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能卖了?
“多谢摄政王好意,本王替落秋谢过了。”
“本王相信这些药材一定能让落秋的身子好的更快。”
玉歧说话滴水不漏,人群中的墨风看到这一幕突然笑出了声。
看着自家主子如此高兴,木青玄在一旁发出自己的疑问。
“阁主的心情很好?”
“青玄,你瞧啊,这如意算盘都快打到脸上!”
“玉落秋,宁远国,宫宴。”
“一个一个都有意思的很!”
他意有所指悠闲的夹起鱼肉就往嘴里送。
自己来宴会,也是玉歧的授意。
他是玉歧手中的利刃,这些年来为他铲除了不少祸患。
如今,江湖中郡天言的势力越来越大,唯有水榭阁能与他制衡。
左思右想,自己不过是玉歧手中的一颗棋子。
好戏才刚开场,自己就做一个看客,好好把这场戏演下去。
“依属下看,落秋公主并非身体有恙。”
“她若来这宫宴,指不定又生出不少风波呢!”
木青玄的话一针见血,连他这个局外人都知道玉落秋不过是在逃避现实。
可她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世吗?
玉落秋的想法还是太天真,这桩生意她不想谈也得谈。
囚笼里的鸟,哪能飞得出去呢?
“你一向是通透的,青玄。”
“本阁主在想,这宴会要不要继续待下去?”
墨风放下手中的筷子,语气中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阁主若回去,还能见到南书姑娘,这个时候她还在阁主房间等着呢!”
木青玄突然想起了周南书,宴会前也没见她出面与墨风告别。
莫不是两人闹了脾气?
周南书一向很粘人,不会无缘故不理墨风。
“本阁主倒忘记了,还有周南书这个人。”
那日他们起了冲突,周南书惹毛了自己。
她自知理亏,待在房中不肯出来。
周南书生性倔强,赶是赶不走的。
更何况她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她哥哥还到处在找她。
若是出了水榭阁,她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周南书这个女人,做事总让人感到无奈。
墨风的语气有些低落,像是不解周南书的做法。
她不必将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自己身上,早就应该寻个良人嫁了。
若没遇上自己,她还是养在深闺的大小姐。
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永远天真烂漫,不谙世事。
周南书这步棋,终究是走错了。
可她还有回头的机会,还有别的选择。
她可以做回自己,做那个骄傲的周南书。
察觉到墨风的变化,青玄站在身侧欲言又止。
周南书喜欢墨风这件事,水榭阁的人都知道。
作为当事人,墨风已经明确的拒绝了周南书。
早些年周南书执意留在水榭阁,哪怕在墨风身边做个端茶倒水的婢女,她也心甘情愿。
时间一长,阁中人都已习惯了周南书的存在。
这次周南书来水榭阁,怕是不会轻易离开了。
周南书杀伐果断,是个不折不扣的女魔头。
可她性格果敢,敢爱敢恨,不少人在暗地里还是佩服她的。
“你想说些什么?”
墨风自然知道木青玄藏着话,他不说并非代表自己不知道。
“阁主,为什么要留下周南书。”
“您不是一向很讨厌她的吗?”
“留下她并非我本意,你不是也瞧见了,这女人根本就赶不走。”
墨风说完这句话,便听见青玄轻笑出声。
他眼睛也不眨的看向墨风,像是不相信这解释一样。
“这句话从阁主嘴里说出来,倒让青玄有些怀疑了。”
“怎么,你也觉得本阁主没安好心?”
墨风慢慢从座上站起,瞧着往来的宾客眸中的冷意丝毫不减。
“属下…并不是这意思。”
木青玄微微低着头,脸上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墨风负手而立尔后冷笑一声。
“也罢,世人皆知,我墨风的心是最黑的。”
“我留下她,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这句话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墨风不认为自己是个大善人。
他不会那么好心就留下周南书,她身上有利用的价值,留在水榭阁也能发挥大用处。
玉歧与众人谈着话,却见他身边的侍卫匆匆跑进大殿。
见到来人玉歧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那人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再抬头时,玉歧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眼中的狠厉尤为明显,看到他的变化,花若怜心知后方出了事。
“诸位,此次宴会一定要玩得尽兴!”
“本王有些乏了,就先退下了。”
听到这些话,郡天言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
现在看来,应是许卿青去乐音坊的路上出了事。
好不容易遇见了许卿青,玉歧可不能让她出一点差错。
他现在可是心急如焚,若是再不离开宴会,恐怕会生出更多祸患。
想来也是宇文塬的手笔,为了保住自己妹妹的后位,他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恭送王上!”
殿上的人将玉歧送走,宴会还在继续进行着,可殿上的人个个心怀鬼胎。
姜辰阳不动声色地饮下一杯酒,面前的美味佳肴也觉得索然无味。
自己还是赶紧回穆国,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吧!
“你觉得王上此刻会去哪里?”
花若怜侧过头看着自家夫君,他眼底闪过狡黠的笑像是猜到了什么。
“夫人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王上此刻的去处。”
“我只不过是添了一把火,小小的火苗也能让这后宫鸡犬不宁。”
郡天言刻意的压低声音,瞧着这些人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
“你这夸奖,我倒是担不起。”
“我只知道我的夫君心怀抱负,眼界宽广。”
“自然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小事上。”
她拿起白玉杯瞧着杯中的清酒笑出了声。
未等郡天言反应过来,花若怜将那杯酒递到他嘴边。
她的一颦一笑都带着十足的风情。
温暖的阳光洒在花若怜的脸上,娇俏的脸庞让她此刻像个魅惑人心的妖精。
他就知道,他的夫人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郡天言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嘴唇却慢慢靠近酒杯将清酒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
二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此刻的郡天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夫人现在还在砚秋居住着,回去了就搬到君兰院住吧!”
