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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按照邓宁临的意见,安北区分管副区长王猛,同样也难辞其咎。而被行政拘留的李亮身上,还要被挖出更多问题来。至于马德军和龚建国就更不用提了,免职绝不是最后的结果,一个搞不好,两人的下场会很惨。
顺着摸下来,副市长李学仁的日子也不好过了。如果李学仁屁股后面不干净,说不准还要受更大的牵累。
“最近一年,我发现,公安机关系统内部的风气很不正!一些区县的机关上,也存在很深的歪风邪气!甚至,我们市一级的领导,也有作风上的问题!我建议,我们应该以此为契机,在全市公安系统和全市党政系统来一次作风大整顿!”
“今天,劳力同志在这,夏书记也在,我们三个先通通气。经过慎重考虑,我准备调整一下一些区县的干部。比如安北区,发生这种事即是偶然,但也是某种必然。为了彻底扭转这种不良风气,建议还是让知儒同志提前下去吧。”
这个时候,安知儒知道三个市核心领导要研究干部调整,其中涉及自己,就提前回避出了邓宁临的办公室。
劳力默然,心里暗暗冷笑,心说你这不过是借题发挥,为了安排你自己的人罢了。
夏翔笑着:“邓书记说的是,调整一下干部也未尝不可。就以安北区来说,是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干部下去稳定局面——就让知儒同志提前下放吧。我没有意见”
劳力嘴角抽了一下,却点头道:“我也没有意见。”
安知儒是早就定好的安北区区长的人选,只等邓宁临离岗就要下去,这是常委会上早已通过的结果,没有什么好说的。
邓宁临扫了劳力一眼,清冷威严的眸光中掠过一丝隐形的兴奋:“为了强化市府领导班子,我在离开省委的时候,已经向省委主要领导建议,由安北区的区委书记宋波改任副市长,给劳市长分担一下工作。”
劳力大惊,脸色一变。
宋波是邓宁临的人,他本就是市委常委,一旦改任副市长,就是事实上的常务副市长,这种位置上的人不是自己人,无疑有架空自己的隐患。
但他又不能明着反对,只得借故道:“邓书记,宋波到市里来工作,那么,安北区的工作可是要脱节断档,暂时没有合适的书记人选啊。”
“如果暂时没有合适人选,就让夏书记暂时先兼起来,反正中心区的党委书记,位置很重要,市领导兼职也属于正常。”邓宁临早就胸有成竹,做好了打算,自然是侃侃而谈:“另外,安北高新区的班子人选,今天下午开个常委会也定下来吧。”
夏翔也在刚才知道了邓宁临的这个想法,这有助于增强他这个党群副书记的绝对权力,他乐得其成。
劳力顿时面色冷了下去。
霍尔金娜回到宾馆,小憩了一会。
确实,从昨晚开始,她和安娜因为担心骆志远,就没有睡好。而今天在安北市政府大楼上“折腾”了大半天,早就困乏了。
骆志远也没有回家,而是酒店大堂坐了一会,又在外边的停车场上散了会步,梳理考虑着近期一些凌乱的头绪。
安娜迷糊了一会,就去卫生间洗澡。洗完澡,见霍尔金娜已经披着睡衣坐在了席梦思床上,抓住一边的电话听筒陷入了某种沉思当中,她的神色有点古怪,也有点阴沉。
安娜有些好奇地一边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金黄色长发,一边问道:“霍尔金娜,你给莫斯科打电话了?”
霍尔金娜没有吭声。
安娜皱着柳眉,走过去,坐在床边上,继续问了一声:“霍尔金娜,你想什么呢?”
霍尔金娜蓦然清醒过来,猛然抬头望着安娜,声音急促:“安娜,志远在哪?”
安娜指了指窗户外边:“在停车场那边溜达呢,我刚才还看了一眼,怎么,出事了?”
霍尔金娜嗯了一声,“出事了,果然如我担心的一样,克里莫夫有问题,大有问题!”
安娜讶然:“他有问题?你什么意思?”
“这边拖着没有谈妥,但对莫斯科总部的回音却是谈妥了,而且就在刚才,我无意中往莫斯科打了一个电话,家里说已经拨过来第一笔款项,500万美金。”霍尔金娜的脸色阴沉下来,“如果说克里莫夫没有问题,谁相信?”
