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苏叶走远花若怜直接站起了身,看着食盒里的糕点她冷笑出声。
“这苏叶比我还能装呢!”
“我瞧着她话里话外都在讽刺我不是郡天言贴心的人儿。”
“拿她来嗜血宫的时间说事,老娘还比她年轻几岁呢!”
她一字一句都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巧墨适时递上一杯热茶。
瞧着花若怜的样子不由得嗤笑一声:“原来夫人也忍了苏叶许久呢!”
“刚才瞧着夫人面上表情并无变化,巧墨还纳闷呢!”
“苏叶这样挑衅您竟然还不生气,原来都是装着呢!”
巧墨站在一旁将那糕点一一拿出来,香气扑鼻,小巧精致。
巧墨识得那是紫薯蒸米糕,口感软糯,入口微微清甜,是沐倾瑶爱吃的糕点。
不过可惜了,这是苏叶做出来的,怎么看都没有胃口。
“她心里巴不得我死在船上,我猜采办一事定是她在背后搞鬼。”
“苏叶想要玩,我就陪她到底,我倒要瞧瞧她还有什么花样。”
花若怜饮下那杯清茶,眼中多了几分算计,真以为她会任人拿捏吗?
那可是小瞧了她,欺负她的她都会还回去,苏叶借着机会探自己的底。
她便来一出请君入瓮,把这个祸害给拔了,省得以后看见心烦。
“巧墨私下打听过,苏叶常去那君兰院,也就是宫主居住的地方。”
“而且我听人说她,有一次苏叶喝醉不小心闯入了书房。”
巧墨压低声音有些不好意思讲这件事,八卦欲上来的花若怜立刻凑了过去。
“继续说,巧墨,我想听。”
“夫人,这也只是有人传,她穿的格外清凉,带着醉意去勾引郡宫主。”
巧墨面色羞红总觉得这事难以启齿,她眼神复杂的看了花若怜一眼。
苏叶行径放荡,对郡天言心怀不轨,按理说她应该会很生气啊!
可她这脸上怎么带着笑容,而且,还有些…猥琐?
花若怜藏不住嘴角的笑意,脑海中在构思着那个画面。
啧啧,真刺激,郡天言艳福真不浅啊!
这样一个娇媚的人,香肩半露,想想都觉得刺激。
“夫人,你好像在高兴?”
“怎么可能呢?”
花若怜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回答了她的疑问,自己才没高兴呢,她是在为郡天言感叹。
身边有这样的人,还能忍得住,啧啧,不简单啊!
论起样貌苏叶多的是妩媚,她的身段不错,再加以装扮能撩拨许多男人。
只是,她把心思用在郡天言身上,这一步走错了。
郡天言可是嗜血宫的首领,怎么可能为儿女情长所绊呢?
他的心平静如水,只怕苏叶这样的人入不了他的眼。
若他的心里真有儿女情长,他也不会长时间不回嗜血宫。
他的心思都在嗜血宫的事务上,若真有能让他动心的人,那便是天上的菩萨送来的恩赐了。
“我是在想,郡天言会不会觉得我拖了他的后腿?”
“此话怎讲?”
巧墨听了一脸迷茫,不明白花若怜口中的“拖后腿”是什么意思?
“我未嫁入嗜血宫前,嗜血宫从未出过这么多事。”
“我一来,反而妨碍他办事了。”
“他不得不护着我的安全,因为我与水榭阁的仇怨更深了。”
“想来他心里应该是很无奈的!”
花若怜来到窗户前仔细打量窗外的景物,天越来越暖和,只怕下次出门外边的花都要开了。
“夫人,可我瞧着郡宫主待夫人的好不像装出来的样子啊!”
“虽然是王上赐婚,可夫人的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与将军府相比差不了多少。”
巧墨端起糕点重新放入食盒中,一边讲述着自己的看法。
花若怜穿的衣服多是楚思文送过来的,若是没有郡天言的授意,怎么可能送来这些呢?
“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巧墨,你还小。”
“有些事情你是不懂的。”
花若怜背对着巧墨语气中的失落显而易见,巧墨收拾着置物架的摆件继续追问着她。
“比如呢?夫人讲与我听,说不定我能听懂呢!”
“我与沐府做了交易,与郡天言的婚事也是一桩交易。”
“我们面上不说,可心里都知道要为对方留个情面,相安无事才是最大的要求。”
“不求两心相许,但求安然无恙。”
她的话包含了许多情绪,花若怜沉默地站在窗前。
望着这陌生的地方,心中的委屈无处述说。
她想起了那位旗袍妇人,为什么要将簪子交予她,为什么要说那些奇怪的话?
“救赎他们犯下的罪孽”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那个梦中的人,他又是谁?自己与他见过吗?
一件件事涌入脑海,她快呼吸不过来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来这个陌生的时空,开启全新的际遇,反正自己始终都是一个人。
在哪里不都一样吗?
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无所谓了,只要能平安活下去就可以了。
别的,她什么都不求。
“夫人,巧墨听了这些话,好像还是不理解。”
巧墨正擦拭着一个矮梅瓶,她抬起头却见陌连澈走了进来。
\\\"陌护法,你怎么来了?\\\"
巧墨放下手中的抹布,窗边的花若怜听见动静转过身向他看去。
“今日什么风,把陌护法吹来了?”
