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姐弟登门拜访。”
“齐家的人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花若怜让巧墨整理了自己的着装,坐在梳妆台前从妆奁中取出一支鎏金鸢尾花发簪。
看着铜镜中的脸,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
名单上的人自己可要花些时间才能记住,今日恐怕又要熬夜了。
“齐芫小姐从夫人受伤后每日都来嗜血宫登门拜访!”
“前些日子宫主下了命令,嗜血宫上下闭门不出。”
“说是等夫人休养好身体才能开门待客。”
“这些,你为何不同我讲?”
听着巧墨这些话,花若怜拿了胭脂涂抹在脸颊。
这样一来自己脸色看起来便更加红润,有气色。
落水说不后怕是假的,她从小不识水性。
出去玩也不敢踩进水里,对水她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若不是郡天言来的及时,自己早就淹死在水里了。
巧墨将她的头发梳好,小心翼翼的为她戴上鸢尾花发簪。
“宫主下了令,巧墨也不敢多嘴!”
“你呀,是我身边的人,怕他做什么!”
花若怜柔声的安慰着她,看着自家夫人巧墨语重心长的叮嘱她。
“巧墨瞧着那齐家的人分外和善,听闻那齐家大小姐博学多识,在洛川城有好多少年郎喜欢呢!”
“夫人有什么话,可以同她讲。”
“说的也是。”
花若怜起身出了屋门,自己与巧墨刚走几步便见楚思文正在树下安静的站着。
见花若怜出来忙上前行礼,一边又向她讲述今日的事宜。
“齐家的人已在茶厅等候着,属下奉宫主之命为夫人带路。”
“有劳。”
花若怜跟随着他去向茶厅的路,一路上她打量着嗜血宫的院子,想要从中获取一些有用的线索。
“齐家是向夫人致歉的,游湖那日让夫人受了伤。”
“齐家老爷心里过意不去,今日齐家的侧夫人季思如带着两个女儿来拜访。”
“待会思文也会在一旁陪着,有什么问题,都会为夫人解决。”
“夫人不必紧张。”
楚思文将今天要办的事务一一讲给她听。
游湖那日夫人受了伤,宫主说过嗜血宫大小事皆以夫人为主。
今日他陪着夫人处理这些琐事,等忙完了宫主也会去砚秋居看夫人。
没听到花若怜的回应,楚思文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停下脚步关切的询问道:“夫人,是哪里不舒服吗?”
“嗯,你在说什么?”
“夫人,思文大人刚才讲了齐家的侧夫人带两个女儿前来拜访。”
巧墨凑到她身旁压低声音提醒,反应过来的花若怜面色尴尬,看着楚思文有些不知所措。
“不好意思,你继续说,刚才走神了。”
听完她的解释楚思文反而笑了起来。
“无妨,只要夫人没事便好。”
“这齐家的正室常年卧病在床,不能亲自来拜访,宫主与齐家有几笔生意要谈。”
“烦请夫人多跑这一趟!”
听到他说这些,花若怜也清楚他的用意,齐家是商贾世家在这洛川城根基颇深。
嗜血宫涉足领域多,于情于理都要给齐家留个颜面。
“思文,我有分寸,你不必担心。”
楚思文轻声行下,心里知道她是个聪明人。
巧墨在一旁默不作声,她抬眼看了看花若怜,只见她面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连她都不能消化的下,花若怜所背负的是常人无法忍受的。
只怕,她们的路更难走了。
她瞧着花若怜斗志昂扬,怕是会让事情变得更有趣呢!
“嗜血宫里的宝贝多,可有有趣的地方为我解解闷?”
花若怜转移了话题与他闲聊起来,郡天言是个大忙人,自己也得去找些新鲜事消遣一下。
“说起有趣的地方,属下倒想起宫主有一件藏着古玩的密室。”
“那里面的东西可是世间少有,就连我也从未见过呢!”
楚思文眉眼带着的笑,郡天言平日里最爱收集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每次外出都要带回好多新奇的东西,时间一长,他的书房便堆不下了。
就特意打造了一间密室用来放置这些物件。
据说只有陌连澈知道这间密室的具体位置,连他也没有进去过一次。
“思文,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
“等哪日闲来无事,我便去瞧瞧。”
花若怜将这些一一记在心里,过了兰亭桥便到了茶亭。
她刚踏进茶厅便见齐芫一袭漫紫绯红纹纱衣,脖颈上戴着羊脂玉螭金璎珞项圈。
白茶花流苏发簪显得落落大方,脸色晶莹,肤光如雪。
看到花若怜慢步走进来,齐芫面上带着惊喜的表情。
她慌张地整理着自己的裙摆,迈着细碎的布子朝自己走了过来。
“夫人,你的伤势如何?”
听见齐芫的关心,花若怜轻抚上她的手柔声安慰。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必担心!”
“还要劳烦你们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夫人哪里的话?”
“在我齐府的游船上出了事,齐家人理应来嗜血宫关心夫人的伤势。”
“只是这些日子都未与夫人得见,夫人没事便好,我也可以回去向老爷复命。”
讲话的正是齐府的侧夫人季思如,花若怜转过头却见那夫人着了一身深蓝色织锦的长裙。
裙裾上绣着洁白的梅花,一条白茶色织锦腰带将那纤纤楚腰束住。
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
脸上薄施粉黛,虽然已嫁做人妇,但风韵犹存。
能看的出她年轻时也是一个大美人。
想来齐家两姐妹多是遗传季思如的长相,商贾人家出来的孩子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富贵气。
“齐夫人哪里的话,我们边喝茶边聊。”
几人听了花若怜的话入了座,巧墨在一旁为他们斟茶。
“这些时日里的确发生了很多事,由于我身体原因不便见客。”
“让你们等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花若怜向他们解释了这些天嗜血宫闭门不见客的原因。
季思如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本就是明媚的女子,那一笑让人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游湖这事确实是我们待客不周,未曾想到那水榭阁的墨风会突然去莲雾湖。”
“打扰了夫人游湖的兴致,略备了些薄礼,希望夫人会喜欢!”