纵然安娜不是生意人,也知道出了大问题,500万美金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克里莫夫这么做显然另有阴谋。她一把抓住霍尔金娜的胳膊,“霍尔金娜,那你还等什么?赶紧去找克里莫夫,问个究竟!快去吧,晚了,资金或许就被转移走了。”
霍尔金娜冷笑了起来:“先不急,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胃口有多大。不怕他跑,他跑不了!况且,这个项目的投资有5000万美金,没有骗到手,他是不会放手的。”
这个时候,门铃响起,安娜小跑过去开门,果然是骆志远。
骆志远提着几瓶冰镇的汽水,摆在茶几上,“安娜,霍尔金娜,喝点冰镇汽水。”
霍尔金娜从床上跳下来,她刚起床,上半身套着一件极短的吊带裙,而下身只着一件三角小内裤,春光无限。骆志远有些尴尬地背过身去,轻轻道:“霍尔金娜,你穿好衣服。”
霍尔金娜耸耸肩:“没有外人,怕什么?对了,志远,我有个事跟你谈。”
骆志远皱了皱眉,无视了霍尔金娜乍泄的春光,端坐在沙发上,“什么事?”
霍尔金娜神色凝重起来:“刚才我接到总部的通知,克里莫夫向莫斯科回复说项目谈妥,要求总部开始注资。第一笔500万美金,已经到位了。”
骆志远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这个克里莫夫有问题!”
霍尔金娜点点头:“那是肯定的,我这次之所以私下里来,没有通知他,就是想要看看他究竟搞什么鬼。这样吧,志远,你帮我查查,这笔资金的流向。”
骆志远长出了一口气,“好,我帮你查,这应该不难查。”
很显然,如果克里莫夫存心诈骗西伯利亚集团的大笔资金,假借这个项目的名义,那么,他必然提前在华夏国内开设了相应的资金账户。不过,这个账户未必开设在安北市,或许会在京城。
但对于骆志远来说,这事儿其实很好查。实在不行,就直接向克里莫夫的助手博维科夫下手。
“看来,我必须要提前跟克里莫夫碰面了。”霍尔金娜镇定自若地笑了起来,这种关键时刻,她能源寡头之女、国际女强人的气息尽显,“志远,你们市里配合我演一场戏吧,你们出面跟克里莫夫谈,我躲在后面听听,如果他真的居心不轨,那么,我也懒得再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了,直接一不做二不休,拿下!”
霍尔金娜的媚眼中掠过一抹厉色。想要欺诈窃取波罗涅夫家族的大笔资金,克里莫夫那是自寻死路了。这事一旦得到证实,波罗涅夫第一个不会放过克里莫夫。
俄国寡头的手段,那必然是铁血无情的。
另外一家涉外宾馆,克里莫夫的房间。
克里莫夫哆嗦着手扣了电话,脸色煞白。他本是白种人,肤色就极白了,可此刻他的脸色却几乎如白纸一般,毫无血色。
事情败露了。他接到莫斯科的眼线密报,霍尔金娜已经秘密赶来华夏国。而由此,克里莫夫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的瞒天过海的诈骗计划至此只能到此为止了,霍尔金娜一来,铁定要暴露。
他点燃一根雪茄,深吸了一口,舒缓着慌乱的心情。
沉默了片刻,他决定立即撤走。虽然只骗了500万,但加上他先前的储备和积蓄,应该也勉强能在美国定居了。况且,他走到了这一步,已经不可能回头了。
让波罗涅夫知道了他的背叛,他的下场就只有死亡一条路。
一念及此,他咬了咬牙,掐灭了烟头,霍然起身,匆匆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博维科夫敲门进来,恭谨道:“先生,第一笔资金转移出去了,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做好了我们撤离的准备。我定好了下周从华夏国飞往香港的机票,我们在香港的人,也帮我们做好了离境的准备。”
克里莫夫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好,很好,博维科夫,你做的很好,大事成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博维科夫不明就里,继续汇报道:“先生,安北市方面派人来通知,说一个小时后,要来跟我们谈判,谈判的地点就在酒店的会议室。”
克里莫夫眼皮一挑:“好,我知道了,你告诉他们,我身体不舒服,一个小时候,由你代表我出席谈判。”
博维科夫嗯了一声,“我明白。”
克里莫夫走过去,拍了拍博维科夫的肩膀,亲切道:“博维科夫,还是我们商量好的原则,拖,你不要轻易表态,就跟他们拖着谈!另外,态度也不要太软,强硬一点!”
博维科夫点头,“先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只要我们再拖上两三天,等莫斯科的资金到位,我们就一走了之!”
博维科夫眼眸中闪动着丝丝的兴奋。按照约定和克里莫夫的承诺,这次计划完成,他将于克里莫夫一起逃亡美国,分得其中的一千万美金。这个年月的一千万美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足以支撑他在美国舒舒服服地过完后半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