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丹田。
随着甄可怜心神下沉,她竟很顺利的便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而之前久寻不得的气感,此时也褪去了层层迷雾,清晰的展现在甄可怜面前。
心念一动,没有丝毫青涩,这缕最初内气,便如同乖巧听话的孩童一般,随着甄可怜的心意开始在经脉中运行,而运行过程也是出乎预料的顺畅。
当内气经过那些记忆中记载着的,阻碍内气运行的关窍处。甄可怜也并未遭遇到记载中的阻塞,只是初时略有阻碍感,随后便似乎有种奇特的力量将这些阻碍消解无形。不但没有阻碍到甄可怜,反而让内气有着她能感知到得成长幅度。
仅仅只是一周天,甄可怜便觉得她的内气从最初的一缕,增强了十倍有余。随着继续运转周天,增长的幅度虽说有所减缓,但也是远超记载中所描写的进程。
这种情况着实奇特,可甄可怜此时却没空细想这些。沉迷在修炼的愉悦中,甄可怜一遍遍的运行着周天,全然不顾记忆中,初学者至多运行三十六周天的警告。只有甄可怜腿上的逍遥游,有肉眼难以分辨的流光隐秘闪烁。
在甄可怜沉迷修炼的时候,感觉占回了便宜的青灵也放过了朱芸雯和小何,转而继续回到冰柜边上,就着里面的西瓜汁,吃起其中的咸味零食。
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不知廉耻的青灵一眼,朱芸雯招呼着小何来帮她整理被青灵弄乱的仪容。整理仪容间,朱芸雯也看到了甄可怜练功的情景。
虽说不太清楚甄可怜所练功法为何,不过想来阴极派的大小姐,加上此时甄可怜运功的表现,朱芸雯很容易判断出甄可怜所练功法品级显然不低。
不过,朱芸雯对这倒没太大觊觎。本来朱芸雯对练武的兴致也就一般,也没有帮家族从小女孩手上骗秘籍的心思。见到这个情况后,朱芸雯唯一做的应对,便让赶车的车夫朱成降低了马车的速度,以免有颠簸太大惊扰到甄可怜。
整理完仪容,朱芸雯见甄可怜和青灵一个沉迷修炼,一个醉心于和糕点斗争。加上朱芸雯本身也无所求,想了想,也没和青灵搭话套情报的想法,干脆直接从马车的小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籍,便看了起来。
而小何整理完两人仪容,见自家姑娘开始看书。想了想,便挪到朱芸雯身后,开始帮朱芸雯按摩肩膀,同时探头探脑的张望着书中内容。随着注意力被分散,小何按着按着就停了下来,甚至整个人都有些压在朱芸雯肩上。
朱芸雯又不是死人,自然也察觉到了小何这有些逾越的举动。不过朱芸雯也未呵斥,不着痕迹的扫了近在咫尺的小何一眼,看到她脸上还未消散的巴掌印。朱芸雯没有说什么,只是有意放缓了翻页的速度,一主一仆共同阅读。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悄然幽暗,车内的明灯也已点亮。这个时候,青灵才意犹未尽的吃完了冰柜中所有能吃的东西。没什么形象的抹抹嘴,青灵一抬眼顿时有些愣了。旁边这个在练功,对面两个点灯观书。一个个认真的模样,好像就青灵是在不务正业。
特别是没东西可吃之后,青灵甚至连唯一能做的事情都没有了。看着朱芸雯和小何那橘里橘气的专心模样,青灵也不好打扰人家不是。
虽说两个美丽女子这么亲密的样子,青灵看着也觉得蛮赏心悦目的。可看的时间长了,青灵便会联想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从而影响心情。而心情一差,这橘里橘气的情景在青灵看来,就会觉得被这主仆喂得有些撑了。
‘人生,当真是寂寞如雪!’
心中感慨着不合时宜的话句,青灵打开边上的窗帘,看着不断向后掠去的风景。这时,青灵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这个季节还是夏天,如果按照这个世界的计时方式,应该是接近戌时,也就是前世现代的快七点钟。
而此时的马车,却仍是在野外行驶的样子。特别是在依稀看到远处的一座的小山之后,青灵估摸着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到县城的样子。
这荒郊野外的,也不像是会有人脑袋犯浑在这里建城的。
其实若是正常速度行驶,此时的马车应该已经到了县城了。只不过朱芸雯为了甄可怜练功的安全,特意吩咐朱成放缓了速度。
本想着甄可怜一会就收功了,却没想到甄可怜一练就是好几个时辰。加上朱芸雯也沉迷书籍的世界,倒是忘了赶路这回事了。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连续吃几个时辰东西的青灵也是很厉害了。
对于天色暗下来,青灵自然不会有什么想法。毕竟对一个前世不到零点不睡觉的人来说,七点钟放在前世,青灵甚至连下班时间都还没到。
一边看着风景,青灵一边在脑袋里想着有得没得事情。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过后,一个声音惊讶的响起:“这不是童姥小姑娘么?你怎么在朱家的马车上?莫非朱家和阴极派,有什么联系么?还是说,朱家准备利用阴极派的内乱分一杯羹么?”
‘童姥小姑娘?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刺耳呢!而且小贼,你这么说话很容易被人杀人灭口的。’脑海中转过这些念头,青灵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说道:“你小子谁啊!”