陌连澈抬起眼却见花若怜一袭淡绿色的长裙,袖口出绣着一朵朵淡蓝色的莲花。
几片祥云用银丝勾出形状,她随意挽起头发,一支玉步摇斜插发中。
皮肤细润如温玉,由于受伤的缘故面色有些苍白。
腮边两缕发丝随风飘起,不着任何耳饰,和煦的暖光照在她的身上。
她的影子被拉的欣长,光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愣神。
视线交叠时陌连澈却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他愣在原地一时竟忘记自己要说些什么。
怎么可能呢?
一定是自己眼睛花了,陌连澈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他调查过这女子的来历。
不论用何种方法,都找不到与她相关的人。
“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伤的严重了,还没缓过来?”
花若怜慢悠悠地走过来,坐在一把红木椅子上,巧墨在一旁为陌连澈倒了一杯茶。
看着面带笑意的花若怜陌连澈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他站在一旁怎么也猜不透这个女子的身份。
“多谢夫人关心,属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我猜是南凰的手笔,也只有他有这般厉害。”
花若怜将热茶推向陌连澈,一边示意他坐下说话。
“这…”
“这是嗜血宫,连凌雪都说没那么多规矩。”
“我都不在意,陌护法反而担心了。”
花若怜笑着打趣他,随即让巧墨端来了一盘桑椹。
“瞧瞧这桑椹多喜人,还是昨日送来的。”
“眼瞅着也是吃桑椹的季节,我瞧着洛川城中并未种植此树,相必是你家宫主差人送来的。”
陌连澈应声坐下看见那盘桑椹也知道是谁送来的,虽然封锁了嗜血宫的消息。
可这桑椹是前几日郡天言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以将军府的财力一盘桑椹自然是不在话下。
郡天言时刻想着不让他的小夫人受委屈,宫里妃子能吃上的,他一样也不敢落下。
陌连澈自然知晓他那位宫主有多认真,从面前女子下毒给墨风起,郡天言就差人时刻关注着她的举动。
楚思文说他动了心,自己还不肯相信,经过游湖一事他心里也有了个掂量。
“自然是宫主送来的,听闻洛川城很少有人吃到。”
“宫主这是挂念着夫人,今日还特意吩咐属下来看夫人的情况。\\\"
陌连澈慢条斯理的拿起一杯茶,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下,巧墨在一旁不敢抬头看他。
虽说自己那天道了歉,可看着陌连澈那张冰山脸,自己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他可是郡天言手下的左护法,若是自己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恐怕某天自己会被他一刀砍了。
想到这些巧墨在衣袖下纠结的扣着手指,“我无事,还是多亏陌护法和宫主及时赶来。”
“若非你们来,那日我恐怕会丧命。”
她起身真挚地向陌连澈道了谢,心中还是感激陌连澈出手相救,才不至于让这次游湖以悲剧收尾。
听到花若怜这样说陌连澈连忙摇摇头,“夫人,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夫人是我嗜血宫的女主人,保护夫人的安全是属下的职责。”
陌连澈回答的很官方,他面上没有一点表情变化。
花若怜吃着盘子里的桑葚不由得嗔怪他:“你这人,好生无趣。”
“我听别人说,你擅长钓鱼,每次都能满载而归。”
“这可令我好奇起来,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
“哪天我心血来潮了,非得拉着你去钓郡天言养的鱼。”
“如此金贵的鱼儿,倒让我更动心了呢!”
她拿起一颗桑葚慢慢放进口中,只轻轻一咬汁液流淌,一股甜味儿直渗到心口。
听到这些话陌连澈默不作声地喝了一口茶,他们的夫人可是心真大,主意都打到宫主养的鱼身上了。
他可不敢去钓那池子里的鱼,被郡天言知道了,皮不得脱一层。
眼瞅着花若怜还要继续说下去,陌连澈连忙打断了她:“夫人谬赞了,不过是些不入流小把戏。”
“若是夫人想要钓鱼,等夏初可去莲雾湖上钓。”
“那里的鱼极为肥美,若是钓上几条,让小厨房的人做一道糖醋鱼,夫人一定会喜欢。”
提到糖醋鱼花若怜来了精神,她坐在椅子上思考了半天,连陌连澈都说莲雾湖的鱼不错。
想必味道一定还可以,那自己先等上些时日,先放过郡天言那池子里的鱼。
“那说好了,等夏天陌护法可要与我一同去。”
“为何?”
听到她的请求,陌连澈格外不解。
自己不过是嗜血宫的一个左护法,陪同这事不应该郡天言来吗?
“郡天言不行,他钓鱼没你厉害,有你在那鱼一会就会上钩。”
她从郡凌雪口中得知郡天言并不擅长钓鱼,故而觉得陌连澈更靠谱一些。
却见陌连澈神色复杂想了半天转头盯着她:“夫人从哪里听说宫主不厉害的?”
“我说错了吗?”
花若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自己描述的意思是对的。
“这…罢了,夫人刚入嗜血宫几天,以后有的是时间。”
陌连澈欲言又止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花若怜望着苏叶送来的食盒递给巧墨一个眼色。
“这些糕点陌护法拿过去吧!”
\\\"刚才苏管事亲自送来的,我最近吃的甜食有些多。”
“陌护法别嫌弃,你身上还有伤,吃些糕点心情也会变好呢!”
说完摆摆手让巧墨拿来了食盒,巧墨站在陌连澈身侧刻意的与他保持着距离。
瞧着这情况花若怜自然明白了什么,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一边又找了些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