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傅矜进来,她突然想到什么,笑起来:“要我说,我家楟姐儿,那都是给矜儿惯坏的!”
众人望过去。
傅矜走到薛妩身边坐下,一副无辜模样:“舅母可不能冤枉我,平日都是表姐让着我,哪来我惯着表姐的?”
罗氏亲昵地指了指她,对着在场的众人说道:“你们是不知道,打小儿,楟姐儿被人欺负了就不找我和她爹,只一股脑去找矜儿。矜儿打小护着她,被欺负了找场子,有困难就帮忙想法子,可不才养了楟姐儿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傅矜笑起来,也不反驳,事实如此:“表姐开朗大方,又有谁舍得她受委屈?我是半点见不得她难过的。”
她如今只有二十岁,面对在场沉浸了这样场合二十来年的命妇们,却半点不落下风。
说话做事,也没有未见世面姑娘家的怯生生,让人觉得她说起话很有分量。
事实也正是如此。
宣平侯夫人对自家的新儿媳更看重了几分。
她原先就极喜欢这个儿媳,如今发现和成翁主竟当场给她做脸子,可见其重视,更是将薛楟又高看了一分。
“翁主云英未嫁,说起话来却是有模有样的,真是有趣!”对面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突然说道。
罗氏和宣平侯夫人看了过去,眉头皱了起来。
说话的人坐的位置靠前,足以证明身份不凡。她穿戴都是上等,梳了妇人簪,说起话来眉眼间也与寻常的贵女不同,赫然是太子颇得宠的一位良娣。
这位良娣出身名门,且说起来还与傅矜有些渊源。
因为她就是傅矜的手帕交,钟岑依的远房表姐——钟沅绣。
若是换在四年前,论谁也想象不到,这样一个出身乡野的女子,竟能当上正三品的太子良娣,甚至因为太子的纵容,行事作风都很有侧妃的风范。
钟沅绣能爬上这么高的位置,不论是谁,都不得不说一句好福气。
有着右相府做娘家,又因为性格很得太子的眼缘,再加上几次的宴会都表现出众得了贵妃的眼,居然也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进了东宫。
而眼下,这位福气很好的太子良娣,一脸毫无城府地看着傅矜,似乎很欣赏的样子。
可她说出来的话却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别说别人,钟岑依当仁不让先站了出来:“表姐这话说的更有意思,难不成现在说句话都要看嫁没嫁人?难不成没出嫁的姑娘说话就没模没样了?这么说起来,我倒是不敢多说了。”
钟沅绣哎一声:“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不过是觉得翁主说话做事成熟,表妹怎么还挑起我的理了?”
她说话时还瞪了钟岑依一眼,仿佛姐妹之间开着玩笑话一样。
钟岑依笑了笑,她平时性子软和,不与人争执,导致钟沅绣以为她是个好打发的,可钟沅绣太蠢,她怎么不打听打听,傅矜是钟岑依心里最碰不得的人。
“表姐出身江湖,说话不大讲究,可现在当着宴会众位夫人小姐面前,还是讲究些好。”
她依旧是那副好性子的模样,可看向钟沅绣的眼中却是满满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