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悯头痛不已,只觉今天怕是要糟。连人都认错了,看来实在是醉的不轻。但凡欧阳静婷、伍菲菲甚至是伍悦,随便谁打个电话过来,这事儿估计都瞒不住。
偏偏欧阳可薇那小丫头还不省心。毫无形象地“嗝”了一声也就算了,她还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一样,回过头来看着冉悯,笑眯眯地说道:“谢谢云哥哥今天带我来喝酒。我都活了十八年了,才第一次知道酒这么个好东西……嗝……”
“你别胡说,我可没有!”冉悯抬起腕表来看了看时间,才说道:“吃饱了么?饱了的话我们就回家了。”
“唔,好,和云哥哥一起回家!”欧阳可薇好像很兴奋一般,往冉悯怀里一趴就不起来了。
冉悯刚想把她扶正,让她自己站起来,却听见她喃喃道:“我才不要自己走呢……云哥哥背着人家好不好?就像小时候一样。”
冉悯失笑:“可薇妹妹认错人啦,我不是你云哥哥。”
毕竟他可不记得他有什么小时候背着女孩子玩的事迹。
但欧阳可薇不依不饶,一定要他背着自己,冉悯又看了一眼时间,十分无奈,便也只好将她背在了背上,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已是深夜,街上人少了许多,也安静了许多。冉悯背着欧阳可薇,感到她温热的鼻息喷在自己的脖颈上,有些酥酥痒痒的。
欧阳可薇醉眼迷蒙,冷不丁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变重啦?云哥哥背着我累不累?”
冉悯轻笑:“知道我累,还不自觉些,自己下来走?”
欧阳可薇却是轻哼一声,说道:“我不要。云哥哥失了约,必须要惩罚才可以。”
冉悯虽然没有喝酒,也知道欧阳可薇认错了人,但这句话却还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便也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什么失约?”
欧阳可薇的面颊紧紧贴在冉悯的脖颈之上。她的皮肤因醉酒而变得有些烫,清晰可查。
她应当是因羞涩而脸红了,憋了许久之后,才说道:“当初说好这辈子都只喜欢我一个人的,说好长大了就娶我做老婆。这才几年,云哥哥怎么就反悔了呢?”
说到这,她竟有突然十分委屈,落了几滴泪下来,就连接下来的话语都听起来有些哽咽:“虽然以前的事情我很多都记不清了,但是和云哥哥的这个约定我却是记得的。不像云哥哥,什么都记得,却唯独忘记了我。”
冉悯可以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伤心来,便也不好再逗她,只好苦笑道:“我不是你的云哥哥,我是冉悯。”
“你就是云哥哥,还不承认!姑妈都跟我说了,你改过名,以前名字里就是带着个云字!我不管,我就要叫你云哥哥!”欧阳可薇说着这话,眼泪却是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看来醉了酒的人果然情绪是不稳定的。前一刻还在撒娇,开心地笑,这一刻却已大哭了起来。
冉悯叹了口气,再想解释什么,却又怕伤了人小姑娘的心,便也不再说话了,只是沉默着继续往前走。
走了没几步,却又听欧阳可薇柔声道:“我不会认错,云哥哥背起我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就是云哥哥了。这感觉不会变。”
冉悯依旧沉默着,没有说话。而说完这句话的欧阳可薇竟也不再聒噪,安安静静地趴在了冉悯的背上。
深夜的城市不再喧嚣,昏黄的路灯似乎能牵动人的情绪。快走到停车场时,冉悯才沉声道:“好,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云哥哥。”
但他的耳畔却传来了绵长的呼吸声,看来小丫头是喝多了,已经睡过去了。
冉悯不由得失笑,自言自语道:“也不知她听到了没有……”
深夜的城市并不堵车,很快便回到了冉宅。冉悯下车后,并没有绕到副驾座将已经熟睡的欧阳可薇抱下来,反而直接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将放在里面的金丝楠木盒子打开,拿出了一柄折扇——九阴九阳扇。
上一次关宁没有防备,小瞧了冉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自然是不费什么劲。但冉悯自然十分清楚,凡神煞原中,能入天字辈的人,定然不弱。
只看他这一次先派钱川过来送那只毒蝎子便可知晓一二。这人阴险得很,不能掉以轻心。
寒铁铸成的扇子反射着冰凉的月光,冉悯右手执扇,轻敲在自己的左手心上,隔着副驾座的玻璃,小声说了一句:“可薇妹妹,你先在车上睡一会儿。待会儿里面打起来可能不太好看,等我清理完毕了,再抱你回去睡。”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就好像是在害怕欧阳可薇真的会被吵醒一样。
锁了车,冉悯便向着冉宅走去。他稍微感知,便知道里面现在有四个人,其中一人便是之前在风华酒吧见过的,关宁。
而另外三个则是普通人——
关宁的卑鄙之处就在于此。他深知若是被冉悯近了身,他一定不是对手,所以,绑架了钱川一家三口来给他做肉盾。
只要这几个人在,冉悯势必会有些束手束脚,而关宁与这几人没什么感情,自然胜算就会更大一些。
就算江湖规矩不可动普通人又如何?关宁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会去在意这些。
冉悯只当是什么都不知道,信步往回走去。他打开门,看到钱川在客厅内焦急的来回踱步,便也正色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哎呀,钱哥这是怎么了?为何看起来这么着急?”
钱川一见他来了,面上神色马上化悲为喜,几乎是想要抹着眼泪同他说道:“老弟你可算回来了!不是说好今晚一起去找关宁那家伙算账吗?怎么自己先去了?来让我看看受没受伤?”
冉悯见他的动作似乎是想要上前来握住自己双臂,便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笑道:“放心,只不过出去吃了顿晚饭而已,还没来得及去找关宁。”