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海森从办公室离开，穿过三三两两交谈的教令院学生们，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走进家门的时候，侧卧传来一些轻响，卡维从中走出疑惑地看了一眼客厅墙壁上挂着的钟表：“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这时候的你不是一般都在档案室苦逼地整理资料吗？”
艾尔海森弯腰换鞋，头也不抬：“以一般情况来说，工作真正辛苦的那个是你而不是我。我很早就说过，只要我将所有的工作都处理完毕，贤者就允许我提前下班。显然，今天就是这个情况。”
“……你！”卡维脸色一僵，想要骂人却说不出口。
艾尔海森无所谓地径直走向书架，挑选片刻从中选出自己喜欢的书，转头坐在了沙发上。
“算了！今天不和你计较，反正我也要出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你恐怕都不会再见到我了！也不会有人给你收拾屋子，更不会有人帮你整理那些毫无美感的装饰物！”卡维气鼓鼓的说道，转头回到房间整理自己的东西。
艾尔海森眉头一挑：“幸好，接下来一段时间只有我。”
卡维咬牙切齿的吸气声从房间里传来，艾尔海森像没听见：“不过我记得，你们妙论派提交的经费申请在昨天被我以格式不对的理由退回了。所以你是在外面接了工程？”
提到这件事，卡维就忽然像是斗胜的公鸡一样昂首挺胸，骄傲自得的开口：“当然不是！这还要感谢你退回了经费申请，不然贤者大人找到我的时候，我还会犹豫一下。”
艾尔海森闻言，翻页的动作一顿：“哦？所以你准备加入觉王之殿的研究计划了。”
“你怎么知道？！”卡维震惊。
艾尔海森耸耸肩：“因为就在今早我收到了大贤者的邀请。”
卡维继续震惊，收拾东西的动作都顿住了，噔噔噔从房间跑出来：“你说什么？”
“大贤者问我对这个项目有什么看法。”艾尔海森一边目光落在书上，一边摊开右手，“我觉得这个项目没什么意义，于是拒绝了。”
“所以你知道这个项目是要做什么？”卡维的震惊转向疑惑。
艾尔海森则终于舍得将目光抬起：“当然。了解一个项目的最终目标是学者的专业素养，而看起来你的专业素养还不到位。”
“你放屁！”卡维气急败坏，“我只是去建造并调试几个机关，根本没必要了解项目的最终目标，我只需要知道我所承担的工作的最终目标不就好了！”
“所以呢，你知道了吗？”艾尔海森再次翻动书页。
卡维的话音卡壳了。
艾尔海森也似乎失去了与他犟嘴的兴趣，漫不经心道：“虽然我不介意你参与进这个工程里，但想到你还需要凑齐这个月的欠款……那我还是收回这些话。不过我还是有个忠告。”
“什么？”卡维皱起眉。
艾尔海森合上书，对上卡维的目光：“不该做的事别做，不该想的事别想，最好能收起你那无论何时都泛滥成河的同情心，否则……”
艾尔海森顿住了。
卡维追问：“否则什么？”
艾尔海森回过神，无所谓地将书放在桌上：“不知道。“
“哈？”卡维无语，“那你说这么多干嘛？我以为你知道这个项目的内幕呢。还说如果这个项目真有问题，我就不去了。”
“你已经答应了贤者，那就由不得你了。”艾尔海森拿着书起身走向自己卧室，“另外我必须得提醒你，除了这个月的欠款之外，你的房租也还没有交。”
直到卧室的房门关上，卡维都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
觉王之殿，瀑布顶残破的废墟古建筑中，几名雇佣兵手持锋利的长枪正来回不停的巡逻着。
没有人注意到在他们旁边的山丘顶端，一道人影正抱胸站着，直勾勾观察着他们的情况。
卡皮尔有些鬼鬼祟祟的站在林晔身边，探头探脑地观察前方的情况，用手肘怼了怼林晔的手臂：“你准备怎么做？”
林晔猛地回过神，有些茫然地偏头：“恩？你说什么？”
卡皮尔：“……”
他无奈将刚刚话重复了一遍。
他说完，林晔表现出了严肃的神色，过了片刻犹豫着道：“如果我开无双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
“无双？”卡皮尔茫然。
林晔哦了一声：“就是把人全杀了。只要没人活着，他们就不知道是我来了。……死无对证。”
卡皮尔：“……”
他的表情有些惊悚，作为一个没有神之眼，一生几乎都在安全的教令院中生活的学者，他不敢想象这样的话居然能从一个同样来自教令院的学者口中说出。
就算是后来进入沙漠，定居阿如村，他也没见过这么彪悍的沙漠人。
“还是算了。”林晔撇撇嘴，“这种事还是很容易锁定嫌疑人，要是牵连了老师就不好了，还是想点别的办法吧。”
“什么办法？”卡皮尔问。
林晔沉默了，他的眉头缓缓皱起眉，半晌后摇摇头：“不知道，以前在游戏里我都是开无双的。而且这些年我也没遇上过这种问题……”
卡皮尔：“……”
就在双方沉默时，林晔忽然想到什么目光猛地一转落在了卡皮尔身上。
卡皮尔感觉仿佛有毒蛇在身上游走，颤抖着声音问：“你，你看着我做什么？”
“我突然想到身边明明你这么一个天然的人性侦察器，还要什么自行车？”林晔回答流利。
卡皮尔哆嗦了一下：“自行车是什么？”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接下来靠你了，亲。”林晔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卡皮尔：“……”
五分钟后，卡皮尔面带疲色地回到山丘上，在林晔期待的目光中摇摇头：“不行，我根本不能离你太远，要是超过了这段距离根本迈不出脚。”
林晔闻言，脸上的期待瞬间垮了：“哎，真是麻烦。”
卡皮尔观察着林晔的神色，紧接着看着他掏出帐篷和小锅，有些茫然：“你做什么？”
“当然是先休息。”林晔耸肩，“麻烦的事留给明天吧，今天的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