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淼闻言心神再度震荡,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遇到春雨楼的地支密探!
作为江湖中最大的情报组织,春雨楼明面暗面的密探更是多如牛毛。除了春雨楼的三位楼主之外,恐怕再无人清楚江湖中到底有多少春雨楼的密探。
而其中天干地支,便是春雨楼中密探的最高等级。其中十天干是明面上和其他势力打交道,仅次于三位楼主的春雨楼管理人员。而十二地支,则是要比天干神秘得多的王牌密探。因为两者同属一个级别,所以即便是十天干,也不知道十二地支的真实情况,也无管辖权。
不过虽然号称十天干,十二地支,但实则春雨楼的天干地支往往都并非满员存在。
天干还好,对修为要求略微宽松一些。只要能证明忠诚和能力,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依旧可以当天干干事。
但这也是极特例。没有人会喜欢被人探听隐私,所以即便人人都可能用到春雨楼的情报,但人人都依旧厌恶春雨楼的存在。而从事这一职业,自然也是犯了大部分的人忌讳。
所以作为明面上的掌事者,天干也是大部分人眼中钉,恨不得处之而后快。也正因为如此,一个修为不够的人坐这种位置,几乎就等于上了大部分势力的暗杀榜。
明知如此,春雨楼自然也不能白白让头领级的人物殒命,自然也得派人保护。而能承担这种保镖任务的,自然也得是宗师级人物。但问题是,一个宗师级人物,本身就有资格坐天干地支的位置了。这种近乎悖论的关系,也导致了除非真的惊才绝艳,要不然天干也只会留给宗师。
因为天干地支的修为要求,并不是真的要你多能打,而是你起码得有自保的能力吧。
而且和素衣楼允许挂单刺客升级至高位不同的是,为了忠诚度,春雨楼银牌之上的密探几皆是内部培养出来的。即便你是宗师,但只要并非春雨楼内部培养,那么最多便是银牌密探的地位,再无晋升之路。
内部的自家人都有可能有叛徒,更别说是外人了。做情报生意的,稳定可比发展重要的多。
因此即便春雨楼再厉害,也不可能长年保持满编制的天干地支。这两个加起来,得有二十二位宗师了!
要知道,一等势力中最弱的十三贼,才一个宗师加十二后天巅峰!虽说,十三贼的老大牟陀实力远在一般宗师之上,但从中宗师价值可见一斑。
所以,天干地支密探的数量不满员才是正常的。
现存的天干地支中,天干干事有四人,坐镇四方总局,人称天干四杰。
地支密探数量则并不明确,江湖流传疑似有五人。且因为地支密探自由度极高,除了每三个月一次的分配任务之外,日常也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即便是春雨楼的三位楼主,除了特殊的联系召回方式之外,等闲都找不到他们。
就是这么一个在江湖中都近似虚无缥缈传说的存在,宋淼却偏偏就遇到了,还让几个后天的小弟揍了他一顿!对于自己的运气,宋淼当真是有些无话可说了!
“也是,我早该料到的!若不是和春雨楼关系密切,你又如何知道那么多隐秘!当时,我就该猜出你的身份绝不一般的!”眼神在亥猪与艳罗刹中游离了一下,宋淼问道:“春雨楼不是奉行置身于江湖事之外的么?为何,你这次要帮朱家女娃!难道,你不怕春雨楼的责罚?!”
亥猪望着宋淼默然片刻,笑了笑,然后无比认真的说道:“宋前辈,我一开始,就让你放我离开了!我也不想掺和进你们和朱家的恩怨!是你不依不饶的!我都直接逃跑了!结果,你们还不放过我!春雨楼只是奉行置身事外,却没说刀都架脖子上了还不能还手!”
宋淼顿时哑然,事情却是如此是。亥猪的确可以说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了,可宋淼和艳罗刹依旧不依不饶的。如今艳罗刹落得如此地步,着实是一种因果报应了。
思索至此宋淼心中猛然一惊,望着亥猪尝问道:“那么,你现在到此又意欲何为?!”
亥猪裂开嘴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洁白的牙齿反射着月光让人心中微微发寒。目光在宋淼和艳罗刹身上游离一番,亥猪笑道:“现在,你们和朱家之间的恩怨不是结束了么?”
