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见了他连忙行礼,花若怜嘴角勾起一丝笑,知道郡天言是来给慕南凰撑腰来了。
她对上郡天言的眼睛,配合着他的动作继续讲了下去。
“闹了一个大误会,害得慕医师白白蒙冤,让宫主来这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花若怜低垂着眉眼面上的委屈显而易见,朝着这番动作郡天言内心雀跃起来。
怎么能这么可爱?
他的这位夫人可是个戏精,自己得好好配合着她演完这出戏。
“误会?什么误会?”
“夫人同我讲,让我好好听一下。”
郡天言一本正经的看着眼前人,花若怜故作委屈状指着一旁的苏叶。
“苏管事以为我中了毒,便带人来青落院,还绑了慕医师和云姑娘。”
“可我今日并没有喝银耳羹,不过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心气郁结吐了几口血而已。”
“却不想惹出这么大误会!”
花若怜说话滴水不漏,话音刚落便故作娇弱状咳了两声。
她抬起眼可怜巴巴的望着郡天言,那惹人怜爱的模样让一旁的暗卫都心疼起来了。
一旁的巧墨连忙扶住她,下—秒面露担忧的开了口。
\\\"我们夫人游湖那日受了重伤,一个人经常在深夜里哭。\\\"
“加上对家里人的思念,这才导致心气郁结,吐了几口鲜血。\\\"
“想来是苏管事看到了,才发生了这些误会。\\\"
巧墨将所有人的注意转移到苏叶身上,沐倾瑶本就是将军府唯一的小姐,自小丧母,沐风一手把她拉扯大。
凄惨的身世让底下的人对她多了几分同情,其余的暗卫听了这话议论纷纷,将所有的矛头对准苏叶。
“夫人嫁来嗜血宫不容易,家里就只有沐将军一个人陪着。”
“是啊,她背景凄凉若是没人撑腰,岂不是更可怜了?”
“夫人毕竟是我们嗜血宫的女主人啊!”
听着暗卫们议论的声音,苏叶气愤着咬着牙齿。
在郡天言面前,她不敢轻易发作。
只是心里憋着一口气,这小丫头生得一张巧嘴,也太会颠倒是非了。
自己暂时先咽下这口气,大敌当前,万不可心急露出破绽。
苏叶不清楚郡天言来这里的用意,平日里他对那沐家大小姐并不上心。
在她的印象中,二人不过是点头之交,关系非常一般。
那此刻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
“宫主是苏叶的错,苏叶只是担心夫人被歹人所害。”
“这才一时心急,带人来青落院绑了慕医师。”
她话音刚落便走到慕南凰面前,微微低头轻声道了歉。
“今日是我苏叶的错,还请慕医师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听着她的道歉慕南凰沉默不语,却见云裳不安的咬着下唇心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
“话虽如此,可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我们可不敢认!!!”
“我从未想过害夫人,嗜血宫的郡夫人是我们救命恩人。”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点道理我云裳还是懂得的。”
“苏管事这句对不起,我云裳承受不起。”
云裳挡在慕南凰面前,面上的倔强让人心疼。
平白无故遭人诬陷,放在谁心里都不好受。
他们过的已经够苦了,为什么还要忍受这种委屈?
谋害夫人的罪名就像一块巨石压在她胸口,面对这些指责自己百口莫辩。
虽然以前在水榭阁做了许多错事,可他们既然选择换一种活法,断不会再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一番话让苏叶羞红了脸。暗卫们听后面面相觑。
想到自己不分青红皂白闯了青落院,心里生出一股愧疚之情。
却见郡天言走到花若怜面前,轻柔的抚上了她的后背。
看着沉默的慕南凰郡天言朝周围的暗卫开了口:“本宫主说过,慕南凰从入嗜血宫那日起,就是我郡天言的人。”
“若有人妄自揣测本宫主的用意,即刻逐出嗜血宫。”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本宫主留下慕南凰,对他自然有十足的信任。”
“若是你们被那三言两语所迷惑,这嗜血宫的暗卫你们也不必当了。”
“今日,本宫主再重申一次。”
“以后嗜血宫再生出对慕南凰二人不利的话,就让连澈将你们扔入莲雾湖反省。”
他语气威严面上带着怒气,看着为慕南凰撑腰的郡天言,花若怜用崇拜的眼神看向他。
这男人真帅她一脸啊!
此刻的郡天言光芒万丈,她一时竟找不出话语来形容了。
危急时刻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身边。
花若怜心里很庆幸,庆幸有这么一个人陪着她。
“属下不敢!!!”
“属下谨遵宫主教诲!!!”
暗卫们慌忙跪在地,不敢对郡天言的话生出反驳。
见此情况慕南凰慢步走上前,拱手向郡天言行了一礼。
“今日之事,多谢夫人宫主出手。”
“要不然南凰百口莫辩,怕是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是本宫主管教下属不力,害的慕医师与云姑娘名誉受损。”
“我从未怀疑慕医师的用心,以后也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
郡天言一字一句都像在做一个承诺,慕南凰露出儒雅的笑,他转过头温柔的拍了拍云裳的肩膀。
听见慕南凰这样说,云裳才放松了自己的身体。
只怕过了今日,他们的生活会更有趣了呢!
“苏叶,你可知罪?”
