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锣鼓声中，程处默被吵醒。
一旁的高凰儿早就醒来，去给程裴氏请安去了。
程处默在小武的伺候，梳洗更衣，穿上了一个月都穿不上一次的官袍。
这官袍是崭新的，还是程处默升任恪物院首时李二命御衣坊给自己做的。
程处默从江南回来后，江南道监察使的官职便被李二收回了。
所以，程处默先在还是从二品的恪物院首。
看着这官袍，程处默摇头苦笑，自己这从二品的官身，该是朝廷里最没实权的官身了。
手里就握着一个恪物院，李二还不给拨钱，更不给拨人。
想到这，程处默就一肚子的气。
“大哥，爹让您快去正堂，随他一起去面圣朝岁。”
程处亮走了进来，看着程处默恭敬的开口。
卢国公府内，程处默的威信是仅次于老程的。
或许别的国公府里还会有什么夺嫡之争，为了一个世袭的爵位兄弟反目。
在卢国公内，这一点是不存在的。
因为程处默本身便是传世侯，这个传世侯的爵位，可比国公的爵位香多了。
国公还会一级一级的降，从国公降到郡公袭爵，在从郡公降到侯爵袭爵。
一代降上一级，五代后，便是不起眼的伯爵了。
由此可见，程处默这与国同休的传世侯的爵位有多香。
看着程处亮，程处默轻笑着开口。
“你去告诉爹，我去恪物院取给陛下的贺岁礼，让爹不用等我了。”
程处亮答应了一声便去传话，而后程处默带着老何便来到了恪物院内。
恪物院内，许敬宗罗明曹宏已经等程处默等的望眼欲穿了。
铁轨在昨天也彻底修建好了，此刻，程处默集结恪物院全院三百余人之力，耗时近俩个月打造的蒸汽火车也被拖到了铁轨之上。
程处默带着众人，站在自己亲手打造的大唐第一辆蒸汽火车面前，脸上尽是向往。
“院首大人，这……”
“这真能动起来吗？”
“您将此物给陛下当贺礼，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可如何是好啊。”
一旁许敬宗有些不安的声音响起。
程处默轻轻抚摸着火车头，嘴角挂上了一抹轻笑。
“第一次试车，出差错很正常。”
“行了，时间不早了，都上车，本侯带你们体验一把速度跟激情！”
程处默话语落地，第一个走上了这蒸汽火车。
而后，老何跟罗明也毫不犹豫的跟在程处默身后上了车。
许敬宗忐忑的咽了一口唾沫，也跟曹宏一起上了车内。
火车头内，便是操控间，后边连接着碳车跟水车。
“老何！”
“烧炭！”
程处默话语落地，老何直接开始往加热间内疯狂的舔起了碳火。
程处默一把将控制主轮的阀门推开，而后静静的看向了测压仪。
车内，众人也一脸紧张的看着程处默，连大气都不敢出。
许敬宗又想起了那日蒸汽机爆炸的场景，直接咽了口唾沫，冷汗顺着额头便滚落。
一炷香后……
阵阵白色的蒸汽从测压仪喷出。
呲呲呲……
蒸汽将测压仪上的木板吹倒，程处默直接放开了主阀门的开关，而后对着身后众人一身大吼。
“坐稳了！”
“发车喽！！！”
程处默一声大吼，而后蒸汽火车像是回应般，发出了阵阵尖啸。
呲呲呲……
大量白茫茫的蒸汽从火车头的烟筒喷出，
酷次酷次……
车内，活塞盒运动的声音响起，而后车子在一阵嗡鸣中缓缓起步！
“动了！动起来了！”
“天呐，真的动起来了！”
身后，许敬宗死死抱着操控室内的一处铁管，脸上尽是激动的喊到。
罗明跟曹宏俩人也是满脸的惊奇之色，老何顿时更加卖力的往加热间内丢起了木炭。
而后，蒸汽火车顺着铁轨，速度越来越快的奔驰着！
跑起来的蒸汽火车，像是一条黑色的巨龙，在大唐肆无忌惮的狂啸！
呲呲呲……
酷次酷次……
车速越来越快，程处默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兴奋。
看着周围快速掠过的景物，程处默预测，这时速最起码能达到七十了！
一般的战马，奔跑的时速才是二十公里，最快的马，时速也就堪堪才能到六十公里每小时，这还是最快的马，传说中的千里宝马！
而这种时速能达到每公里六十的马，还是不能够驼人的。
若是托上人，时速最起码减少三分之一，甚至一半！
程处默将手伸向了车外，感受着急速吹过的风，程处默心里莫名的畅快。
“啊！！！”
“跑起来了！”
“大唐！”
“迎接一个新时代的到来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处默兴奋的嘶吼声在风中飞散，忽然间，程处默感觉车速变慢了起来。
阵阵作呕声也从耳边传来。
程处默皱眉看去，老何手扶着加热间的铁管，正在狂吐不止！
再看向身后，许敬宗曹宏俩人更是一脸惊恐，死死抱着车上的铁管，一边吐，一边嘶声尖叫。
“呕……”
“救命啊！”
“侯爷……太快了！”
“救命啊……呕！！！”
看着许敬宗跟老何曹宏的模样，程处默顿时嘴角狂抽。
这尼玛……
这是晕车了啊！
千算万算，把这给算漏了。
让程处默诧异的是，罗明倒是表现的很镇定，不仅没吐，反而还接过了老何手中的铁锹，疯狂的往加热间内铲着碳石。
程处默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开始全神贯注的操控火车。
而另一边，大明宫外，李二在城门处接受百官贺岁。
高谦的声音从早上开始，便一刻都未停歇，此刻已经略带沙哑。
“申国公进献紫玉佩一块，恭祝陛下元日延福，岁岁安康！”
高谦话语落地，高台下百官传来阵阵惊呼之声。
“哎呀，竟然是世间罕见的紫玉佩！”
“是呀，申国公真是厉害啊，连此物都能寻到，我看今年这头礼，非申国公莫属了。”
“呵呵，诸位同僚，言之过早了吧，长孙尚书可还未给陛下献礼呢。”
“是呀，长孙尚书都连续俩年拔得头礼了，不知今年又会给陛下进献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