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师兄!”林子衿快步走到宋初阳身边,见他躺在地上,要死不活的样子,林子衿上手搭上他的脉。
“子衿,是魔气。”芒竹又窜出来道。
“嗯。”林子衿也察觉到了。
“师妹,你来救我了!”
林子衿把宋初阳的胳膊搭在肩膀上,“师兄,我们先走。”
宋初阳踉踉跄跄的就着她的手起来。
罗五姑娘又出现了。
“没想到你真的敢来。”
对着飘出来的罗五姑娘,林子衿笑了,“这不是如你所愿吗?”
罗五姑娘咯咯笑起来,“果然你们都没有相信我的话。”
“相信啊。”林子衿笑眯眯的看着她道,“正是因为相信你的话,我才只身前来。”
“你信了?”罗五姑娘狐疑的回望着她,良久才别过头去,别扭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地下室中密不透风,湿冷的空气,阴森的凉风,令人感到阵阵寒冷。
林子衿的声音在空旷的密室响起,“我知道,我们相信你。所以我们在赌。”
罗五姑娘问道,“赌什么?”
密室中游荡着林子衿空灵的声音,“赌你虽为恶所害,仍心向善。”
“你...在说笑?”罗五姑娘的脸上微怔。
“赌你虽大字不识,但也知晓恶不可为。赌你身躯沦为鬼怪,依旧有心让他人不步你之后尘。”林子衿还是那般轻柔的说,像是对迷途的羔羊指引方向。
罗五姑娘觉得她有些可笑,“兄长待我那般好,我怎会弃他于不顾,去选择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人!”
“道貌岸然之人是谁,你更应该清楚。”林子衿也不恼怒,“他不过在利用你,你愿意人不人,鬼不鬼这般活下去吗?”
“兄长说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罗五姑娘道,“兄长是对我最好之人,只要和兄长在一起,我就开心!”
林子衿问,“那你愿意这副模样活下去吗?”
“和兄长在一起,我便愿意!”罗五姑娘怒目圆睁道。
“若是要害很多人呢?”
“...兄长说,这是世道欠我的!就该还回来。”
林子衿静默的看着她道,“可是那些女子可有做对不住你的事?”
“...她们...她们凭何过得比我好?”罗五姑娘怒气冲冲道。
“那你又凭何过的比她们好?生死有命,你凭何决定她们的生死?”林子衿道。
宋初阳弱弱的依靠在师妹的身上,抬起头来补充一句,“冤有头,债有主。”
“罗家害了你,你便去害旁人吗?”林子衿接上,“如此,你与你所痛恨的罗家有何不同?世道待你不公,你便要替世道待他人不公,被残害的还是那些如你一般的柔弱姑娘。”
“不...不是这样的!”罗五姑娘面色挣扎。
林子衿轻柔的声音带着几分铿锵,回荡在密室中,“是她们给予你苦难的吗?是那些道貌岸然的男人,将这些痛苦强行赋于你,你便去报复他们就是了,你加害无辜的小姑娘做什么?”
“只不过让世间,又多了如你一般的苦命人罢了。”
罗五直愣愣的呆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密室中静的可以听见一根针掉落的声音。
她依旧道,“那...兄长怎么办?他是世间待我最最好之人...”
林子衿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苍白道,“我不知道你兄长如何待你的,你父亲从前待你也很好,还不是将你送入棺木之中。”
罗五姑娘道,“他是在利用我,对我有所图!”
“那你兄长就对你不无所图了?图你乖巧,任他差遣,不过是填满他私欲的一个工具罢了。皆有所图的情况下,疼爱过是真,利用也是真。所以...你的兄长和你的父亲,在某种情况下,是一样的。”林子衿道。
“咳咳。”宋初阳在此时惨白着脸还要说道,“我不知你兄长如何待你,我只知道...我是不会让我师妹涉险,不会让我师妹...做她不愿意之事,万事皆以师妹为先。”
“我爱师妹!也从不会...强迫师妹做不喜欢的事情,更不会以爱之名捆绑她!”说来也奇怪,宋初阳见到师妹好像身体爽朗了大半。
此刻的罗五姑娘一身喜庆的红衣,却掩盖不住她苍白无力的面颊,“...兄长在利用我...”
宋初阳和林子衿很懂礼的立在一旁不语。
过了好半晌,罗五姑娘开口了,声音在密室中虚虚传来,“你们快走吧,他等会就要来了。”
“...多谢。”林子衿顿了一下,回头看向那位少女道,“我会为你挂一盏长明灯,让你入轮回。”
罗五姑娘有些怔然的抿了下唇瓣,用着干涩的嗓音道,“...多谢。”
林子衿脚下加快了速度,带着宋初阳早点离开这个令人不安的地方。
真不巧,刚出密室还没来得及掐上隐身符,就在门口的转角遇到爱。
罗齐明看见他们,先是错愕了几秒,玩味的笑起来道,“有点本事。”
“是吧。”林子衿也不示弱,唇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嘲讽,“让你多见识一点。”
说罢,她单手掐诀,捻起一张传送符。
下一瞬,少年便消失在了罗齐明的眼前,他先是呆愣一刻,步履匆匆的赶到外边去。
林子衿用的是短程传送符,长途的没带出来,也没有时间和精力画长途的。
所以他们在亭落出现了,亭落空荡荡的,估计是罗齐明事先安排好的。
亭落唯有四个人影,闪来飘去的。如一阵迅疾的狂风,满天飘絮,他们却轻轻略过草丛,片叶不沾。
“师兄!”林子衿把宋初阳带到长椅上,慢慢放下,“你们先拦着,我给四师兄疗伤。”
“好。”不知道是哪个师兄抽空应声道。
林子衿不敢耽搁,动作迅速的拿出回春针。按照书上记载的方位,挨个穴位扎过去,运气为他逼出体内淤塞的魔气。
宋初阳调息运气,只觉师妹的针针下来通体舒畅。
原先他是害怕这些个尖针,尤其是那会自己把自个儿扎瘫了更甚。
但师妹的行针法,让他舒服的不得了,甚至...还想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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