时嘴快就说了出来。
“巧姐，那是蔡相家的东西，外面估计没的卖的。”有人纠正道。
“这东西，其实别的店也有得卖，不过那些店应该都还没开门，而且应该是没有蔡国家的好吃，不过我们可以去撞撞运气。”罗德明皱着眉想了一阵，说实话这时真的不是吃蟹黄包子的好时节，现在才七月出头，而螃蟹最肥美的时候是，九，十月。
不过这些女考生说了，罗德明也不好开口明说纠正她们，怕打击她们那弱小的自尊心。
与罗德明这种穷的只剩下钱的人比，眼前这些女考生穷的就只剩下自尊心了。
这时的店是有区分的。
正店，相当于现在的豪华大酒楼、会所，一般不提供外卖服务，专门为有身份、有地位、有钱的客人提供服务，有自己的一整套服务程序，或者承办大型宴会，像后世很多大酒店一样它们是不会早上营业的，想想一碗粉五块的粉赚你个一倍，他们也觉得寒碜，像樊楼这样就属于正店，整个开封有七十二家，这样的店基本上你要你想吃的，它基本上都可以帮你弄出来。
脚店，一般指特色经营店，“卖贵细下酒，迎接中贵饮食”，好比如今的中档餐馆，接待中档消费的客人。这种店通常有外卖服务，不过，大多外卖套餐，设置了起送价，没个百八十块的，也不会送，而这些店有些太高级的东西是不会弄的，买不上价，而且还麻烦。
分荣，则相当于大排档，此类小饭馆的外卖生意最火，服务也最贴心，随叫随送，新鲜热辣，甚至还有专营外卖生意的“分荣”，类似大排档和小餐馆类似，这些店就更加不会弄这东西了。
“撞撞运气？”女考生中有人问道。
“嗯，就是现在去看看，蔡相家做了这东西没有，要是做了，那大家就有口福了，要是没做，大家就吃点别的，他家的早餐其他的也不错。”罗德明点了点头，他是有这个底气。
以前他爷爷可是与蔡相，蔡京的关系还算不错，要不也不会有蔡管家，叫他小罗，他们两狼狈为奸哄抬物价的事了，况且还跟着个曹焱，要是蔡家不给面子，那大家以后就只能一拍两散，各玩各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