季思如示意身旁的仆从将礼物送了过去。
巧墨上前小心翼翼的接过,看到盒子里的东西面上震惊了好久。
那箱子里装的都是明晃晃的金元宝,端着那箱子巧墨都觉得里头沉甸甸的。
她把箱子送到花若怜的眼前,看着这金元宝花若怜心里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巧墨。
“齐夫人,这是…”
“我这人啊,平日里就为送礼而发愁。”
“想着夫人未嫁人前也是将军府的嫡女,平日里定是吃穿不愁,也不会缺那金银首饰。”
“齐家没有拿的出手的东西,只有这金子让夫人做个消遣。”
“平日里可用这些买点时兴的首饰,买些布庄上心的绸缎。”
季思如优雅的端起茶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她轻松的将这些话说出口。
看着晃眼的金元宝,花若怜连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来缓解自己那颗受惊的心。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礼物竟然是实心的金元宝。
头一次见人送这么实在的礼物,自己得好好调整下心情。
“季夫人送的礼物真是别出心裁!”
花若怜面上保持着笑意,却听齐明赫在此刻突然开了口。
“夫人喜欢便好,这东西我家多的是!!!”
花若怜:“……”
“齐明赫财不外露这个道理你懂不懂啊?”
齐嘉抬手就是一巴掌,准确无误的拍在他脑袋上。
这话从齐明赫嘴里说出来,怎么都带着一种愚蠢的感觉。
“可我说的是实话啊!说实话也有错吗?”
“给我闭嘴!!!”
齐嘉反手又是一巴掌,再说下去齐明赫恐怕把家底都掏出来了。
“二娘,你看看她,她平日里就是这样凶我的!”
受到欺负的齐明赫不满的捂着自己脑袋。
瞧见这情况季思如淡定的看向花若怜继续与她交谈。
“让夫人见笑了!”
“都是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夫人不必理会。”
季思如知道齐明赫心性顽劣,这蠢劲儿不知道是遗传了谁?
真是难办啊!
虽然齐家家大业大,可他这没脑子的炫富婆,
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齐家老爷不得气死。
“那日的事,可把我们吓坏了。”
“幸好有夫人挺身而出,才保了我们的性命。”
“要不然我们还不能活着走出莲雾湖呢?”
齐嘉在一旁提起这件事,她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你不要听那小子说的话!”
郡凌雪不经意间抬起头,发觉那齐明赫一直盯着自己看。
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她不自然的别过头。
“多谢齐小公子的好意,这些我都会让思文哥哥给我买。”
她刻意的将话题引到楚思文的身上,齐明赫想起那日在游船上遇见的男子。
身姿挺拔,腰间别了一把弯刀,眉宇间透露出威严。
与他相比,自己可差的远了。
“那好吧!”
他闷闷不乐地低下头,花若怜自然知道郡凌雪是在与他避嫌。
嗜血宫与齐家有生意往来,可这桩生意绝不会允许双方的家人卷进来。
郡天言有自己的思量,只怕现在的齐明赫还入不了他的眼。
“现在可是茶马集市正热的阶段,我瞧着这洛川城里的人越来越多。”
“趁着这次集会,我们能与外界谈好几桩生意。”
季思如慢条斯理的喝下一口茶,来往的商人络绎不绝,他们也要想想下一步的计划。
虽然齐家做的是水上生意,可若不做出变通,只怕这盈利会日渐减少。
“若论起做生意,我不怎么精通。”
她在这嗜血宫也待了一段时日,平日里也会去青落院瞧瞧慕南凰种的草药。
他待人亲和,面对自己的请教都很耐心的解答。
长时间下来花若怜也认识了不少草药,知道它们的外观和功效。
“可清言酒楼不就是郡宫主开的吗?”
齐嘉不经意的提起这件事,听到“清言酒楼”四个字花若怜一头雾水。
看着她迷茫的样子,季思如也猜出了几分。
“我瞧着夫人还不知道呢!”
“这洛川城的清言酒楼可是郡宫主呢!”
“平日里郡宫主与老爷商谈生意都是在这酒楼,洛川城里知道这事的人很少。”
她也是偶然得知这酒楼竟然是郡天言名下的。
季思如只知嗜血宫涉及领域多,没想到酒楼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听到她这些话,花若怜尴尬的抬起头看向一旁的巧墨。
只见她默默的上前轻抚上花若怜的脊背,俯下身在花若怜耳边低语。
“这事我也是才知道的,还没来得及讲给夫人听。”
那日回府请来的厨子便是清言酒楼的,长禾与自己提了两句。
这厨子可是郡天言手下的,巧墨在心里也消化了好久。
回到砚秋居本想向花若怜讲这事,没想到聊了几句却把这事抛在脑后了。
“我哥…竟然还开了酒楼!!!”
怎么就那么巧,墨风那日去了莲雾湖。
他们不知怎么得罪了这位活阎王,本就是出来放松一日,谁能想到出了这糟心事?
“你们年级尚小,本不该涉足此事。”
“再说明赫那日的表现也让我刮目相看呢!”
花若怜想起那日齐明赫挺身而出救下了郡凌雪。
若不是他出面,事情只怕会更糟糕。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