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夫人心有余悸:“安宁公主见了夏家玉郎,倒没空理会你表姑了。之后夏玉郎跟安宁公主说了会话,便送我们离开了。”
崔荣华问:“那夏玉郎跟表姑说话了吗?”江心柔回来的时候可是满脸春色啊!
崔老夫人叹气道:“夏家玉郎真是不负盛名,模样好,学识好,又懂礼数,配你表姑确实委屈了。”
崔老夫人想到当时的情景,话头一转,“不过,我瞧着那夏玉郎对你表姑和颜悦色,甚是满意的模样。”
崔荣华惊讶:“祖母,您是说夏玉郎很满意我的表姑?”这怎么可能呢!
夏玉郎骄傲的一个人啊,上辈子尚了公主后,因公主毁了他的前程,对公主都是爱搭不理的,没给过几次好脸,怎么可能看中长相才德都不如公主的江心柔呢?
崔老夫人想了想道:“谁知道呢,且看缘份吧。”多的她可管不了。
崔荣华看崔老夫人倦了,没再问,看了眼崔大太太,崔大太太开口,对崔老夫人说道:“娘,表妹的脸受了伤,这几日就别让她出门了吧。”免得惹事。
崔老夫人摆摆手:“这是自然,好了,这事就交给你。”
崔大太太点头:“是。”
大厨房送了饭,崔老夫人便将崔大太太跟崔荣华打发走了,吃过饭便小眯了一会。
崔大太太牵着崔荣华的手,慢慢逛起了小花园。
崔荣华抬头问:“娘,安宁公主的气肯定没消。”
崔大太太笑道:“那安宁既然喜欢夏玉郎,收拾你表姑又被夏玉郎撞见了,以后就算刁难也不会做得太过分。”过了明路倒是好事。
崔荣华撇嘴:“表姑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去了皇宫,竟然还敢找人吵架,她真是嫌命不够长。夏家娶了这样的媳妇,以后怕是不好过。”
她这番话本是胡乱一说,可等她说完,她自己跟崔大太太都愣住了。
这番话,说不定还就是事实!
崔荣华跟崔大太太面面相觑,崔大太太失笑道:“我说他们怎么这么热心,竟然还让陛下拟了圣旨,原来是这么回事。”
崔荣华汗颜:“原来她们看中了江表姑的脑子。”把江心柔弄到夏家,迟早得把夏家搅得鸡犬不宁。尤其是江心柔毫无自知之明,连公主都敢对上,以后说不定还会得罪什么人啊。
崔大太太揉着眉:“这桩亲事可真是……”
*
夏玉郎在宫里见了江氏女。
回到家便将自己关在书房,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江氏女太蠢了,他真的要娶这样的女人吗?
半个时辰后。
夏夫人觉得儿子太反常了些,都半个时辰了,还窝在书房,还不许人接近书房,夏夫人有些担心,便令人端着茶水点心,去书房寻夏玉郎。
“玉郎,娘要进去了。”夏夫人在门外道。
里面没有动静。
夏夫人有些急,发现门被锁,便将门推开走了进去,“玉郎?”夏夫人边唤边往里走,就见到夏玉郎趴在书桌边,似乎睡着了。
“玉郎,醒醒,醒醒。”夏夫人推了推夏玉郎,这样睡会着凉的。
夏玉郎的眉头紧紧皱眉,似乎在做什么噩梦。
“玉郎。”夏夫人又加大了力气。
夏玉郎一身冷汗,猛的坐直身子,眼神凌厉而冷漠,看到夏夫人,这才清醒,“娘,这是怎么了?”
夏夫人抱怨:“这么大个人了,还趴在书桌上睡,也不怕着凉,真是的,若是累了就回房去睡,书房也有榻,靠在上头盖了被子也是好的……”她喋喋不休的说着。
夏玉郎满脸倦意,制止道:“娘,我头痛,你让我先缓缓。”
夏夫人闭上嘴。
过了会,她又忍不住问道:“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
“玉郎,是不是宫中的事不顺利,还是有人刁难你了?”夏夫人急道。
夏玉郎本不欲说的,可见夏夫人追问不休,还是松了口:“娘,我做了一个梦。”
夏夫人听到这话便笑了,“原来是做了噩梦。”这么大的人了,还被噩梦吓着。她笑问,“做了什么梦,跟娘说说。”
夏玉郎看着窗外,眼神晦涩:“梦里,皇帝在殿试时指了我当探花郎,还当着众臣的面将安宁公主赐给我了,后来闲了一辈子。”他本该是状元,可殿试时另外那两人长得太一般了,皇上便指了他当探花郎,因为这张脸,好好的状元飞走了。
梦里他与安宁公主成亲,当子驸马爷,身上挂了一个闲职,碌碌无为,被皇家养着,窝囊了一辈子。
真是可怕啊。
与其过梦中那样的生活,还不如娶了江氏女这样的蠢氏,起码,不管是前成亲还是成亲后,一切由他做主。
夏玉郎看着夏夫人,低声道:“娘,我不想尚主,我不想当一个废物。”
夏夫人拍了拍他的肩:“玉郎,别怕,那只是梦。”
夏玉郎嗯了一声,“我知道。”夏玉郎的眼神变得冷静而可怕,梦终究只是梦,不会变成现实。
他要的是前程,不是女人。
谁敢撞挡他的路,他就让谁死,即便是公主,也是一样。
*
这圣旨赐下后,京中姑娘不知哭湿了多少帕子。
外头的人自从打听到江氏女是崔家亲戚,且住在崔家后,便有许多夫人来访,想见一见这位江氏女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入了陛下的眼,还被指对了夏玉郎。
江心柔脸上有伤,不肯见人。
这对崔府的人来说,倒是好事,崔大太太打发了那些夫人后,便闭门谢客。
这倒清静了一断时间。
谁知,没过几日,成王府给崔府发了请贴,成王妃办了一个赏花宴,邀崔家女眷前去,并且注明,务必带上崔家大姑娘以及跟夏玉郎指婚的江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