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成亲?”江心柔本来还在江家,可刘家的人过来请她,说刘绮儿要成亲,她得回去见见人。成什么亲啊,亲都没定过,跟谁成啊?
江心柔不明白,“她跟谁成亲啊,之前怎么不知道啊,现在过去,搞什么,什么时候下的定?”
刘家下人道:“不知,只说请夫人过去见礼。”
江心柔跟崔家算是亲戚,崔公子跟刘绮儿成亲,若是江心柔在,也算是半个长辈。
有了见证人,到时候亲也成了,洞房也入了,崔家不认也得认。所以啊,刘家人才想着让江心柔在刘绮儿成亲的那一刻过去,不能早也不能晚,早了说不定江家人会将亲事搅黄了,晚了那江心柔就当不了那个证人。
“我不去。”江心柔不想回去,冷笑道,“我告诉你,刘毕友不亲自过来用轿子抬我回去,我就不回刘家了!”刘毕友是江心柔的夫君,江心柔留在江家不走也是因为跟刘毕友吵架。
下人直擦汗。
江心柔这个人说起来也固执,稍稍不如她的意,她就不会听别人的。
这个下人说尽了好话,也没能打动江心柔。
下人没办法,回了刘府。
“人呢?怎么就你,四夫人呢?”刘夫人守在门口迎客,见这下人没将江心柔请回来,顿时竖起了眉头。
下人苦着脸说道:“大夫人,四夫人说四爷若不去接她,她就不回来了!”
刘夫人脸都青了,吉时马就到了,她本想着江心柔过来,将人直接拉到里面,见一见崔公子跟绮儿拜堂的,可现在,江心柔人都没到,怎么见?
下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刘夫人脸色变了又变:“我去跟老四说说,一定得将四弟妹叫回来。”这一来一去肯定会误了吉时,只能改改时间了,得让道士算一算,今天还哪刻是吉时。
至于四弟妹,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回来的,先让老四去说,说通了,再拖一拖,等吉时快到了,再将人带回来。
刘夫人找人算了,错过一次,那得等上一个时辰,这还可以接受。
于是,她让刘大老他去找了老四,“老四,江氏在江家也呆得够久了,你差不多行了,去跟她道个歉,将人接回来,今天绮儿成亲,她总不能不来吧。”
刘毕友一脸不在乎:“不来就不来,还缺她不成?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她爹娘都死了,我看啊,她克亲,说不得我都会被她连累,不如休了她算了。”
刘大老爷喝斥道:“胡说什么,她亲姑姑可是宰相夫人,你休了她,难道想将将纳的小妾扶正不成?我可告诉你,从古片今就没有小妾扶正的事,刘家也不会有,你若执意如此,那下辈就带着小妾过吧,刘家没你的位置!”
这话一出,刘毕友再也不敢说休妻的话,小妾事小,若是离了刘家他就什么都不是了,他下半辈子靠什么过活啊?
刘毕友与刘大老爷讨价还价一番,得了两千两银子后,便高兴的同意去将江心柔接回来。
女人嘛,说两句好听的话哄哄不就回来了……
*
吉时已到。
本该将崔时仁带去拜堂的,可才走了一半,上面有人传来话,说要再等等,于是,崔时仁又被送到了之前关他的那间屋子。
他们将崔时仁扶到床上坐,然后关上门窗,又派了几个人在屋外守着,屋里也留了两个。
半个时辰过去了。
崔时仁发现自己的右手手指头慢慢能动了,他握紧拳,指甲狠狠掐进肉里,剧烈的疼痛让他僵硬的身体慢慢的灵活起来。
右手能动了……
一刻钟后,崔时仁的右手能动了。
这时,门开了,两个人走了进来,看了眼崔时仁,又关上门出去了,正准备带上门,屋里守着崔时仁的两人开口问道:“这都过了大半个时辰,还得多久啊?”傻站在这,动也不动,怪累的。
门外那人道:“说是推迟了一个时辰,就快了吧。”她说了这句,又叮嘱道,“好好看着崔公子,看紧了。”
“这是自然。”
崔时辰垂着眼,推迟一个时辰,眼看着时间就快到了,他必须在李家人带他去拜堂之前离开。可是他恢复得太慢了。
得想个办法。
崔时仁脑中渐渐有了主意,他突然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闭着眼睛,动也不动。
“不好了,崔公子晕过去了。”
“快叫人过来。”
守里屋里的两个人乱了起来,将门外的人叫了进来,对着崔时仁又喊又拍,崔时仁还是一动不动。
看守崔时仁的人紧张起来:“会不会是药下得太狠了,伤了身子?”
