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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婉婷是谢家和谢老最珍视的孙女,如果骆志远当真为了贪恋波罗涅夫家的巨额财富而放弃谢婉婷、跟霍尔金娜结婚,无疑是对于谢婉婷的深深伤害,乃至是对于谢家的一种巨大的羞辱。
谢老和谢家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意味着,谢家和骆家长久的政治联姻关系,将有可能因此而破裂。
骆老担心的正是这一点。
因此,骆老的心情可以说非常糟糕。他万万没有想到,骆志远去莫斯科一趟,竟然引起了这么大的一场风波,被俄国的石油寡头千金看上,闹出所谓重金选婿的勾当。
如果没有谢婉婷的存在,骆家就无所谓了。能坐拥这样一笔巨大财富,无论是对于骆志远本人还是对于骆家,都不是一件坏事,骆老都没有理由阻拦。
骆老拂袖而去。
骆破虏和穆青对视一眼,对从对方的眼眸中读到了一丝无奈。夫妻俩怎么也没想到,儿子竟然遇上了这种事情。若是儿子在莫斯科抵御不住诱惑、做出了让人不齿的决定,骆家肯定不能接受,而谢家更是反弹强烈。
而作为骆志远的父母,骆破虏夫妻明显也会无颜再进骆家和谢家的门,关系就决裂了。
骆破虏扯了扯穆青的胳膊,两人悄然退走。
在回自己家的路上,骆破虏的脸色渐渐变得很难看。他越想越觉得这事情难办,儿子骆志远远在莫斯科,与京城隔着千山万水,他这个做父亲的就算是有心要教训他,也是无能为力。况且,就算是当面,儿子已经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和思路,他能不能拦住、能不能干涉,还真是两说。
如此,让他如何去完成骆老的重托?
穆青却经过了片刻的慌乱之后,变得平静下来。她相信自己儿子,会有一个正确的选择。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的直觉。
“青儿,我们回去马上就给志远打电话联系,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他!这个混账东西,真是太可恶了,给我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来!明明有了婉婷这个孩子,还去招惹那边的女人,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骆破虏咬咬牙,沉声道。
穆青轻轻笑了,“破虏,你这话我不爱听。咱们儿子优秀,才被那边的女孩看上,这怎么能叫沾花惹草呢?志远可不是这样的孩子!……你就是打电话也来不及了吧?我觉得吧,咱们儿子不会当陈世美的,那老毛子的钱再多,也不是咱的,给这么多钱不过就是一种手段,我就不相信儿子想不通这一层。”
骆破虏冷哼了一声,“你倒是相信他!”
穆青皱眉,“破虏,你不相信自己儿子还能信谁?志远是什么人,我这个当妈的还能不知道?况且,你想想看,如果志远真的要做出那种决定,他肯定是提前打电话给我们讲的,既然他没有讲,就说明他不会这么做,也不想让我们知道为他担心。”
穆青的话让骆破虏听了眼前一亮:是呵,以儿子的性格来看,如果他真要当那老毛子的女婿,必然会提前给家里通通气——让他们夫妻做好应变的准备。既然儿子没有做,说明……说明事情绝不像莫斯科那边传回来的信息一般。
远隔重洋,又是别人捎话,没准弄错了或者夸大了也是有的。
想到此处,骆破虏这才慢慢平静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惴惴不安。
……
骆破虏夫妻走后,骆朝阳和谢秀兰夫妻走进了骆家的别墅。
谢秀兰的脸色比骆朝阳更难看,因为涉及的是她的侄女,她首先是谢家的女儿,其次才是骆家的媳妇。而事实上,一旦谢家与骆家因此而关系破裂,她将首当其冲,处在左右为难、无比尴尬的位置上。
骆靖宇见骆朝阳进来,就勉强笑了笑道:“大哥!”
骆朝阳沉着脸,“靖宇,破虏和穆青呢?”
“二哥和二嫂走了。”骆靖宇苦笑了一声,“老爷子让二哥想办法去跟志远那小子联系上,警告他两句,可是我担心,二哥根本联系不上他的。”
“看看这事儿搞的,这他妈的算怎么回事!”骆朝阳心里烦躁,竟然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费虹突然笑了笑,“大哥,大嫂,其实我觉得,这事儿我们也别太紧张了!如果志远做出了那种决定,说明他和婉婷没有缘分,好在他们也没有订婚……”
谢秀兰闻言勃然大怒:“费虹,你说这话啥意思?你意思是,没有订婚,志远可以随便玩弄和抛弃我们家婉婷了?他们虽然还没有订婚,但……婉婷早已对他付出了全部感情,他要是无情无义,让婉婷如何能受得了?”
