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数不清多少人紧随而来,傅矜紧紧攥着缰绳,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不带丝毫的犹疑。
因为先前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眼下身后的人并不能马上追来。
突然听到利器破空的声音,傅矜看也不看身后,向右拉扯缰绳,同时紧趴在马背上,避开了破空而来的箭羽。
而后越来越多的箭矢扑来。
所幸眼下还有一段距离,而箭矢的射程并不够长,傅矜倒是险险应付得来。
只是身后刺客即使见命中率不高也要射箭,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拖延傅矜的行进速度。
因为带着马左挡右避着身后的箭,傅矜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两方之间的差距越来越近。
眼见得已经能清晰望见傅矜的身影,身后的弓箭手骑在马上,双手却拉满了弓,对准了前方正在前行的身影。
已经进入了准确射程了。
弓箭手手倏地松开,箭矢破空而去,与此同时,傅矜突然从马上腾空而起,扑向了身旁滚滚江水中。
她要跳江!
身后的人无不震惊。
那江水滔滔,深不可测,人跳下去,尤其还是一个柔弱的姑娘家,存活的几率可以不计。
眼见得那道身影就要落入江水中,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攻击。
可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涉水而来,在姑娘就要落入水中的前一秒稳稳将她揽在怀里,而后脚尖在江面一点,几乎不沾半点水迹,跃上了江中一道峭壁之上。
“傅望舒,你不要命了!”
声音冷的刺骨,却又明明带着焦急。
几乎不用细看,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傅矜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能这么叫她的也就这一个了。
感觉脚下踩着实地,傅矜退后两步,慢条斯理地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裳,而后看向来人,微微一笑:“小九儿。”
时尧冷着脸,任谁都能察觉他此时的心绪不佳,可他只是瞥了一眼她,而后翻出一瓶药来,抓过她的手,上头是细碎的伤痕,他将药粉仔细撒在上面。
动作轻柔的要命。
面冷心热的小孩。
傅矜看着他,暗忖这小孩睫毛还挺长,眨着眼跟个扇子似的,但比林世轩那把扇子漂亮的多。
“小九儿,我改天送你把扇子。”她任由他动作,慢悠悠说道。
时尧抬起眼帘,不搭声,继续敷药。
在跟她赌气啊。
傅矜想着。
她刚从生死线间离开,眼下突然平静下来,反应显得有些慢,但不妨碍她又乐的弯了弯嘴角。
等把她手上的伤口敷好了药,时尧将瓶子放在她另一只没受伤的手上,到底没忍心冷着声和她说话,只是领着她走到一块大石旁:“坐这。”
然后将一颗药丸放在她的手上。
见傅矜坐下,他又看了两眼,确定她并无不适,这才转身,飞身而下。
傅姑娘先是看了看手中的药丸,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却沁着药箱。
将其塞进嘴里,傅矜打开手中的瓶子,开始给手臂上几处伤处上药。
而另一头,数十名追踪者已经望穿秋水。
眼见得人就要掉江里去了,怎么似乎有个人影带她往上边飞了?那峭壁那么高,带着人还能飞上去的是得多厉害?都在犹疑着是否是自己眼花了。
下一刻他们才确信不是。
因为从那峭壁上又“飞”下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