来人却是茶棚中和青灵有过一面之缘的王定。也不知道王定之后做了些什么,竟然也在披星戴月的赶路。不过好巧不巧的,却恰好遇到了青灵闲着无聊开窗看风景的时刻。若是再早一点,或者再晚一点,恐怕就会因为青灵坐在这朱家马车上而错过了。
当然没错过,也不代表就是件好事。
不等王定回话,马车前方一个浑厚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是什么人在这里胡说八道!胡言乱语,不知道祸从口出么!”
这声音青灵听了只是觉得嗓门略大,而王定听着,却如雷贯耳,面色瞬间变得一片潮红,只觉得气血翻涌,双耳更是嗡嗡的一片。
就在青灵看着感觉王定就要喷出一口老血的当头,他的脸色却是很快平复下来。握着缰绳对着马车前方拱了拱手,王定朗声道:“内气如此浑厚,想来前辈一定是朱氏八卫中,内气最为浑厚的罗云掌朱成,朱前辈了!小子德州王氏王定,一时出言不逊,还望朱前辈海涵。”
“德州王氏么?略有耳闻,似乎也是一方豪族。”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王定这一番话虽不多,但这暗中的吹捧可比直接尬吹要让朱成容易接受的多。心中十分受用,但面上朱成还是谦虚道:“王公子谬赞了,论内气修为,还是大哥最为浑厚!我最多只能算第二!”
“哪里哪里!”见朱成吃这一套,王定又道:“纵使朱前辈内气略逊,但三十七式罗云掌的威名,这天下谁人不知?若论掌法,八卫中谁又敢说比朱前辈你强呢!朱前辈,你太自谦了。”
王定说的,还真是一个事实。朱氏八卫,各有所长,各有所精。其中这老三朱成,便是以罗云掌闻名天下。实力不说是八卫第一,但掌法却还真是最强的,毕竟这是吃饭的本事。
可这简单明了的事实经过王定这一说,听着怎么就这么顺耳呢!
“咳咳!”原本在车内安静看书的朱芸雯听到两人交谈,不由无奈的轻咳了几声。这成叔啥都好,就是有些好虚名。除非真遇到什么仇敌,要不然随便来人吹他几句,就会让他飘飘然了。甚至还发生过,被人借此骗钱的事情。
经朱芸雯这么一提醒,朱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又犯老毛病了。想要骂王定几句么,王定又没说什么,而且听着朱成还蛮中意听的。至于最开始关于阴极派的话,王定都没再提了,朱成自然不会傻到再接回来。
想了想,朱成是骂又骂不出口,说又怕被捧的飘飘然了。干脆直接不再接话,反正他坐在前面,也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朱芸雯不让朱成继续搭话,不代表就这样把王定晾这了。德州王氏不大不小也是个地头蛇,说不定就有要交际的时候,也没必要一两句话就把事情闹僵。
当做没听到王定开始所说的话,朱芸雯合上书籍,端坐在车内,淡然道:“德州离此地也有数百里之遥,不知公子来此,有何要事?”
“也无大事,只是在下静极思动,想要游历一下天下风景罢了。”语气诚恳的回了一句,王定话风一转,说道:“听小姐的声音,我想一定是人称疾恶如仇,义薄云天的朱老爷子的掌上明珠,朱芸雯,朱小姐吧!久闻朱老爷子威名,却一直不得相见的机会,真乃人生一大憾事啊!”
“你认识爷爷?”朱芸雯美目有流光闪烁,嘴上却道:“也是,爷爷身为十莫惹之一,威名自然天下皆知。可怜余一个小女子,寂寂无闻,略有提及,也尽皆是爷爷的掌上明珠之类的言语。诶,世上有几人能知余之心思。”
说到最后,朱芸雯的言语中充满着浓浓的幽怨。就是青灵,要不是这一世对美女的抵抗力大幅度增加,恐怕光听声音就忍不住出言安慰了。
不过,这前提是青灵没看到朱芸雯此刻的表情。
毕竟见到朱芸雯此时略带笑意的模样,怎么看都看不出一丝的幽怨。看着朱芸雯浅笑嫣然,青灵嘴角不由的抽了抽,心中无声暗道:“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小子,你可悠着点。”
若是一般人,听到佳人如此幽怨,恐怕早就出言安慰。即便是顾忌朱老爷子和朱芸雯的血亲关系,但多少言语也会有所偏颇。至少,会刻意讨好着说些向着朱芸雯的好听话。
可这王定的回答,却有些直男了,直接了当的对朱芸雯说道:“朱小姐何故有这种心思?朱老爷子作为一方豪杰,自然有如太阳耀眼。身为子嗣后裔,怎能埋怨太阳太过耀眼?我等要做的,是继往开来,而不是因为自己只能散发米粒之光,却而埋怨太阳太过耀眼,遮蔽了光芒。”
“诶,我只恨,我晚生了四十年!若是早生二十年,说不得就能与朱老爷子一同并肩对付那可恨的窃玉**!每每想到朱老爷子千里奔袭追杀窃玉**的事迹!我便心潮澎湃不能自已,恨不得早生四十载共创壮举!”
这种听到女孩子幽怨,却不帮女孩子说话,反而言语中多有指责的直男发言。青灵听了都感觉有些头皮发麻,但朱芸雯却没有一丝气恼,脸上反而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同时,朱芸雯满是好奇的问道:“王公子,你说的爷爷千里追杀**的事情,我怎么好像从未听人提及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