宋淼心中一悚。的确,宋淼等人和朱芸雯的事情已经结束,那也就意味着亥猪可以介入了!春雨楼不准插手他人恩怨,可没有说不准密探了结自己的恩怨!
悚然之后,宋淼却很快便又平静了。对于一个生命已经按时辰来算的人来说,遭人报复并不不足以撼动她的心神。
见宋淼这种反应,亥猪眼睛微微眯。笑容恢复至和善的模样,语气平淡的说道:“其实宋前辈,我们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乍一听这话,宋淼也未察觉有何不对。但很快,宋淼便想到这二十年她近乎未曾在江湖中走动,这亥猪又怎么可能见过她!
而若是二十年前的事情……
再结合当时未曾在意的,亥猪竟然能一语道破宋淼的身份,似乎对她很熟悉这点。
猛然间,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宋淼脑海中。那人,也是春雨楼的密探!只不过在二十年前,那人只是个小小的银牌密探!
“你是,那个小银牌?!”望着亥猪,宋淼眼中疑惑带着询问。
亥猪也没卖关子,点点头道:“没错,二十年前,那个被你拒之门外银牌密探,便是我!当初春雨楼派我提前将朱士柳找上你们的消息贩卖给你,结果我却被你扫地出门置之不理。若不是有春雨楼的关系,我恐怕当初都走不出你的天罡宫吧?”
眼神一阵闪烁,宋淼心中满是唏嘘。不只是唏嘘当年的小银牌成了今天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地支密探,也唏嘘当年那个错误的决定。若是当初宋淼从那小银牌手中购得那份消息,提前准备好天罡星辰阵。是不是,如今就不会落得如此田地。
看着宋淼的模样,亥猪也能猜到她心中所想,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笑道:“其实,宋前辈。当初,我是故意惹怒你!因为我知道,只要惹你生气,纵使因为我是春雨楼密探,你不好杀我。但也绝对不会花重金,再从我手上够买消息!”
宋淼一双美目顿时瞪得滚圆。这二十年来,宋淼一直因为当时没有买春雨楼的消息而耿耿于怀!可如今,宋淼这才从当事者口中得知,真相竟是那密探故意捣鬼,不愿贩卖!
二十多年的积怨,却不是临死前的看淡就能放下的。脸色不住变化,宋淼仿若一只被激怒的母兽一般,怒吼道:“你为什么要这,咳咳咳…”
话未说完,宋淼便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有些费力的捂住嘴巴,宋淼的一双眼睛却十分凶恶的望着亥猪,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看着宋淼凶狠的娇弱模样,亥猪却由衷的笑了,道:“因为,我觉得你们做的那些事情,该死!虽然我当时无力对付你们,却可以坏一坏你们的事情!不过,我倒未曾料到,当初豪情万丈的宋前辈,如今却变成我见犹怜的美人呢!”
说话间,亥猪毫不客气的伸手摸上宋淼的脸,然后捏着她的下巴,强行让她抬头。
听着亥猪最后的话,一股恶寒便涌上了宋淼的心头。待到被亥猪抚脸,强制抬头,更是让宋淼浑身起鸡皮疙瘩。而最后亥猪目光中,毫不掩饰的情欲,更是让宋淼忍不住惊恐万分!
若说如今还有什么能让宋淼感觉恐惧的,便是接下来亥猪可能对她做的的那种事情了!
有些凌乱的想要从亥猪手中逃脱,宋淼毫无往日风范,宛若弱女子般惊叫道:“你想作甚!你快放手!”
“放心,宋前辈,我可一直很敬仰你的所作所为的。我会好好待你,治好你的伤,让你生许许多多孩子的!不知道,你是更喜欢生男孩呢?还是更喜欢生女孩?”
