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客厅后,朱庆梅去厨房准备茶水。
苏晴明则和林满月在沙发上并排坐好。
趁着她去厨房的空挡,苏晴明不放心的再次叮嘱她千万不要乱来。
林满月坐在他身边,翘着二郎腿,双手搭在膝盖上,叠在一起,坐姿优雅。
听见他的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打量着客厅里的情况。
方国的家是七室三厅,房子的装修尊贵奢华,也从侧面印证了苏晴明之前的猜测,何方国很有钱。
既然何方国是有钱人,张众新想不到他会拒绝照顾亲生儿子的理由。
这时,朱庆梅端着两杯茶回到客厅。
刚才玄关比较暗,现在客厅比较光亮。
苏晴明看见朱庆梅眼角残留的泪痕。
看来这个女人在他们来之前哭过。
这不同寻常的一点立刻引起苏晴明的注意。
好端端的,她为什么哭?
而且,他们来了半天,既没见到何方国也没见到张众新,难道他们不在这里?
朱庆梅也在沙发上坐下。
苏晴明说道,“不好意思啊,阿姨,这个时间还来打扰你。
朱庆梅勉强笑了下说,“没事,”
说着看向他身旁的林满月。
林满月实在太引人注意,就算什么也不做,单单坐在那里也是如此。
“这位是你女朋友吗?”
苏晴明一愣,他正愁不知道怎么介绍林满月呢。
总不能和朱庆梅说她是鬼吧。
于是便顺着朱庆梅的话点头,尴尬的笑了下说道,“是,她和众新也认识,所以和我一起来这里。”
“你们关系很好啊,我还一直担心众新在单亲家庭下长大,容易性格孤僻,交不到朋友,知道你们是他的朋友,我就放心了。”
朱庆梅还说着话。
林满月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背着手在客厅里转悠,那副样子就像领导视察一样。
对于苏晴明和朱庆梅的交谈,却仿佛没听见一样,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赞同
林满月随便看了一眼,而后突然走到某个房间门口,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去别人家不经过主人同意擅自乱闯房间。
正常人都知道这样做有问题,但林满月却不在乎这些。
可苏晴明不想被朱庆梅误会他们是奇怪的人,干笑两声,解释道,“她应该是想去洗手间。”
林满月进的房间是书房,书房里很简单,一个书架,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稀松平常。
不过在书房的墙壁挂着不少画,而正中央挂着一幅水墨画。
林满月在画前驻足,突然转头对着客厅里的朱庆梅问道,“这幅画看起来很贵啊,是真的吗?”
朱庆梅愣了一下,而后缓缓看向苏晴明,一脸疑惑。
苏晴明欲哭无泪,好不容易才勉强自己笑出来,“她很喜欢画,所以看见画就忍不住问这些事情。”
“是吗?”朱庆梅点头,看样子是信了他的话。
害怕林满月再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说一些奇怪的话,苏晴明赶紧从沙发上起来,向她走去,边走边说,“亲爱的,来这边坐吧。”
等到走到林满月身边,他立刻小声祈求道,“你别乱来啊,这是别人家。”
林满月一直盯着画看,并不理睬他。
这时,朱庆梅也从沙发上走到书房。
“你女朋友很有眼光,这幅画出自宋朝。”
“原来如此,难怪我一看到这幅画就觉得与众不同。”
苏晴明说着朝画看去,刚才注意力一直在林满月身上,他连画长什么样都没都注意。
抬头看去,苏晴明看见墙上挂着的水墨画。
画上的内容是一对古代男女,男的乌纱绛服,女的凤冠霞披、钿钗礼衣,正在进行夫妻对拜。
新娘子头上披着红巾,看不清容貌,而新郎浓眉大眼,长相英俊。
单从画的内容看没什么太特别的地方。
不过既然是出自宋朝,也算是古董了,应该很值钱。
苏晴明作为一个对画一窍不通的人,能关注的也只有画的价钱了。
朱庆梅看着画继续说道,“这副画是方国一位生意上的伙伴前天送给他的,据说是花了高价,还走了关系才从美术馆买到手。不过方国和我都不懂画,留在家里除了挂在墙上当装饰物,也没别的用。”
林满月一直看着画,忽然开口,“这幅画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更不可以随意挂在家里。”
“什么?”
林满月忽地转头直视朱庆梅,冷声道,“这幅画会吞噬人的魂魄!”
“啊!”朱庆梅被吓的后退两步。
苏晴明此时快哭了。
好端端说这种话,就算没吓到别人,也会被人当成有幻想症吧。
他连忙解释,“阿姨,我女朋友她没睡好,乱说话,你别在意。这幅画没问——”
话没说完,苏晴明忽然愣住。
刚才无意间瞥了一眼画,他看见画里的新郎突然变成张众新的模样,一脸惊恐表情。
等他再看去的时候,画又恢复原样,仿佛刚才那一幕都只是他的错觉。
这时,朱庆梅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通电话后,简单说了几句后挂断电话。
一脸为难的说,“怎么办?我现在需要去幼儿园接女儿回家。”
来了这么久,也没见到何方国和张众新,苏晴明猜测他们应该不在这,说不定已经回龙盘小区了。
而且对方也要去接孩子放学,苏晴明和她道别后,连忙拽着林满月离开这里。
满月酒店,林满月办公室外的长廊上。
符经理抱着相框站在这里,他凝视着墙上诸多画像良久,然后慢悠悠的将怀里的相框挂上墙。
是一张林满月的照片,照片上她站在满月酒店门口,不过照片中的满月酒店彼时还叫满月宾馆,不如现在气派,装修风格也属于上个世纪,看上去有一定的年代感。
林满月穿着黑色小西装,双手抱胸,平静的望着镜头,高冷美艳。
凝视着照片许久,符经理自言自语道,“我存在过的证明,只剩下这张照片了。”
“只不过是路过的人,她会记住我吗?”
没有人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