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由学堂捐赠,方才傅苍和薛妩所担心的窘况一下就减了大半。
一来,百姓学堂从一开始就是以民生为基础打下的,这次出面赈灾,虽意外,但也算情理之中,如此,别家也不必比着他们,不得不捐粮。
二来,学堂和傅府是两个不同的出发点,以傅府为出发点,世人更多只能想到的是爱出风头,学堂则不然,众人只会赞誉学堂是真正地急民生之所急,只有美名。
至于时崇那边……傅苍和薛妩无谓的掠过此人,早就对卫国公府打压了十余年,时至今日,早就习惯了。
想罢,薛妩点头,一锤定音:“我过后就让人将东西送到学堂去,再拨几个得力的去给你帮忙。”
傅矜点头,而后眉眼一弯:“阿娘,这样的事,怎么能不带表姐和岑依玩?”
薛妩看她一眼,见她笑的狡黠,立刻明白她的意思,笑瞪一眼:“也好,去吧。”
于是傅姑娘自救成功,欣然领着婢女,往就近的护国公府去。
薛楟见着傅矜的时候,惊奇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二姑母舍得放人?”
傅矜老神在在接过婢女递来的酸梅汤,闻言一笑,无害温和:“也没什么,有个亏钱的买卖想要邀你一起。”
“?”
薛楟一瞪眼:“亏钱还敢来?”这丫头就不怕被人打出门去?
傅矜对上她的眼,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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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
时崇看着堂下臣子吵成了一锅粥,神色莫测。
他的视线在或激烈愤慨,或冷眼旁观的臣子身上一一扫过,良久,终于制止了这场纷吵。
“行了。”
一语落毕,底下渐渐安静下来。
时崇板着脸,难得不是那副随和样子:“朕让你们商议,是来讨论出结果的,不是来听你们市井争吵的。”
先前吵得最凶的两个臣子登时跪下来。
时崇冷哼一声,也不叫起,把视线转向前排,在左相、右相等人掠过,最后停在了一道沉默寡言的身上:“卫国公,你可有对策?”
傅苍猝不及防被点名,也只是抬起眼皮,执着笏板出列,对着时崇微微躬身:“臣不才,不能为陛下献良策。”
时崇叹了口气:“卫国公这样为国为民的将军都想不出计策来,此事实在棘手。”
傅苍岿然不动,欠了欠身:“臣无能,愿为陛下尽绵薄之力。”
时崇似笑非笑看着他,知道他不过说的场面话,但眼下奚落他已经足够了,时崇挥了挥手:“回列吧。”
他转向右相:“钟相,你怎么看?”
右相年过不惑,但长相清朗,和钟岑依有五分相像,看着并不显老,闻言只执起笏板,躬身:“臣与卫国公亦然。”
时崇眯眼,眼中凶光一闪而过,自然没有被一众低头的臣子看见:“左相?”
左相像是听不出他的声音越发平静,仿佛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只是道:“先前几位同僚已为陛下献计,臣但听陛下定夺。”
一群老狐狸。
时崇握住金龙扶手的手紧了紧,看着三人的目光狠厉一闪而过,最后淡淡道:“云卿,六部商议出对策,明日朕要看到奏章。”
云尚书出列,恭敬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