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似乎挺疲累的。你不该说话带刺地逼他，我听着都觉得你有点过分了。”杨帆走后，我对柳真说。
“查案累的吧，听说最近有个斑马旅行箱的分尸弃尸案，忙坏了警察。”柳真毫不在乎地说着，“有压力才有动力嘛！上头给他压力不小，废寝忘食地查分尸案，而好歹我们是给他送情报呢，性质比给他压力好多了。”
“先不说这个，你的那篇报道上的图片我仔细看了，如果凶手真的是按图片上的人来行凶的话，能看清楚脸的目标人物有十八个人。现在已经有六人遇害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想办法通知剩下的十二人，让他们知道这场针对他们的杀戮，注意防范自身安全呢……问题是怎么找到他们，通知他们呢……对了，凶手是怎么挨个逐一找到图片中的人的呢？”我突然发现这个问题，茫然地看着柳真问。
“别小看我搜人的能力，凶手能找到的目标我也能。锁定爱猫，上过新闻报道，参加过抗议示威活动这些关键字，托托关系网就能找到个大概。”柳真把手机里的截图给我看，“只不过貌似还没动用关系网我就已经找到了半数以上的人。我已经将参加抗议示威活动报名表上登记的电话一一打过了，确认了图片中剩余十二人中的七人也在报名表内，剩下的五人是第四张图片上的三个学生中除田小楼外的两个，和第五张图片上的三个……应该是看热闹的路人吧，这三人估计会稍微难找一些……而那三个学生嘛，你自己看吧。”
柳真给我看的那张截图，是一张微博动态的截图，动态写着：“即便不爱，也请不要伤害！战斗打响了，我们都是保护动物的战士！fighting！”配图是那篇新闻报道中的第四张图，还@了另外两个微博账号。
发这篇微博的人应该就是图片中的三个学生之一，而微博中@的另外两个微博账号则是剩下的两名学生。
这微博算是公开的信息，所以柳真能搜查到，意味着凶手也能。
“那另外两个学生岂不是有危险？”如果凶手是通过微博搜到田小楼的，那表示凶手一定也获知了另外两个学生的微博账号。
“发这篇微博的就是田小楼本人。我已经通过微博私信联系过那两个学生了，他们说近期并没有陌生人添加他们，也没有私信问他们奇怪的问题的。我提醒他们近期多注意安全，可能他们觉得我才是奇怪的人吧。他们都知道田小楼失踪的事，老师和家长也都提醒过他们出行要小心谨慎，结伴而行了。”说完柳真丢给我一条毛巾，“这是去走访田小楼家时，问他父母要的，希望你的猫咪们这次能搜到。”
我佩服地看着柳真，真是让我越来越佩服，五体投地。如此细致周到，不遗余力地搜查走访，不管是不是为了第一手新闻头条，至少她为余下可能遭到袭击的人们发出了防范警报，最大限度地提供了预防和保护的帮助。
可她从刚才到现在始终表情凝重，既没有找到当事人提醒他们注意安全的如释重负感，也没有挖到新闻头条的兴奋愉悦感。她怎么了呢？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调查深挖至此了，该做的都做了，就看警方如何看待我们的判断及下一个受害者何时出现了，我们没其他能做的了。
“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我关心地问柳真。
“胡永一，我纠正一下你刚才说的人数。不是十八人，是二十人。”柳真目光如炬地盯着我，“你忘了把我和你自己加进去了。”
我也被列为目标吗？即便是，只在新闻视频中露了声音的我，应该也比较难被找到吧！到现在为止，我们推断了对方的作案手法，作案对象，但仍未搞清楚其作案动机是什么。复仇？因为猫肉事件受牵连影响的利益群体的复仇？但为什么单选出这篇新闻报道中的人来复仇呢？
我满脑子想了这个问题一天，在书吧浑浑噩噩的忙活到晚十点下班。
“今天头晕晕的，不去你那儿了哈。”我给景林打电话说明情况。
“好吧，我也有点累，也懒得动弹过去找你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以为景林会不高兴我今晚又放他鸽子，没想到他并没有，反而关切地询问我哪儿不舒服，让我注意身体。偶尔体贴温柔不耍小性子闹脾气的他，让我感觉很舒适安心。
“警察那边你们交待得差不多了吧？你不必再如此费心伤神了，本来书吧的工作加上义工的工作已经很累了，你就别再折腾了哈。”难得景林开始教训我的生活。我近来感觉到他跟我在一起时间久了，最开始的不谙世事，胆小害羞逐渐都消失了，虽然他仍然是阳光可爱的，不过那是我对他贴的标签而已。开始踏入社会上班了，人的个性就慢慢发生了变化吗？嗯，我在宠物体验馆看到他时，他已然是一副干练老道的模样，与顾客套近乎周旋，一丝丝紧张不好意思都没有。单独跟我在一起时，继续恢复阳光大男孩的纯真可爱，我很喜欢他的这种状态，把纯真可爱留给我，坚韧强势面对外界。坚韧是一种自我保护吧，只有在我这儿他才会放下坚韧和强势，所以于他而言，我是他独一无二的人他才会对我放下自我保护，无所顾忌地释放纯真可爱。我是这么认为的，以我少得可怜的恋爱经验来说，我只会这么认为。
“嗯，给他们说清楚了，目前他们应该还需要再讨论一番才能下结论，我们只能等他们讨论的结果了。”
“好了，别多想了，做了该做的无愧于心就行了。快回去休息吧。明天可不能再放我鸽子咯。”景林催促着我回家，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没有告诉景林我可能也被列为连环杀人的目标对象，害怕他担心。况且这一切都还只是推论，连尸体都没有找到，没准不是连环杀人，真的只是失踪而已呢？我自欺欺人地想着。警察不就因为没发现失踪者的尸体所以迟迟不给案件定性……我不能自欺欺人地掩耳盗铃，这就是连环杀人，真相迟早会浮出水面。我有没有被列为杀害目标，迟早也会显露出蛛丝马迹。
我回到家，拿了些牛油果猫粮下楼到地下室喂猫。跟胡萝卜商量可否明天带它一块儿出门。明天早上做义工，十二点到两点的间隙，我琢磨着顺便带胡萝卜到几个失踪者的事发地点嗅嗅查探一下。
胡萝卜嗷嗷叫吃着猫粮，爽快地答应着：“乐意为你效劳，要搜几个人明天就给朕带几包鲔鱼罐头湿粮哦。”
“没问题！”爽快地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