郡天言转身望向苏叶,面上的不悦显而易见。
花若怜死死盯着这罪魁祸首,若不是因为她出来搅局,今日的青落院根本不会来这么多人。
在最要紧的关头将慕南凰二人捆住,以至于巧墨不能请来医师为自己救治。
若郡天言没有赶过来,巧墨也没请来慕南凰,她今日恐怕要命丧黄泉。
这样想着却听“扑通”一声,苏叶跪倒在地,再抬眼时却见她眸中含泪。
“宫主,苏叶不该因武断而冤枉了慕医师。”
“苏叶只是心疼夫人,瞧着夫人情况不乐观,这才来青落院问罪慕医师。”
她巧妙的将话题引到花若怜身上,字字句句都像是为花若怜考虑。
听到苏叶这些话,花若怜内心的无语程度达到了顶峰。
世上怎会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她今日可是见识到了,若论起厚脸皮,当属她苏叶最厉害。
“你是我嗜血宫的管事,在这里也待了好些年头,怎可因武断而冤枉了好人?”
“幸亏夫人吉人自有天相,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否则,若夫人出了事,你苏叶有几条命够本宫主杀的?”
郡天言言语间带着愤怒,下一秒就要惩罚苏叶。
瞧着这情况花若怜在旁边扯了扯他的衣角,郡天言转过头却见自家夫人冲他摇了摇头。
这意思,是不想让自己惩罚苏叶?
难不成,她还有计划没实施?
“毕竟她在宫主身边待了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今日这事苏叶虽有错,但不致死。”
话音刚落花若怜再次扯了他衣角,瞧着小夫人狡猾的眼神。
郡天言心知她的用意,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啊!
“宫主觉得呢?”
“夫人考虑周到,如此甚好。”
“那就先罚苏管事三个月俸禄,再抄写六遍道德经以正本心。”
“苏管事可有异议?”
郡天言斜睨她一眼,只见苏叶紧咬下唇颤抖着身子应下。
“苏叶多谢宫主夫人不杀之恩!”
“你退下吧!”
郡天言不耐烦的摆摆手,苏叶依依不舍的看着他似乎是不想离开。
花若怜瞧着她迷恋的眼神连忙挽住郡天言的胳膊,她晃着他的胳膊语气格外娇纵。
“宫主,我想吃兴平斋上新的糕点。”
“好,我这就让人给你买。”
郡天言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红了脸,看着撒娇的小夫人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她在冲自己撒娇,啊,她在冲自己笑。
郡天言保持着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激动的直跺脚。
近距离的触碰让他心中泛起一丝甜蜜,看着面前的女子,他心里期待着花若怜再靠近自己一些。
苏叶面上保持着镇定,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花若怜的手。
这个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早不挽晚不挽,偏偏要在自己离开的时候整这一出,她存心来气自己的。
今日还是她行事冒进了,早知道应该往糕点多放些毒药的。
她虽然说自己没喝银耳羹,可看那脸色分明是中毒所致,莫非她撒了慌?
苏叶这样想着从青落院走了出去,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她看到花若怜嘴角未干的血迹。
终于在心里下了定论,她就是为了那慕南凰才撒了谎,难不成二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苏叶仔细梳理了事情的经过,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望着道路旁的海棠花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沐倾瑶,你当真以为能骗过我吗?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瞧着苏叶已经离开了青落院,花若怜长舒一口气将自己的胳膊放了下去。
“终于把这位送走了。”
郡天言闷闷不乐的低下头,他的夫人怎么不挽自己胳膊了呢?
不开心。
“你们都下去吧!南凰和云姑娘留下!”
花若怜冲暗卫下了命令,人一走青落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夫人刚才的话是为了保护我吧!”
慕南凰来到她的身前,看着花若怜惨白的脸色叹了一口气。
瞧着情绪低沉的男人,花若怜面上带笑连忙安慰着他。
“此事是有人陷害于你,和你无关。”
“可夫人确实中了毒,夫人瞒不过南凰这双眼睛。”
慕南凰带几人进了屋中,郡天言扶着自家夫人,面上的担忧显而易见。
“她的确中了毒,我刚才用内力将毒逼了出来。”
“还得麻烦南凰你,再为她开些清肠胃的药。”
郡天言低垂着眉眼语气中都是对她的关心,花若怜听到“药”这个字连忙摇了摇头。
“怎么还要吃药,不吃也没事的。”
“别听她胡言乱语,麻烦你们了。”
他站立在花若怜面前,将她脑袋放在自己胸口处。
被他钳制住行动,花若怜委屈的撅着嘴。
见到二人这番动作云裳忍不住笑出了声,慕南凰冲她讲了几个药名,示意她为夫人备药。
“那苏管事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宫主刚才说夫人中了毒,可知那是什么毒?”
“这…”
郡天言欲言又止自己并不通药理,仅凭肉眼也判断不出那是什么毒。
“夫人没有喝银耳羹,若是苏管事这样说,想必她在银耳羹中下了毒。”
巧墨在一旁突然开了口,花若怜回忆着事情的经过,她只闻了一口银耳羹就觉得胃如绞痛。
“怎么可能,银耳羹只经我一人的手,在整个过程中我都守着炉子未曾离开。”
云裳拿着药包从后屋出来,听到他们讨论的事慌忙做出了解释。
“那这毒从何而来?”
花若怜心生疑虑此刻只觉得脊背发冷,慕南凰瞧着她心神不宁的模样连忙递上一杯清茶。
“这是庐山云雾茶,前些日子宫主差人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