这种诛心之言,让宋淼顿时肝胆俱裂。一口鲜血喷出,宋淼身子一弹,随即又瘫回了轮椅之上。脑袋无力的侧到一边,整个人却是再无生息。只有死不瞑目的双目中,包含着浓浓的惊惧。谁也不会想到,堪称一时豪杰的宋淼,却是作为一个女人这样死在了亥猪手中。
察觉宋淼失去气息,亥猪便毫不犹豫的抽出了手,眼中却是毫无半点情欲。
亥猪自然不会是真的对宋淼起了什么心思,他单纯只是不想宋淼走的那么痛快而已。那种仿若看破生死的淡然,不该出现在这种恶徒脸上。
目光从俏修罗和娇夜叉的尸身上滑过,亥猪只觉得,她们死得太痛快了。轻轻的拍了拍手,顿时数个黑影从幽林中跳出,单膝跪在亥猪面前。
对着这几个黑影,亥猪轻声吩咐道:“将这几个人渣的尸体剁碎了喂狗。骨头,也磨成粉。一点骨头渣,都不准剩下!”
眼睁睁目睹宋淼被亥猪活活逼死,现在又听到亥猪还要侮辱她们的尸体。艳罗刹闻言有些疯狂的摆动着脖子,嘴里大声的重复着常人根本无法理解的咿咿呀呀。
奋力用头将身体挪到亥猪脚下,艳罗刹一张嘴,狠狠的咬在了亥猪的靴子上。很卑微,但这却是四肢都被亥猪捏碎的艳罗刹,唯一能做到的反抗了。
当然,气海被封禁,单纯靠嘴部肌肉,艳罗刹连亥猪的靴子都无法咬穿。亥猪倒也并没有直接一脚踢开,而是蹲下身子,拨开艳罗刹有些凌乱的秀发。
看着艳罗刹愤恨的眼神,亥猪面色平静的说道:“你很生气?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要这么对你们?你是不是还想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什么还要侮辱她们的尸体?为什么要将她们碎尸万段,还要喂狗?”
看着越发愤恨的艳罗刹,宋淼笑了,笑的很温和,轻声道:“张,算了。我还是叫你艳罗刹好了。我说艳罗刹,你仔细想想,这些问题,是不是也有其他人问过你?那么,你当时又怎么回答他们的呢?为何你们做得之事,我就做不得呢?”
“别误会,我不是你们的受害者,也不是针对你们。我只是单纯的,恩,看不惯你们的行为而已。当然,江湖这么大,坏人这么多,我管不过来,也不没想管那么宽。我只管,撞到我手上的那一小撮坏人。而你们,恰好就属于这么一小撮人。”
亥猪的言语,并未对艳罗刹造成太大影响,依旧是表情狰狞的咬着亥猪的靴子。会长年累月做坏事的人,又哪里是简单几句话就能改变她们想法的。
好在,亥猪也并未想改变艳罗刹的想法。他只是单纯告诉艳罗刹,既然她们觉得自己实力够强,所以可以为所欲为。那么比她们更强的亥猪,自然也可以对她们为所欲为!
转头望向还留在他跟前的黑影,亥猪说道:“你们派人通知那些艳罗刹的苦主,告诉他们,一个月后,花船度春宵上,将拍卖艳罗刹的初夜。我想,一定会有苦主愿意出大价钱的吧!”
艳罗刹也未想到,亥猪竟然会下作到如此地步,竟会如此对她!可如今她气海被封,四肢被废,连舌头都被亥猪拔去,却是咬舌自尽都无法做到。
看到艳罗刹眼中的惊怒,亥猪笑道:“恐怕没人会想到,传闻裙下臣无数的艳罗刹,竟还是处子之身吧!你表现的再浪荡,终究还是未曾将自己当做过女子吧!放心,以后你便会明白了。你,已经是个女子,今后也只会作为女子活下去!”
不等艳罗刹有何反应,亥猪伸手往她脖颈处一点,艳罗刹便沉沉的昏睡过去。随即,一个黑影便走了过来,毫不怜香惜玉的将艳罗刹抗在了肩头。
“规矩还和以前一样。”看着黑夜,亥猪吩咐道:“除了维持她生活的日常开销之外,她卖身所得银子,皆用作接济穷苦百姓的善款。贪墨者,同罪!”
黑影们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了,没啥明显反应,默默将人搬走了。
站在明月下,亥猪望着地上残存的一些战斗痕迹,目光随着最后车轨痕迹移动,嘴里轻声自语道:“天山童姥,你到底是什么来历?!大云皇室王族族谱中,也没有你的丝毫痕迹。可你为何,和明虚公主如此相似?若是落入有心人手中,恐怕,非百姓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