“这两日早晚都喂药,也不知……”
“这可怎么办?马上就要拜堂了,总不能抬着进去吧!”
“还等什么,派两人去告诉大夫人,不行的话还得请大夫,再派个人去请大夫,免得大夫人问起,要怪罪我们。”
几人一番商量,派了三人出去,其余几人牢牢的守着崔时仁。
少了三人。
崔时仁暗暗算了一下,若是他的身手一如往常,离开这绝对没有问题,可现在他仅仅只恢复了上半身的知觉,脚还麻着,就算离开,也跑不了。
那就继续装晕好了。
等身体恢复知觉了,再说其他。
刘夫人听下人来报,说崔时仁晕了过去,怎么叫也叫不醒,吓了一跳,立刻扔下手里的事,急急赶向崔时仁那。
一边走心里一边抱怨:成个亲事情怎么多成这样,要么就是该来的客人没到,要么就是新郎出呈……
真是不顺。
她到了关着崔时仁的那屋,看到崔时仁一动不动,她冲身后的人吼道:“掐过人中吗?”
“没,奴婢们不敢动。”这崔公子日后可是大小姐的夫君,她们怎么对未来姑爷的身子动手动脚呢。
“愣着干什么,还不试试。”刘夫人的语气极为不好。
“是。”
一个丫环小心上前,轻轻的掐了掐崔时仁的人中。
没反应,丫环转头小心的看着刘夫人,“夫人,姑爷他……”
“用些力气,没吃饭啊?”刘夫人一把掌拍过去。
丫环这次使了劲,掐了好几下,崔时仁的人中都被掐红了,可还是没醒,丫环快哭了:“夫人,姑爷这是……真弄不醒啊……会不会迷药太厉害,劲还没缓过来?”
刘夫人面色微沉,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她想了半天,才说道:“去叫大夫。”
丫环道:“已经派人去请了。”
“去了多久,什么时候来?”刘夫人又问,就在这时,刘夫人的贴身丫环走进屋子,“夫人,四爷将四夫人接回来了。”
刘夫人听到这话,头痛得很:“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贴身丫环说道:“不是夫人您说的吗,这一个时辰就快到了,马上就要拜堂了。”
刘夫人按着额头:“大夫什么时候到?”
贴身丫环一脸不解。
守着崔时仁的丫环道:“夫人,恐怕还要一会……”这不是才去吗。
刘夫人盯着床上昏迷的崔时仁看了许久,然后,呼出一口气:“去把我往日提神用的香药拿来。无论如何,都得让崔公子醒来!”
今日这吉时就这两个,错过了,就得过几天,最早也是明日。
可不成啊。
说好今日绮儿成亲,若是没成,刘家不成了怀远县的笑话,且不说,今日来的也是有脸面的人物,若是这婚宴没成,那可真是交待不过去……
贴身丫环应了一声,忙出门去寻那醒神的香药了。
刘夫人在后面催促:“快些。”
贴身丫环开始跑了起来,半刻钟后,她拿着一个白瓷瓶跑进屋子,气都快喘不过来了,她将手中的瓶子递给贴刘夫人:“夫人,可是这个?”
