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锦瑞的双手掐诀画符,心中默念刚刚记下的心诀。当符阵成雏型的时候,林子衿将自己的水木灵力灌输进去。
灵力不支的时候,她便咬破嘴里的归灵丹补充。
他们一次不成,那便来第二次。第二次不行,那便第三次再接着来。
白光莹莹,浅蓝色的光和杏黄色的光,灵力相交织。
他们一次次感受着符阵的成型。
没有人教他们如何去合作绘制符阵,少年人只好自行摸索。
一遍遍的再来。
少年人从不缺从头再来的勇气。
他们一点一点的摸索着符阵的奥秘,在一次次的失败中精进自己。
他们绘画符阵,摸索奥妙无比的符阵。直到灵力衰竭,神识力不足。依旧不放弃。
哪怕已经满头大汗,虚空万分。
“区区魔蛊,我还偏偏就和你死磕到底!”科研精神上头,林子衿抹了额头一把虚汗,对着三师兄说道,“师兄,我们再来过!”
楚锦瑞也被她这般坚毅所感染几分。
区区魔蛊,死磕到底!
鼻尖缓缓留下温热腥味的血液,一滴两滴...
在精疲力尽的前一刻,他们终于完成了一次最好的搭配。
符阵可成,待到他们休息过后,便可开始医治。
他们对望一眼,难掩眼底少年炙热。
此时的他们无比的想落下泪来,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这点成果不够看。
救下的这些人不过是疫病的敲门砖。
而这个符阵的力度还不够,仅凭他们两个人的修为,不够救治松花巷的百姓。
他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久久不能转圜...
直到有鸡鸣在晨起叫唤,他们这才发现天光大亮,骄阳已经出现了,迷蒙的云雾都遮盖不了它的光亮。
同样的。
少年在黎明破晓时。
“苍生的范围太广了,你我的力量太过单薄。”林子衿静静的凝望着远方升起的骄阳,“但我们可以尽己所能,只为救下每一个眼前人。”
少女的眼中有骄阳,有光亮。
少年的眼里有她,有骄阳在。
“三师兄,要不你破个金丹?”一直守着他们的宋初阳提了个很不合理,但又很靠谱的意见。
醒来不久的广泽替老三白了他一眼,开口说道,“你怎么不冲个元婴来帮忙啊?人才!”
话糙理不糙。
林子衿突然又有了个想法,只不过现在还不必提。等他们救下第一批人之后,再提出试验好了。
她想着计划的雏形,一边又合眼睡了过去。楚锦瑞也睡上一会,让体力得到恢复。
*
“把门打开!”嘈杂的声音从破庙的门口处传来。
少女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被门外照射进来的强光刺的半眯着眼。
“兰亭宗亲传林子衿在哪?”
妙手宗的二弟子高采菊说道,颇有几分盛气凌人。
哪来这么蹿的街溜子,真有病。
“我是。请问阁下是哪位?”林子衿此时已经适应了强光,睁开了眼睛朝那边望去。
“我是妙手宗亲传剑修,你识相点自己离开,这里是妙手宗的地盘。”高采菊说。
林子衿乐了,旁边的师兄也乐了。
“开了眼了,妙手宗的云上仙尊难不成还是个隐藏的剑修?”广泽嗤笑道。
“有狗乱吠,何须置气。”楚锦瑞嘴角挂笑温声道。
“你们不识好歹,便别怪我了。”说罢,高采菊突然拔剑相向。
宋初阳是个好战分子,当即长枪一扫,拦住那厮的剑。
“就你?平日就算没有镜子也有尿吧?”宋初阳嘲讽道,“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二人之间枪影剑风的,从里面打到外面去。
“什么东西就敢来嘲讽兰亭宗之人?”
宋初阳已经筑基中期,对上筑基中期的高采菊全然不落下风。
甚至隐隐更胜一筹,这还得多亏了间照长老的枪神养成记。
“你们侮辱妙手宗,难道就是正人君子了吗?”高采菊愤愤不平。
“嗬。”林子衿嗤笑一声。
“作为亲传,看着百姓民不聊生,却在宗门里面躲清闲。”
“打着妙手回春的旗号,却想着如何在病患身上盈利。你扪心自问,你们妙手宗配为名门正派吗?”
高彩菊冲少女吼道,“你妖言惑众!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我心里都清楚。你们火烧病患,妄图以此阻止疫病的蔓延。草芥人命,又对疫病不管不问。甚至在不了解疫病的情况,便在公共场合扭曲事实。”
“果真是自大!”
“明明自己有病,却要给别人开药方。”林子衿说,“既然医者不能自医,那便不用做医者了。还谈什么悬壶济世?哪门子的妙手回春?回家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这是林子衿第一次在师兄面前说这么多言辞犀利的话,再一次刷新了他们对这个师妹的认知。
果真是个伶牙俐齿,聪慧过人的小师妹呢!
妙手宗是医者大宗,以医者仁心自居。他们自然不会冷眼旁观,坐视不理。
只是取舍问题罢了。
那是惊才绝艳的亲传,费尽心思培养的修真界接班人。
他们只是舍不得让他们冒险罢了。安逸太久了,他们都忘了宝剑锋从磨砺出的道理。
“你!”
高采菊不善言辞,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采菊,住手!”沈竹喧的声音由远到近。
还真是狭路相逢啊。
云霓也在。
她们的目光再次碰撞在一起,不知名的火花摩擦四溅。
上一次云霓是云家大小姐,她是民间女。这一次云霓是妙手宗亲传,她是兰亭宗亲传。
“你们这是做什么?”沈竹喧目光略过林子衿,对他们发问道,“这么多人欺负我的师弟?”
“我道是谁家的狗没拴住,出来乱吠。”广泽意味深长对看他一眼,“原来是你家的啊。”
“物以类聚。”肖玦看了他俩点评一句。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沈竹喧的笑带着几分冷意。
“哟哟哟,是谁欺人太甚啊?”宋初阳翻了个白眼,“我们治好的病人,你们说抢走便抢走?还有没有天理啊?”
沈竹喧皱眉看向自己身边的师弟,云霓开口维护师兄,“那也不是你们以多欺少的理由!”
“你有病啊?”广泽毫不怜香惜玉,“你哪只眼睛看到时我们一起欺负他了?他连我的小师弟都打不过,还不配和我们让我们出手。”
“学艺不精就别出来丢人现眼。”楚锦瑞笑着附和道。
沈竹喧的视线紧盯着林子衿,“子衿师妹,你怎么看?”
林子衿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她此生最恨别人抢她的劳动成果,没想到都来到了修真界,还要再经历一遭。
“我不是你的师妹,你师妹在你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