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你要点什么?”
轮到杨若晴的时候,大孙氏笑眯眯问。
杨若晴双手背在身后,仰起头也笑眯眯望着她:“大舅妈,你对康小子他们都能那么大气,轮到我这个嫡亲外甥女,是不是要更大气呀?”
大孙氏狠狠白了杨若晴一眼,“哼,又来薅大舅妈的羊毛了?不卖给你了,走走走!”
杨若晴抿嘴笑。
大孙氏这边也绷不了几秒,重新抄起刀子,问杨若晴:“说吧,相中了哪块?”
“哈哈,我就晓得大舅妈最好了,我要前座肉,剩下的半只猪头也给我吧!”
“咋?要卤猪头肉啊?”
“嗯呐,有那想法。还有几根排骨,做红烧排骨。”
在杨若晴说的过程中,大孙氏已经手脚麻利的把她要的东西收拾好。
“拿去,不要给钱了,算是我们探望你大伯的礼品。”
杨若晴撇撇嘴,“玩笑归玩笑,可不能乱套。”
她丢下足够的钱,拎起东西就走,临走前还不忘告诉大孙氏:“回头去探望我大伯的时候,记得带条腰花肉啊,你外甥女我也爱吃!”
“想得美,你个馋猫!我才不带呢!自己拿钱来买!”
“嘻嘻。”
杨若晴笑着离开。
大孙氏望着她走远的背影,也是满脸笑意,“混账丫头,多大的人了,净拿我开玩笑呢!”
小洁爹从旁边走过来,听到她们的对话,也笑呵呵说:“就算咱把整头猪送过去,晴儿也从不让咱吃亏。她得了咱的猪,在别的方面,要变着法儿的给咱补七八头猪回来!”
大孙氏又瞪了自家男人一眼:“我亲外甥女啥样儿的,我会不清楚?要你在这里做好人来点拨我?”
小洁爹憨厚的笑着。
大孙氏催促他:“去去去,赶紧的把猪肉搬到板车上,趁着待会儿早上人多,咱运去肉棚子那里开张了!”
“好嘞,这就来了!”
两口子搬肉上车,经过先前康小子和杨若晴他们一番买卖,这头昨夜现杀的大肥猪已经卖掉了将近三成了。
剩下的七成送去肉棚那里,照着以往的习惯,估计一天下来,就能卖个七七八八。
若是剩下点虚头巴脑的没卖掉,也简单啊,夜里带回来,抓把蒜子干辣椒生姜炝个热锅,下肉煸炒,再添水,切两颗大白菜下去,抓一把粉条,切几块猪血,放两块豆腐,摸一把酸菜,一锅汩汩汩,再来一壶烧酒,一家人坐一块儿,这就是一顿家常版的杀猪菜。
实实在在,保准不会有半块肉糟蹋。
杨若晴这边带着菜往回走,才出孙家院子,一眼便瞧见打从官道那边过来了一队人。
为首一人骑着高高的黑马,一身黑衣驾驭着马儿疾驰而来,晨风扬起他身后的披风,咧咧作响。
修眉俊眼,气质凛然,不是骆风棠,还能是谁呢!
在他的身后,隔着三丈开外,跟着一辆三匹马一起拉着的大马车。
显然,骆风棠这是从庆安郡带回了大夫。
“棠伢子!”杨若晴远远的朝他喊了一嗓子。
骆风棠早在她身影从孙家院门里出来的瞬间,就已经注意到了,他控住缰绳,往她那边去。
马儿停下,翻身下马,“晴儿,这一趟临时有点事,耽误了一天,让你担忧了!”
“事情办成了吗?”
“嗯,虽有点波折,但总算请来了两位耳鼻喉方面的大夫。”
“那就好,先带我过去打个招呼。”
两位大夫,一位姓谢,一位姓李。
两人看起来年纪都不小了,估计跟杨华忠差不多,李大夫发了福,挺着个圆滚滚的肚子,一脸富态。
谢大夫虽然不胖,甚至还有些精瘦,但是人如其名,头上谢了顶。
杨若晴之前很好奇,因为古时代的男子习惯留长发的,长发的男子符合审美标准。
那么问题来了,谢顶的男人该咋整?
难道到哪都戴帽子吗?三伏天咋整?
她经常留意身边人,还真被她遇到过很多谢顶的人,但是大多数都做了遮掩。
但眼前这谢大夫就比较实在,全屋遮掩,头顶中间像一片天然光滑的大湖泊,围绕周围有一圈稀疏的花白头发,头发修剪了,不是太大,刚好垂落到脖子的地方。
咋一眼看去,很像当初清末明初,老北平城那些剪了辫子的遗老遗少……
哎,秃顶对于男人这块,真是不太友好啊!
不过,杨若晴还听过一种说法,说往往这种秃顶的人,智商高,很聪明,聪明绝顶!
“两位先生远道而来,辛苦了!”
“夫人客气,能为老太爷伺疾,是我等的造化。”
双方简单的客套了两句,杨若晴喊来兴旺招呼两位大夫。
猪肉这些,交给了蓉姑。
她自己则陪着骆风棠去后院安顿车马,顺便再听听骆风棠这趟在庆安郡找寻大夫的经过……
……
骆铁匠虽然在堂屋里的时候,面对突然空降到家中的两位大夫,老汉展现了主家的热情。
但是当他寻了个借口把杨若晴和骆风棠叫到后院,老汉那脸色可就老难看了。
“你们两个,啥意思啊?”
“大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
“晴儿你别说,让这臭小子说!”
“你说,我这都病好了,为啥大老远又请大夫来家里?你让别人咱看我?”
“家里三天两头住着大夫,晦气啊!”
“再说了,我又没病,我的病都好了,你请啥人回来我都欢迎,可你又请大夫!这不是成心惹我恼火嘛!”
骆风棠在回来的一路上,已经想好了无数种理由来哄骆铁匠。
但是此刻,他眉头微微皱了下,“大伯,有件事……”
“咳咳。”一旁的杨若晴突然干咳了声,手指悄悄扯了扯骆风棠的袖口。
这家伙,该不会是想要和盘托出吧?别呀,这跟之前商量好的说词背道而驰哦!
骆风棠侧首看了眼杨若晴,给了她一个让她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转过身,迎上骆铁匠那质疑和愤怒的目光,骆风棠语气平静的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大伯,有件事,我瞒了你,事关你的声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