刘夫人接过白瓷瓶,揭开上面的盖子闻了闻,就是这个,味道极浓的,就算要睡的人只要闻了,瞬间就能清醒过来。
刘夫人将瓶子往旁边的丫环一递:“将这个拿给他闻一闻。”
丫环接过瓶子,慢慢的伸向崔时仁的鼻子下面,味道越来越浓,崔时仁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可他依旧闭着眼睛,动也不动。
丫环转身看着刘夫人:“夫人,姑爷还是没醒……”
刘夫人不信,“你看看他的眼珠动了没。”
丫环摇头:“没有。”
刘夫人道:“往他鼻下抹点。”丫环照做,崔时仁发现自己的身子慢慢恢复知觉,主要是脚开始有知觉了,可惜,只是刚开始有,还得等等。
崔时仁还真忍得住,即使这样,他还是躺在那,好像失去神智。
刘夫人实在没法子了,只能说道:“将药给他喂下去。”这药是可以喝的,这是大夫说的。
“夫人,真的能喂吗?”丫环小声问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喂下去。”刘夫人很确定。
丫环捏住崔时仁的嘴,将药灌了下去。
果然很有用,崔时仁中的迷药完全被冲下去了,他的身体恢复了。
“咳咳咳……”崔时仁假装是呛醒的,别过头,一直在咳。
刘夫人惊喜得很:“好好好,快,将人扶起来,去打些水,将他的脸再擦一擦……”她的话还没呢说完,崔时仁就坐了起来,他趁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动手。
刘夫人的尖叫声还没有喊出来,就倒在了地上。
几个丫环亦是如此。
崔时仁将身上惹眼的红色新郎官的衣裳剥了,然后悄悄去了外头,打晕了一个小厮,将小厮的衣服脱了自己穿上。
他装成小厮的模样,悄悄离开了这个院子。
可惜,刘大老爷怕出意外,从早上起就将整个刘家弄得跟铁桶一样,只能进,不能出,若是想走,还有人在外头守着,先认了脸,才放人走。小厮之类,半个都不许出!
崔时仁皱着眉,开始思考起来。
—
唐墨让闭月外头,他则是提着东西装成客人混进了刘家。之前也说过了,客人进来很容易,因为是突然告之亲朋好友要成亲的,喜贴都来不及发,只口头通知了,就是因为这样,唐墨很容易就混了进来。
他来干什么?
当然是找那位嫁进刘家的江姑娘,害他兄妹分离,在那个该死的地方过了八年,这个仇怎么也得报吧。
他刚才打听到那位江氏女说是在江家给亲娘守孝,他去了,没见着人。又打听了,这知道刘家的人将江氏女接了回去,说是,刘家的哪位姑娘要成亲,于是,他就到了刘家。
来来去去的,烦死了。
这笔账唐墨也算到了江氏女的头上。
“刘四爷,刘四夫人,你们可算来了,刚才还说,就差你们了,快过来坐下。”刘大夫人的娘家嫂子亲切的说道。
江心柔听到这话,眼中有了一丝笑意,果然啊,她在刘家还是有地位的,瞧,这刘四不是屁颠屁颠的将她接回来了,还说了等会吃了喜酒就将那美妾给送走。还有大嫂的这个娘亲亲戚,说得多清楚,她江心柔不来,这婚宴就不开。
刘四爷眼皮一抬。
大哥可跟他说好了,只要将江心柔弄回来,参加婚宴,以后怎么阒他可不管,至于他之前承诺的要将美妾送走,不可能!
才到手的美人,还没玩几天呢,正新鲜热乎着,怎么可能送走,不过是骗骗姓江的。
没想到,这妇人也会信。
呵呵。
江心柔笑着与刘大夫人的娘家嫂子聊了起来,这位嫂子是个会说话的人,将江心柔哄得眉开眼笑的。
刘四爷,刘四夫人?
唐墨听到这话脑袋就转了过去,他离离得不远,正好听到了,如果他打听得没有错,这两位就是江氏女跟他的夫君了。
唐墨眼中寒光一闪。
他转身走向刘四爷,快到刘四爷跟前的的时候,他提了提脸,脸上瞬间就出现了一个亲切的笑容,“刘四爷。”
刘四爷听到有人喊,转身看去,见是一个陌生的高大年轻人,愣了愣:“你是?”
唐墨笑道:“刘四爷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咱们还一起喝过花酒啊,您还说……”
刘四爷赶紧打断他的话:“记得记得。”他小心的瞄了一眼身边的江心柔,还好这恶妇没有听到,不然又有得闹,若在拜堂之前又闹出一桩事,那大哥饶不了他!
刘四爷怕这年轻人又乱说话,跟江心柔说了一声:“我看到个好友,要去聊一聊,过会就回来。”
江心柔问:“哪个?”不会又是狐朋狗友吧。刘老四的朋友,没一个好的,全是喝花酒认识的。
刘四爷往唐墨一指:“就是他。”
江心柔仔细将唐墨打量了一番,这小伙挺俊的,这样貌这气质,不像是常逛青楼的。
于是,江心柔点头道:“去吧,记得回来。”
刘四爷随口应了,勾搭着唐墨的肩就将人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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