谢秀兰声色俱厉。如果是平时,她绝无可能跟费虹这样说话,不惜撕破脸皮。只是当前这种情形,她担心过甚,也就顾不上许多了。
费虹脸色涨红,辩解道:“大嫂,你也别上火,你且慢慢想一想,志远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孩子,那么大的一笔财富,简直就是一座金山,不要说他了,就是靖宇和大哥,你们这把年纪了,也见过很大的世面,但能不能扛得住诱惑?我看也悬。所以,我就说,就算是志远做出了那种决定,也不能就此说明他品行恶劣,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了。现在,我们与其在这里上火生气,不如面对现实,静观其变。”
费虹的一番话,让谢秀兰顿时眼却无言,而骆靖宇和骆朝阳也默然坐了下去,一声不吭。
费虹的话不太中听,但却是大实话,无论是骆家还是谢家,其实都是担心骆志远扛不住、一时做了“糊涂事”——因为这种诱惑,很难有人能扛得住。
更重要的是,据说对方那位石油寡头的女儿霍尔金娜,还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这就更加让人担心和不安了。
谢秀兰长叹了一声,垂下头去。
……
谢婉婷自己一个人躲在卧房里不出门,家里人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没敢打扰她。谢婉婷捏着电话听筒拿起又放下,想给骆志远打一个电话当面问清楚,但又拿不定主意。
犹豫良久,她还是将电话扣下,转身走到了床前,凝望着窗外那一棵高大茂盛的桂花树,春天已经来了,桂花树的很多枝条上已经开始抽出新芽,发散出勃勃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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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契科夫家。
尼娜和安娜,契科夫父子,契科夫家的人几乎都聚集在一楼的大厅里,一起凝视着楼梯的尽头,焦急地等待着骆志远的下楼。
今天上午11点,波罗涅夫在西伯利亚石油集团公司办公地点——石油大厦举行股权转让仪式,仪式过后还有一场隆重的新闻发布会。公司董事局的全体成员,波罗涅夫的律师团成员,公证处的人员,还有媒体的见证人,正在等待骆志远的到来,去完成一场震动整个俄国的财富转让盛举。
只要骆志远同意并在协议书上签字,等他和霍尔金娜成婚之日,他就将合法拥有西伯利亚石油集团公司5%的股权,进入公司董事局,成为公司董事。当然,如果两人不能走到一起,协议就此作废。
波罗涅夫还将同时宣布投资成立一家中医医院,由骆志远担任院长。
对于莫斯科来说,今天是一个非比寻常的日子,堪称万众瞩目。
此刻,波罗涅夫派来接骆志远的车就等候在契科夫家门外,而在石油大厦门外,则拥挤着莫斯科众多媒体的记者和前来看热闹的成千上万的莫斯科市民。
骆志远还是穿着他那件黑色的外套,围着那条红色的围巾,脚步沉凝,神色平静。他缓缓走下楼梯,契科夫的家人们的呼吸都分明变得有些急促。
骆志远今天的决定,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都将成为惊天动地的大新闻。一旦他同意留下,他将成为莫斯科城中新的权贵,波罗涅夫家的新女婿,无人敢小觑他。
安娜目光复杂地望着他,轻轻道:“骆老师,波罗涅夫先生派来的车在外面,你要去吗?”
安娜的声音多少有些底气不足,多此一问,就连她自己都开始倾向于骆志远将留在莫斯科发展,与霍尔金娜结婚。不仅是她,老契科夫父子和尼娜,都觉得骆志远已经被牵引上了一条崭新而辉煌的人生路径,很难再回头了。
“去,为什么不去呢?”骆志远轻轻笑了,“还是麻烦尼娜,帮我去做一下翻译。”
说完,骆志远大步而出。
尼娜和安娜对视一眼,长出了一口气,赶紧追了上去。
老契科夫叹了一口气,望着自己的儿子道:“看来,我们家的这位朋友,很快就要成为波罗涅夫的女婿了,真是没想到啊,我本来是为波罗涅夫兄弟介绍推荐一位医生,结果却成了霍尔金娜的丈夫……啧啧。”
契科夫苦笑:“爸爸,还不一定呢,说不定志远不会同意。我能看得出来,他对霍尔金娜并无感觉。”
老契科夫耸耸肩摇摇头,“你错了,我的儿子,我相信,骆志远很难拒绝这笔财富,我想不出,这世界上还有谁能眼看着送到面前的一座金山而不动心。”
契科夫也一阵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