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瑟等三人押着丁山进了警车。
片刻后,林大刚从楼上跑了下来,他凑到庄严身边,说道:“隔壁是一对新婚夫妇,昨晚的动静确实不小。那位丈夫在一家模具厂工作,三班倒,每天都是半夜才到家。所以,他们弄出动静的具体时间是在夜里一点左右,丁山没有说谎。”
庄严道:“丁山能说出这么详细的内容一点都不稀奇,他不过是找出了隔壁夫妻的房事规律,赌一把而已。等回到局里,具体查查他的行程,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林大刚道:“行,我听庄队的。”
回到警队后,庄严立刻着手询问丁山,萧如瑟负责记录。
高光和林大刚则被派往丁家堡,去搜一搜丁山的老家,最好能够找到他的父母,了解更为详细的内容。
询问室内,白炽灯明晃晃地亮着,显得格外刺目。
丁山沉默不语地坐在审讯椅上,他双目低垂,似乎做好了顽抗到底的准备。
“姓名?”
“年龄?”
“籍贯?”
尽管丁山没有回答,但是该走的程序庄严必须走一遍。
眼见对方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庄严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他预感到丁山的身上藏着大秘密。
既然问不出,那就熬着吧。
庄严起身离开了询问室,萧如瑟合起了本子,紧跟其后。
有的时候空寂的环境比连续不断的逼问更能够给疑犯带来压力,一边熬一熬丁山,一边等待高光那边传回的消息,不失为一种较好的方法。
出了询问室,萧如瑟开口道:“这个丁山不简单,他看似木讷的面孔里,藏着不少细微的表情,有惊讶,有不忍,有悲痛,有愤懑……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的事情,能够让他萌生出如此复杂的情感。但我可以肯定,丁山和王娟娟案没有太大关系。”
庄严赞道:“厉害,如瑟,你天生是个干刑警的料子!”
萧如瑟道:“又要劝我?你别急,让我好好想一想。”
庄严道:“行。我希望在连环命案告破前,你能给我明确的答复。真的,我特别希望你能够正式加入刑警队。我想我很难再遇到像你这样合拍的搭档了。”
“就只是搭档吗?”萧如瑟有些淡淡的失望。
“不。”庄严道:“还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萧如瑟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的吵闹声。
两人出了办公室,来到前院一看,原来是死者的丈夫许明达来了,正和几名警察推推嚷嚷的。
“严惩凶手!”许明达嘶哑着嗓子吼道:“为什么抓住了凶手不通知我?你们想要包庇吗?”
董安安慰道:“许总,你先冷静冷静。我们只是抓住了嫌疑人,具体是不是凶手,还要审过以后才知道。”
“哼!”许明达不满道:“你们敢包庇凶手,我就告到省里去!”
“许总放心,警方肯定会秉公办案的。”
……
萧如瑟远远看着,并没有走上前去。她看着许明达有些斑白的双鬓,惊讶道:“这才两天不到,许明达白了那么多头发!”
庄严也看到了许明达有些苍老的模样,不禁感慨道:“都说他们夫妻恩爱,没曾想竟到如此地步。”
萧如瑟道:“都是可怜人啊。许明达的余生恐怕很难走出这丧妻之痛了。”
庄严道:“希望尽快抓住凶手吧,既能告慰亡者,也算是给生者以慰藉。”
“叮叮叮。”庄严的手机响了。
“头儿。”高光有些慌乱,焦急道:“出大事了!我们在丁山的老家发现了一对男女的尸体,看他们的样子,估计是丁山的父母!”
庄严大吃一惊,立刻吩咐道:“保护现场,我们立刻前去。”
话音刚落,庄严立刻冲进院子,道:“安静!许明达,你继续闹下去,警方怎么查案?你现在立刻回家等消息!警方查到最新线索,需要马上进行核实!”
许明达被庄严的气势镇住了,他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说一话。随后,他抹了抹眼泪,有些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了。
“董队长,出事了!”庄严道:“丁家堡发生命案,一男一女两名死者。你立刻带人去现场,我随后就到。对了,林法医呢?”
“又死人了?”董安有些惊讶,没料到慈云县又出现命案了。“林主任难得来一趟,局里的法医肯定不会放过这尊大神啊,他们在会议室交流经验呢。”
“行,我知道了。”庄严道:“让人看好询问室,牢牢盯住丁山!”
董安知道形势严峻,立刻点了四个人,开上警车出发了。
庄严喊上林庆和法医,带着萧如瑟,开车向丁家堡方向驶去。
刚出发五分钟,萧如瑟道:“晓芸发来了邮件,丁山的经济状况果然有问题。银行流水显示,丁山在三年内陆续取现了一百二十万元,具体用途不知。除此以外,他在各大金融机构都有贷款,总额高达六十五万元!对了,这六十五万元都是近一个月内贷出的。”
庄严边开车边道:“总额一百八十五万,丁山要这么多钱干什么?而且,他的钱呢?我们在出租屋内并没有找到大量的现金啊。”
萧如瑟道:“不止一百八十五万。晓芸申请调阅了丁山的微信钱包记录,在三天前,他变卖了大量的财物,换取了五万元现金。所以,丁山在短短三年内一共消费了一百九十万元!尤其是最近一个月,他总共花掉了七十万元!”
“这么多钱?”坐在后排的林庆和插话道:“还是医生能赚钱,哪像我们法医,活苦钱少,十年也存不下一百九十万啊。”
林庆和看问题的点还真是奇怪。
庄严道:“如此看来,丁山父母的死极有可能跟这笔钱财密切相关。”
萧如瑟道:“会不会是?”
“弑父?”庄严道:“暂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萧如瑟道:“唉,希望是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