他突然提起了这件事,唇角的笑意丝毫未减。
花若怜优雅的将酒杯放在桌上,下一秒却拿起帕子轻轻擦拭他唇角的酒渍。
“郡天言,你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
“怎么?是不想补上吗?”
她想起新婚当日发生的事,她的夫君郡天言逃了婚,刚巧在嗜血宫墙头碰到自己。
二人并没有喝下合卺酒,在花若怜心里这场婚事并没有完整的进行下去。
合卺酒寓意着夫妻二人永远相爱、永不分离。
他欠自己一次洞房花烛夜,自然要补回来。
否则她是不会搬到君兰院住的。
并非是她矫情,世间万物都要遵循法则,凡事都要一步一步来。
“这件事我自然要给你一个交代。”
郡天言右手抚上花若怜的手背,他的话像是在许下一个承诺。
这件事是他深思熟虑过后做出的决定。
在君兰院住会很安全,况且二人是夫妻,住在一起天经地义。
“等回到嗜血宫,我补你一个婚礼,可好?”
他认真的说出这句话,花若怜侧过头直视郡天言那双含情眼。
他的话太温柔,一时间自己竟然迷了眼。
“此话当真?”
“我不会骗你。”
五个字就表明了郡天言的态度,花若怜与他十指相扣,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
来到这个世界,值得自己信任的人寥寥无几。
对郡天言从一开始的防备到现在的信任,其实,她也在心里也纠结了很久。
说到底,她并非王上赐婚之人。
郡天言心里顾忌着自己身份,最开始的举动也是在试探自己。
“若我不是将军府的小姐,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花若怜紧握着郡天言的手,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可能是有些魔怔了,迫切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夫人,你要清楚。”
“至始至终,我喜欢的都是你。”
“是你这个人,并非是你将军府嫡女的身份。”
“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换做旁人,我不愿去做,更不屑去做。”
从一开始郡天言就知道她的身份,花若怜此刻问出这样的问题,一点也不奇怪。
身份不身份,又有什么关系呢?
自己的行动,不允许他说谎。
他不想隐瞒自己的真心,郡天言想和她好好的过日子。
想陪在她身边,想看她明媚的笑,想要了解她的一切。
顶着沐倾瑶的身份,她也在两边左右为难。
“郡天言,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有多好?”
他期待着自家夫人的回答,心脏却在此刻“砰砰”跳个不停。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花若怜说出这句诗,听到这个回答郡天言突然笑了起来。
那笑容带了几分得意,仿佛是很满意花若怜的回答。
“我明白了。”
他将花若怜的手握得更紧,迫不及待的想要带她离开这宴会。
郡天言想早些时间回嗜血宫,等到了君兰院他就让人布置好新房。
他要与夫人洞房花烛夜。
“那我们现在就走,可好?”
“这酒喝的也差不多了,我想回我们的家。”
她并没有说回嗜血宫,而是将嗜血宫称作“家”。
听到这个称呼,郡天言将她慢慢扶起,亲昵的挽上花若怜的胳膊。
“夫人,我们回家。”
二人并肩而行,看到还在与人交谈的沐风。
郡天言示意花若怜在一旁等待,他去告知父亲两人先回嗜血宫。
花若怜乖巧的点点头,耐心的等待夫君回来。
郡天言快步来到沐风身旁,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
花若怜只听到沐风爽朗的笑声,这郡天言哄人惯是有一套的。
她环抱双臂盯着交谈的二人,殊不知人群中的叶玄九视线一直在她身上。
沐倾瑶身上有很多谜题,这次见到她,自己心里的疑惑更多了。
此番来圻国自己有不少收获,他还要完成一个任务才能回郢国。
沐风的女儿在将军府卧床三年,那张脸可不像久病初愈之人。
郢国的王后也患了病,若不是郡天言派人救治,只怕王后还卧病在床呢!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沐倾瑶身上隐藏了很大的秘密。
叶玄九并不是爱多管闲事之人,只是沐倾瑶给他的感觉很不一般。
若是不解开这个谜题,他是无法安心回郢国复命的。
沐倾瑶,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为什么你的眉宇间有种熟悉感呢?
为什么你会郢国王室中的礼仪呢?
一个个疑问在叶玄九脑海中产生,他优雅的喝下杯中酒。
再抬眼时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他又恢复了刚来宫宴的疏离。
那双眼睛带着淡然,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郡天言眼带笑意从人群中走来,迈着细碎的步子与花若怜离开了大殿。
马车一直停在宫外,瞧见二人从远处走来,楚思文连忙迎了上去。
他在宫外等了许久,算着时间两人也该出来了。
“宫主,夫人,现在可要回嗜血宫?”
瞧着天还未黑,思索片刻花若怜才做出决定。
“听说茶马集市有新奇的玩意儿,我想去瞧瞧。”
听到花若怜提起“茶马集市”,郡天言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的洞房花烛夜怕是今日不能实现了。
“我们先去集市逛逛,再回嗜血宫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