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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闭关长的万年,少也需要千年。

玖玖是息壤的灵宠,息壤要闭关,她自然的陪着。

这次闭关等醒来,就已经是万年后了。

玖玖中途醒过一次蜕过一次皮,身形也变成了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模样。

面容依旧娇俏可人,但眼角处却生出了一颗红色的小痣,随着玖玖眼睫的晃动而若隐若现,让娇俏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妖艳的美感。

而息壤也变成了成年男子的模样。

但不变的却是他看玖玖的眼神,温柔且缠绵,仿佛含着光一般。

看到玖玖醒来,息壤抬手在玖玖的脸颊上划过,感受到手低下的滑腻,息壤的嘴角微抿轻声说:“醒了。”

玖玖晃了晃眼睛,看了眼因为长大而轮廓变的刚毅的息壤,恩了声。

息壤站起身,早有贴心的仙侍准备好了水伺候他去沐浴。

而玖玖则趁着息壤沐浴的功夫去了墨离的宫殿外。

万年不见,墨离的宫殿一如初见时那般冷清寂寥。

玖玖不知道万年过去了墨离有没有解开结界,试探的将手伸进去,却没想到结界竟然消失了。

玖玖怔了下,连忙推开门,走进屋子。

她不知道的是,她进来的瞬间,结界再次出现,将她的气息隔离且消散。

万年不见,墨离脱下了原本换上的月色长袍再次穿上了墨色的袍子,屋子没有开窗,黑暗侵袭着玖玖的视线。

玖玖迈步走到墨离跟前,慢慢的蹲下身子,喊了一声:“墨离。”

恍若沧海桑田,又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墨离长且直的眼睫轻轻的晃了晃,片刻后才抬起眼帘,原本如同死水一般幽静的眼眸闪了闪,再次看向玖玖。

张了张嘴,但声音却变成了第一次的沙哑:“玖玖?”

玖玖点了点头,握住墨离的手掌。

墨离的手掌大且温暖,柔软的恍若天空最温柔的云朵一般,一点也没有万年前玖玖看到的那样,像是一块冰冷无情的石头。

“你说,你喜欢我?”墨离声音低沉沙哑,甚至可以说的出有些刺耳,但听到玖玖耳里,却有些甜。

想到了上次仙侍说墨离不会说话的事情,玖玖眼眶一酸,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轻声说:“我心悦你。”

听到玖玖的话,墨离只觉得自己沉闷依旧的胸口轻轻晃了晃,在低头,就看到玖玖眼眶有些红,眼角闪烁着泪光的模样。

墨离怔了下,抬手划过玖玖的眼角,看到手指上那抹晶莹剔透的泪珠,蹙了下眉头,将那颗泪珠放到嘴里,尝到那淡淡的咸涩之后,只觉得心口的震动越发的厉害。

墨离捂住胸口,长长的喘了口气,下意识的将玖玖抱到怀里,几乎是迫不及待但却有含蓄的在玖玖的额头印上一吻,阖上眼,眼眶泛着浅淡的红,仔细看还可以看到一抹泪光。

尔后玖玖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声音低沉而磁性,带着失而复得的感动:“我等到你了。”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玖玖几乎是瞬间就喊出了他原本的名字:“莫邪。”

玖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喊出这个名字,但喊出之后,眼眶却忍不住的红了起来,泪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张开双臂抱住墨离的腰肢,一边抽泣一边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墨离轻轻的抱着玖玖,即便心中翻涌着思念几乎能将他的胸口灼伤,但他却依旧轻声说着:“没关系,我不怪你,是我自己没用。”

玖玖的那颗泪珠几乎唤醒了墨离的所有回忆,他想起来了。

他是莫邪啊,那个强大的莫邪。

他吞吃了玖玖的肉身,以为自己可以突围出去,但却没想到玖玖的魂魄却在他突破的时候消失了,他成了人人都想成为的神使,但却永远的失去了玖玖。

那个他喜欢的,喜欢他的,他恨不得放在心尖尖上宠爱一辈子的玖玖。

他杀了易安辰,他杀了安洛瑶,他杀了所有妨碍他跟玖玖的人。

他将大陆上的人屠杀干净,但却依旧找不到玖玖。

他是神,他可以感受到魂魄的气息,但却感受不到玖玖的,也找不到玖玖的。

他不甘心啊,他那么的喜欢玖玖,但玖玖却没了,莫邪想哭,但神却是没有眼泪的,神不能哭,神也不会哭。

神哭,天崩地裂。

这个世界是他跟玖玖的,他可以杀了所有人,但却不敢毁坏这里,他害怕玖玖会找不到自己。

他便守着玖玖说的那句会回来的话,一等便是无数年。

他就静静的呆在自己跟玖玖以前住过的地方,一动不动,直到身子变成了一块顽石,直到他的心慢慢的萎缩,不会跳动。

他的情绪他的记忆也随着心脏的停止跳动而慢慢的消失。

只到亿万年前仙母出世,他才再次出现。

只是,他却丢失了他最珍贵的记忆。

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墨离。

墨离墨离,莫要离开。

他跟在仙母娘娘的身边,看着她一统仙界,看着她成为仙界至尊,但他却没有丝毫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像知道自己是谁,但他却知道,他在等一个人。

他在等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

他忘记了全世界,但却只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叫做玖玖。

他等了亿万年,等到他都快要忘掉自己的时候,终于等到了玖玖。

抱着怀里的玖玖,墨离激动的落下一滴泪。

他等的太久了,太久了。

这次,他足够的强大,可以保护她,可以让她好好的呆在自己的身边。

墨离轻轻的抚摸着玖玖的发顶,声音很轻很轻,但却带着说不出的温柔:“这次还要离开吗?”

玖玖抱着墨离哭的泣不成声,许久,才哽咽着说:“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啊。

墨离眼睑轻轻的垂下,遮挡住眼底的思绪,许久,才低声说:“没关系,我等你。”

墨离轻描淡写的说着等你二字,但却让玖玖再次泪崩吗,抱着墨离哭的不能自已。

即便,此刻的她还是想不起来墨离到底是谁,但是她却知道,他对自己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即便她忘掉了全世界,但却知道,没有了他,她便失去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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